“男的。”

    秦鸣刚挂断电话，发现顾雪正面有温色的盯着自己，立刻笑着给出解释：“之前跟你提起过的，以前的一个同事，现在在药企做销售，过来出差，下午就要回去，想抽空见见。”

    顾雪挑了挑眉头，道：“我又没说什么，干嘛解释这么多。再说了，就你这样的，除了我这个绝世美女愿意跟你亲近一点，别的女生怎么可能看上你。”

    秦鸣无奈点头，苦笑道：“对对对，你老人家说的全都对。他等会就过来，一起坐坐吧？”

    顾雪想了想，摇头道：“不行，马上就中午了，我跟那边认识的人事已经约好了时间，本来就是走后门托人家办理的快辞，不好随便放鸽子。”

    秦鸣点头，道：“也对。那你去忙，等会我朋友过来了，我给你打视频过去，让你全方位无死角的检查一下。”

    “神经，我干嘛要检查，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话虽如此，但顾雪此刻嘴角莫名勾起的笑意，显然已经出卖了她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

    秦鸣也不道破，随即开门走了下去。

    “喂，等等。”

    顾雪忍不住及时叫住秦鸣。

    “一会打视频之前，先给我去个消息，要是方便，我就随便看看。”

    秦鸣哑然失笑，点头道：“知道了。路上慢点开。对了，晚上想吃什么，下午我好提前去超市买好。”

    “等我回来再买，一起去。”

    顾雪摆了摆手，随即重新启动车子，向着城西而去。

    ……

    茶吧内。

    角落里的一张散台上。

    秦鸣点燃香烟后，一言不发，安静的等待着。

    不出所料，刚一见面，曾经的同事李民同学，便又一次开始了让人无奈的抱怨：

    “我靠，真是太不公平了。”

    “你小子明明不修边幅，可是为什么看起来仍然是那么的光彩照人呢？”

    说道这里李民放下茶杯，满脸哀怨的看向对面的秦鸣，有些激动的扯了扯自己身上那套价格不菲的西装，很是不甘道：“看到没有，这东西可不便宜，可是为什么就是吸引不了女生的目光……大爷的，我偷偷帮你计算了一下，从咱们进门开始，前前后后已经有不下七八个美女在默默的打量你了……”

    “然后呢？”

    秦鸣幽幽开口。

    “什么然后？”

    李民噗嗤乐了，“然后我就被直接忽略了呗，还想怎样，靠。”

    “神经。”秦鸣笑着给李民面前的杯子蓄满茶水，岔开话题道：“对了，最近怎么样，看你的状态应该是不差吧？”

    “还行吧！”

    李民面露苦涩，抿了口茶水，道：“现在整体大环境不是太好，各行各业都受到了冲击。不过我们药企还算好过一点，毕竟是跟医院打交道，就算经济再不景气，老百姓有病还是要治的……如果不是内部竞争太过惨烈，我们药企销售的日子肯定还能更好过一些。”

    秦鸣闻言，心头不由一动：“对了，第三人民医院你们有没有业务？”

    “有，老客户了。”李民点头道。

    “他们那里有一个叫郭涛的大夫认不认识？”秦鸣试探性的问道。

    李民不解其意，道：“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随口问问。”秦鸣稍稍顿了一下，道：“以前听你说这里面的水很深，可是前段时间突然在那里遇到这么一个大夫，银行卡里竟然只有几十块钱的余额，我不由得怀疑你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以偏概全了……”

    李民听的一头雾水，“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即便不是那里的大夫，就算是一个普通人，恐怕银行余额也不至于只有几十块钱吧，太夸张了。”

    “谁说不是呢！”秦鸣笑了笑，忽然话锋一改，道：“不过也不无可能啊，保不齐对方是一个两袖清风，出淤泥而不染的贤者呢！”

    “放屁。”

    李民笑着爆了粗口，不免也被勾起了兴致，开口问道：“那医院不小，我也不是所有人都认识。那个大夫是哪个科室的？”

    秦鸣立刻道：“神经科。”

    “巧了，这个人我不但认识，而且还熟悉的很。”

    说话间，李民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弹了弹烟灰，接着说道：“如果是他，卡里只有几十块钱完全正常，一点也不稀奇。”

    秦鸣顿感困惑，“什么意思？”

    “怕老婆呗。”

    李民斜靠在椅子上，缓缓开口给出了解释：

    “发完工资立马全额上交，最多只给他留那么几百块放在卡里。到了一定时间，剩下几十块钱一点也不奇怪啊。如果不是我们这些人私下里时常给他行个方便，他的日子更难过。当然了，我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这些都是他在酒桌上自己说的。按照他的提示，后来我们就不再给他送卡了，直接现金，不过依我看，多半还是会被他的老婆发现，作用不大，哈哈。”

    “原来如此。”秦鸣忍不住也跟着笑了，“难怪你对他印象这么深，妻管严是比较容易让人记忆深刻。”

    李民闻言，立马连连摆手，道：“你错了，我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妻管严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他这个人年龄不大，但心肠却是黑的离谱……我指的是不光对我们这些药企销售，也包括那些‘待宰的羔羊’，懂不懂？

    只要进了他的掌心，不管你有病没病，先是一大堆无用的东西让你买回去……不过拜他所赐，我们的产品销量不错，虽然背地里忍不住骂他，但偶尔也会发自内心的赞美几句……唉，仔细想想，这年头心肠不黑，确实是站不稳脚跟，更别说过上更好的生活了。”

    秦鸣微微邹眉，隐隐听出了好友话中的无奈，“怎么了？工作上不顺心？”

    “算是吧！”

    李民苦笑点头，“干我们这一行的，虽然不是直接跟病人打交道，但也算是半个刽子手，很多时候良心上会感到不安。”

    秦鸣默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

    李民回过神来，哈的笑了一声，道：“别光说我，你现在怎么样？以前的同事应该走的差不多了吧？”

    秦鸣点头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女生，不过听说她也已经递交了辞职报告，应该月底就不做了。”

    “你呢？”李民笑问道：“打算一直干下去？”

    秦鸣苦笑道：“不清楚，至少短期内不会辞职。”

    李民笑了笑，道：“理解，不过没关系，我这边随时都给你保留位置，哪天想来了，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秦鸣闻言，立马连连摆手，道：“别别别，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都有点良心不安了，我更不可能适应这份工作。就算工资再高，我也不感兴趣。”

    李民耸耸肩，道：“实话……对了，前段时间跟你说过，有机会给我介绍一下女朋友，你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都这么久了，也没有消息。”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秦鸣满脸苦笑，道：“我自己都还是单身，从哪里给你介绍女朋友？”

    “放屁。”李民有些激动起来，“你单身是因为你要求高，以前我在的时候，光是咱们部门就不止一两个女生喜欢你，据说还有想要为了你抛夫弃子的少妇吧？大爷的，你知不知道，当时我都羡慕的快要自闭了……太特么扎心了。”

    “胡说八道，哪有什么少妇……”秦鸣话刚说了一半，面前桌子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屏幕上，女生的头像在扮着鬼脸，但丝毫不影响她那让人倾倒的容貌。秦鸣心头一紧，这才猛然想起，自己貌似已经忘记了要及时报备的承诺。

    正要伸手拿起手机。

    却不料被眼尖的李民抢先一把给抓了过去。

    下一刻——

    原本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西装男，瞬间原地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