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窗夜话之初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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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萧瑟秋风

    长空万里路漫漫,

    秋风萧瑟雁归南。

    妖仙不复故园路,

    壮士一去不复还。

    灵儿帅军出征,一路向西,百姓担壶热浆,迎来送往,直至边关。而灵儿也是依照既有规划,在兵家必争之地或多或少留下驻军,以防匪患。这样走走停停,到了边关,时已冬出,而关外民风,也正如灵儿所料,匪兵开始扰民掳掠了。

    灵儿所率兵马,不过六千,又有些家属,作战人员不过五千,所以,若遇强敌,数量上还是捉襟见肘的,仰仗的依旧是勇猛和阵法。一路上剿灭小股匪患,灵儿很是省心省力,单孑和无影率本部人马就搞定了。也因此,灵儿的军队到达边关时早已名声大噪,加上既有的几个月经营,民生保障也不错,西域关内各地百姓第一次出现了安居乐业的祥和局面。所以,灵儿只需攘外,对军队的战斗力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西域干旱,昼暑夜寒,仿佛北方深秋的日子很长,短暂的没有军情的几天,灵儿想起了自己的修行之路,想起了几千年的所见所闻,想起了那些修行灵物,想起了世间百态和生老病死的忙忙碌碌的百姓黎民,还有那执着的邓只吾,纯情的易家囡……灵儿很矛盾,太过世事洞明,也失去了懵懂时探索这个世界的好奇与乐趣,而抹去记忆,又难以割舍邓只吾执着的深情和易家囡纯真的友情,毕竟太过难得。

    这一日,忽报三股敌军来犯,主将正是连年侵扰边疆的突骨王,灵儿便与众将商议如何退敌。单孑首先请战:

    “大元帅,贼子步步为营,乃是欺我兵少。末将与影弟兵分两路,奇袭其左右两路先锋,再合兵一处,击其中军。大元帅坐镇边关,料其不敢妄动。”

    白灵儿:“若中军前来攻城,以何退敌?”

    单孑:“我二人各带本部两千人马便可,守城将士合计三千有余,只需十天半月,我等便可返回,内外夹击,必可大败贼子。”

    白灵儿:“众将以为如何?”

    武状元:“正副先锋战无不胜,愿随征讨!此计可行。”

    众将也都附和,灵儿便道:

    “此番敌军两路先锋乃是弱帮小国,迟行慢进,未必是步步为营之策。数月以来,我等关内关外扫灭匪患,早已名声在外,其理应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料想敌中军乃是刻意为之,分散我军主力,择其一而改道突袭,胜算大也。西域诸国,已知我天朝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依旧出兵扰我边疆,狼子野心昭然。数千兵将,应为小国之举国之力。为长久计,可灭其一城数村之两小国,留兵一千驻守,待明年迁民通婚,设立府衙,纳入我天朝管辖之内。中军灭其首领,遣散军兵回归本籍,使其宣扬我华夏国威,莫敢来犯。正副先锋本部兵马擅长轻功夺城,西域将领尚蛮力而轻技巧,故而,小乌随单孑出征,小松随无影出征,专斩其大将,以震慑其能。单孑无影,你二人自行商定南北两路事宜,众将各半,随二人出征,灭其小国王庭,留将驻守,肃清匪患,再归来交令不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二人一切事宜自行决断,只需记得为国为民便好。我亲率大刀三十六骑,灭了他中军诸将。武状元大人劳烦巡逻边关,以防散兵游勇滋扰内外百姓。各路兵马战甲外裹百姓服饰,分队行进,突袭之时,以乱打乱,再各自寻路集结于王城,出奇制胜。众将即刻准备,今晚出城,不必请示。可是皆已明了?”

    众将齐声应答,灵儿便令大家各自准备去了。

    在众将眼里,他们的大元帅就是神,大元帅说带着三十六骑便可在数万军中取了敌将首级,那就能,他们只需依令行事,上阵杀敌便了。况且,三十六骑是大元帅亲自调教的冲锋陷阵的猛士,坐骑更是清一色的宝马,没有大元帅在场时都是无敌的存在,有大元帅亲自带领,再多敌军也是虎入羊群一般。所以,并没有人劝说大元帅多带些兵将,况且也无兵可带,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入夜,灵儿率三十六骑先行出城,狂奔而去。

    天朝之外,旷野无垠,无路无桥,好在马踏冰河如履平地,灵儿一行尽管选择近路接敌。

    两天后,灵儿远远望见一处野火,心知应是敌军先锋大营,便令众将下马歇息,待天明杀敌。众将也不问询,知道大元帅自有道理,便在左近一处缓坡后面生起篝火,吃饭歇息。

    塞外天寒,将士们小睡一时,便被黎明恶寒冻醒,于是再添篝火,活动筋骨后吃饭,天也慢慢亮了。收拾停当,灭火上马,灵儿带着众将缓缓而行。

    没走几里路,就遇见敌军探马,只见那人远远的便折返回奔,灵儿也不追赶,依旧缓行。又不过几里路,前方尘烟狼起,一队人马直冲而来,到了近前,列阵敌对,约五百兵将。

    灵儿提马上前,高声呵斥:

    “来将听着!速速回报你家主帅:我乃天朝兵马大元帅,敕令尔等回转兵马,和睦相邻。否则,本帅不接受投降,杀无赦!”

    那主将见美貌将军连名字都不问,也是生气,便道:

    “哈哈哈,如此兵微将寡,百人长也没有吗?还需你这大元帅亲自上阵?打赢我再说!”

    灵儿笑道:“尔等先锋之先锋,必是掳掠成性,藐视天朝之辈,便留你十人回转报信。众将士!随我御敌国门!”

    灵儿说完,赤兔宝马如箭离弦,直冲出去,转眼便接近迎上前的敌将,画戟简简单单凌空劈下。敌将丝毫不惧,硕大的狼牙棒抡起,要撞飞画戟。但是,画戟没有撞飞,狼牙棒却被砸了下来,而画戟势头不减,连人带马连劈带砸把人马变成了不成样子的四块。而后面的兵将还在放松观战的状态,突然的变故,使得他们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战是逃,灵儿已经杀到近前,三十六骑也分散掩杀,形成了以少围多的态势。而主将被杀,兵将被灵儿冲击,一下就乱了,灵儿又马快戟重,无人可挡,转眼间杀了一个通透,与三十六骑将敌兵围住绞杀。可怜五百精兵,如羊群遭遇狼群,任凭杀戮。最后,留下十人,令其回转大营,转述灵儿敕令。

    看着十个残兵败将逃命而去,灵儿又缓缓而行:

    “众将士,再次接敌,专杀敌将,令散兵逃亡。待其不降,再斩其国王!”

    众将得令,未行多久,便遇到先锋军队全军到来。灵儿也不答话,带领众将直接冲杀。对方未曾列阵,弓箭手毫无用武之地,灵儿一马当先,斩杀几个马上将军,便来到先锋官近前。那先锋官本来明显是以多胜少的打算,意外地被转瞬杀到面前的灵儿搞的措手不及,急忙仓促迎战,但灵儿宝马太快,他开山大斧举起之即,已被灵儿画戟挑落马下。继而,三十六骑配合灵儿围剿马上将军,士兵很快逃散,遍野乱兵。

    灵儿人马太少,难以全歼敌将,先行不战而逃的便回去中军报信了。灵儿带领众将追杀到黄昏,才收兵而回,直接住在了敌军先锋大营。敌军先锋官根本没想到,一败涂地之后还给对方留下了应有尽有的大营。

    灵儿在大营驻扎下来,静等敌中军前来,这一等就是半月,没等到敌军,却等来了单孑、无影两兄弟和小乌小松。

    一番了解之下,才知四人已完成任务,灭了两个左右摇摆为祸两端的两个小邦,留下驻军,各自由四位主将率领,分管四方,便是后来名震一时的古武八家的鼻祖。当然,这件事到后来只有灵儿一人了解原委。

    又过半月,敌中军全军来袭,将先锋大营团团围住,眼见得是准备用火攻,但不见有人迎战,大营内也没人走动,兵将都小心翼翼的,慢慢靠前,最前面的弓箭手已准备好点燃的火箭,到了一箭之地,必然是万箭齐发了。

    终于,一箭之地已到,令旗招展,万箭齐发,大营周围的防骑兵木钎鹿栅首先被点燃,连带附近的帐篷也起火了。但是,大营内仍然无人出来。于是,令旗招展,弓箭手继续向前十步,万箭齐发,又一圈帐篷起火了。接着,如法炮制,五次箭雨之后,弓箭手已来到鹿栅前,正是火势最大的时候。

    忽然,后面跟进的马步军兵一下拥挤上来,前面的军兵被拥挤踩踏,又有身上着火的,被木钎刺中的,而弓箭手又都携带着火箭,转眼间火势变大,又引起更大的混乱。于是,自相踩踏焚烧致死者不计其数,而外围灵儿带领四十名猛将围绕冲击,使得外围兵将迅速收缩,又增加了内部踩踏速度,内部兵将看不见令旗指挥,只好向大营中间逃跑,进而又引起大火,很快,整个大营全部燃烧起来,外围兵将反应过来,又冲不过灵儿猛将防线,可怜数万军兵,半日功夫伤亡殆尽,而整个大营依旧在燃烧,远远望见,似巨大的狼烟于寒风中滚滚升腾。

    灵儿没有打扫战场,而是吃饭喂马,接着便快速奔袭敌军中军大营。

    日落时分,突骨王正等待战报,忽报四十骑猛将杀入大营,无人可挡,而对方并不恋战,直奔中军大帐而来。突骨王不知前军是胜是败,也没在意被灭国的两个小邦,之前听闻天朝兵将锐不可挡,以一敌十也游刃有余,但始终不相信一个异姓公主会那么厉害,认定了自己的部下出战不出力,公主一定是靠关系做上的兵马大元帅,于是带领大帐众将前往迎战。然而,他既有的成功养就的高傲,因轻敌而付出了灭国的代价,御驾的奢华令人一眼便看出他是一国之君,未及搭话,前面开路的兵将就被斩杀殆尽,一个照面,就被美艳将军斩于马下,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怎么败的。

    灵儿用画戟挑着突骨王的头颅,跟着她的四十猛将一路追杀,待大营内已没有敌军,才令众将追赶回来几百步兵,打扫战场,掩埋尸体。末了,就驻扎在中军大帐,依旧派出小鹦打探敌情。

    一月后,突骨王胞弟继承王位,誓言为兄报仇,再次发兵进犯。灵儿不禁失笑,奔袭数百里,杀了新突骨王,令三个王子各率所部,降,则入籍天朝,逃,则西去不归。于是,一个投降入籍,继位突骨,两个发誓西去,永世不再东顾,再创新国,与天朝永世交好。灵儿允准,赠其路上所需,送二人西去。

    突骨二王子一路向西,所向无敌,各自建国。自此,西域诸国纷争,再无敢东顾犯天朝者,这是后话。

    灵儿滞留西域又是半年,眼见教化已成,府县已立,又是暮春光景,天朝江南早已是花草烂漫时节,灵儿便率四十猛将,沐着西域料峭春寒,一路东归。

    正是

    征尘漫卷秋风起,

    狼烟永逝天朝西。

    保家卫国皆壮士,

    忠魂织就故园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