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钟离先生的客人...”

    在方言连番的解释和钟离微微的点头之后，老头这才熄灭团团飞起的火焰，留下神色尴尬的摆渡人小姐。

    其实老头在进门的一刻就知道方言确实是钟离的客人，门口的岩元素力和屋里还算和谐的氛围都告知了他这一点。

    但老头有点不太好意思，只能等着方言给他台阶下。

    “小哥，实在抱歉，是老朽太过莽撞，倒是惊扰了两位谈天。”老堂主面露歉意，颇为内疚地说道。

    方言看出老堂主看似粗狂，实则粗中有细，他用能力释放出的火焰，在进门的一刹，就从原本的隐隐有危险之感，变成看似气势汹汹，实则外强中干。

    老堂主实在是反应一流，察言观色的好手。

    “不妨事，不妨事。钟离先生，告辞。”方言便带头离开了钟离的屋子。

    老堂主尴尬地和钟离对视一眼，有些肉疼的说：“这...钟离客卿，门我会修的，并且...”

    老堂主一闭眼，喊出一个数字：“三次，你可以再在往生堂账上报销三次！”

    钟离示意自己知道了，老堂主便讪讪退去，跟上方言。

    “这，小哥，不如在往生堂住一晚上，我们往生堂...”旁边的摆渡人小姐拉了老堂主一把，他才意识他家开的往生堂可不是什么招待客人的好地方，便不再开口。

    方言倒是不介意，往生堂好歹是人开的地方，他可没那些心理障碍。

    “老堂主所言当真？”

    看到如此直率且没有顾忌的方言，倒是让两位有些意想不到。

    “既然方言先生不嫌弃，那老朽自然为先生安排妥当。”老堂主一个眼色，摆渡人小姐便乖乖离去，准备收拾一间房间让方言住。

    方言也不知道这俩人怎么联系的，眼电波？心有灵犀？不便多问，不便多问。

    方言与老堂主漫步在月光下的中庭，却无人出声。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但这两人不是闲人，大概是没有机会欣赏如此月下美景。

    方言在思度着如何解决后顾之忧，还有之后天遒谷发展的计划。而老堂主也不知在沉思什么。

    “方言先生，不知您如何与钟离先生相识？”方言的名字在老堂主追出来时，方言已经告知于他。

    方言被打断思路，倒也不恼，信口说道：“以学识相知。”

    这话倒也不差，如果不是方言的信息与计划，怕也是没机会能让魔神为他侧目。

    老堂主倒是如获珍宝地看着他，颇为热切地凑过来问道：“不知方言先生在何处高就？”

    方言对老堂主的热情有些奇怪：“呃，我承蒙帝君看重，为帝君特使。奉帝君之命，在天遒谷进行开拓。”

    “哦！您就是天遒谷的帝君使者！”老堂主着实被惊到了，短髭都一颤一颤的。【没想到我的客卿竟认识如此人物！】

    不过想到钟离的神秘，老堂主倒也有所释然，老头眼珠一转，继续和蔼可亲地问道：“想必这开拓工作，必然十分忙碌吧。”

    方言对老头的变脸有些...地铁老人手机.jpg。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解释道：“还行，并不十分忙碌。有千岩军和民众相助，倒也没有我什么事情。”

    老头的造型与外貌让方言带有一些亲近感，他在原生世界也曾有这样一位老大哥。

    “哦，那不知方言先生，有没有意愿来我往生堂做客卿呢？”老头殷切地提出他的想法，眨巴着他的眼睛。

    方言一时语塞，他竟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本非璃月人，而且学识也并不突出，对丧葬礼仪也所知不多，我实在是难堪此任。”方言拒绝道，他觉得自己实在干不来这行当，担心误人子弟。

    “欸，无妨无妨。方言先生既能以学识与钟离先生相交，必有过人之处。我往生堂子弟，绝不仅仅学习丧葬仪典。”老堂主话音一转，略带低沉地说道，“其实我往生堂在上古之时，本是行救死扶伤之事，直至后来才转变为行此生死大典之所。”

    老堂主望向夜空，留给方言孤寂的背影。

    “但我往生堂，虽不再治病救人，但始终承担匡时济世的责任。璃月矿业发达，矿工众多，自然少不得因矿难而流离失所之人，我往生堂便帮衬一二。但其中有些孤儿，无处留养。我往生堂便收入堂中，略以教养。”

    老堂主低头长叹，浑身透散着惆怅的气息。

    “只可惜，我往生堂能力有限，唯有在吃食上供养一二。至于学识，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延请名师专职学堂，实在是往生堂财力所不能及，唯有遍邀客卿，偶尔宣讲一二。”

    老头嘴上说着悲天悯人的话，心里默默想着。

    【快答应。快答应。就算不答应，给点钱，给点钱，给点钱！】

    老堂主虽然心里想着生意，但其实所说非虚。往生堂供养许多客卿，但只有钟离一人是专职，其他都是在往生堂挂个名号，偶尔来此讲课。

    虽说钟离是专职，但钟离的个性又决定了，这货不用给工钱！

    当然，代价就是需要给钟离报销各种东西。但说实话，给他报销的东西，除了仪典需要的贡品之外，他自己的私人物品，其价格加起来也不过是他几个月的工资而已。也算钟离对他们的善心。

    但毕竟钟离一人，无论是自己的良心，还是钟离稍显惫懒的性格，都决定他无法一力承担学堂的教育工作。所以，邀请免费的客卿还是必要之举。

    这叫作，老堂主的智慧！

    方言因为老堂主的话，陷入了一时的思索。他没有不相信老堂主的意思，一个能得到钟离认可的人，其品格还是值得肯定的。

    他只是在想，有没有办法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单单依靠社会组织的力量来解决这些社会问题，显然并不现实。哪怕是垄断丧葬业的往生堂，也支撑不住如此大的开支。

    老堂主有些承受不住，想偷偷扭过去看方言为什么还不回答，又怕影响自己的B格，只能苦撑着低头，不住叹息试图吸引方言的注意。

    “唉...唉...唉...”

    【这混小子为什么不搭理我！】

    还是摆渡人小姐过来，结束了这让老头尴尬无比的局面。

    “堂主，先生，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方言这才回过神来，开口说道：“我答应您了，我愿为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