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少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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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刺杀

    夕阳西下,李骓带着玉米走回了他的家里,正好玉米家里做了一桌子饭菜,等着小少爷玉米回家吃饭。

    玉米的母亲玉晋氏牵着自己的小儿子,和李骓道了谢。

    玉书城则和陈奕在一旁用着茶水,侃侃而谈。陈奕轻轻吹着面前的一杯茶水,漫不经心地道:“原来的礼部尚书玉大人,如今偏居一隅,做着一个小小的县令,你也甘心了吗?二十年的清茶淡饭也泡化了你的一腔热血了吗?”

    玉书成呵呵一笑:“伴君如伴虎啊,我这个敢上书反抗当今圣上的不忠贼子,还能留有一条狗命,其实是要感谢那个张天师手下留情,不然一个小小的怀玉县县令,死于非命,除了我的亲人朋友,又有几人真正在乎呢?“

    陈奕用手轻轻点着桌子,闭上眼睛问道:“虽然这个问题我昨天问过了,但是我要再问一次,假如北玄国使者前来,携带万金求你去它国效力,离开这个不能让你满腹才华得以施展的地方,你愿意吗?”

    玉书成让丫鬟翠燕去唤来其他人吃饭,学起陈弈点起桌子:“那我再回答一次,不会的,一辈子也不会的,这个地方生我养我三十余年,就为了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就叛国?那我连条会看家护院的狗都不如。”

    说完玉书成离开座位,去了后厅,陈奕躺在椅子上,久久没有睁开眼睛。

    深夜,玉米因为晚上吃饭的时候多喝点水,要起夜,他缠着母亲玉晋氏陪他去茅厕,到了茅厕,玉米进去了让母亲在外面等着自己,忽然他听到一阵响声。等他出来自己的母亲身边居然还站着个李骓,不过这次李骓不光背着剑,手上还提着两把短刀。

    见着玉米出来,李骓把两把短刀收到背后,笑眯眯道:“放水放舒服了?赶紧回屋子里,乖乖睡觉别出来了。”

    走时玉米一边揉着睡眼一边道:“李骓,你是那蝙蝠精吗?晚上不用睡觉吗?”

    李骓没好气道:“你才蝙蝠精,我练武呢,等会就去睡了。”

    第二天,玉米和小伙伴们在外面晃荡时,老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自己,心里很是发毛,于是今天是提前回家的。

    这天夜里,玉米想起了昨天李骓说他练武的事,于是爬下床想去看看练武是个什么样子。

    蹑手蹑脚走过了走廊来到了院子里,可惜空无一人,玉米以手变拳砸掌道:“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昨天还练到大半夜,今天又不练了,肯定练的也不咋地。”

    转头就要回屋,一只大手突然捂住他的嘴,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玉米身后,随即玉米感觉自己飞了起来,那个黑衣人居然带着自己来到了屋顶。

    黑衣人一手擒着玉米,一手作捏指状塞进嘴里,吹起哨子。

    很快好几个身影在房屋间跳跃而至,纷纷落在玉米家宅子的附近,一个看起来肌肉健硕的黑衣人落在了玉米身前。抓住玉米的黑衣人立马变得恭恭敬敬,健硕者开口道:“这就是那个小儿子?”

    黑衣人答道:“是。”

    健硕者打了个响指,黑衣们开始陆续撤离,健硕者一手拎起玉米,准备离去。

    一个背剑身影飘然而至,一拳打在健硕黑衣者面门,一缕血丝喷洒。

    背剑身影接住掉落的玉米,借着月光潇洒站定,对着玉米道:“帅不帅。”

    玉米泫然欲泣:“李哥哥!”

    周围的黑衣人见此一哄而散,一个白衣撞开房门大吼道:“一个也别放跑了,李骓,我让青玉案助你!”

    李骓掐指立决,少年游从背上剑鞘飞出,立马刺穿了企图逃跑的健硕黑衣者的脚踝,让他吃痛跌落。李骓对着底下道:“魏无疆接好了。”

    那个看起来稍显傻气但是稳重的车夫少年出现院子嗯了一声,随后李骓抛出怀着玉米,魏无疆稳稳接住。

    李骓脚步轻快,在屋顶滑出,衣衫在风中飘摇,捉拿那些逃远的黑衣。

    院子还紧跟着两道身影,一道青色,一道白色,分别是青玉案和陈雪。李骓看着跟过来的书童模样的青玉案和陈雪,不禁问道:“你来干什么,院中岂不是无人可守?”

    陈雪也学着飘飞着:“没事,我哥昨天连夜把菩萨蛮和踏莎美人修缮完毕了。”

    青玉案生出两股青色气机包裹二人,瞬间李骓和陈雪就好像与天地心生感应,立刻就循着气机感应到了夜幕下奔走于小巷和屋舍间的黑衣人。

    李骓好似青影只是划过就有黑衣落地,出拳出剑点到为止,没有伤及他人根本,陈雪更多的只是补漏,没有过多出手,饶是二人配合有加,也让大多数的黑衣人逃走。

    这是场针对玉家人的刺杀,一击没有得逞就离去等候下一次机会的到来,不依不饶如讨命小鬼。

    今夜安定,玉书成派官兵将十几个来刺杀的黑衣人关入牢狱,亲自审问,不过没有什么收获。玉米经过夜里这一经历,吓得白天也不敢出门,而且还非得和李骓呆在一个屋子才舒服。

    玉书成清晨归来,忙碌一夜坐下喝茶,陈奕却早早地就在桌旁等他:“这就是你誓死不判的国家,看看,来杀你来了。”

    玉书成道:“陈公子万万妄下定论,那几个亡命之徒交代了他们是判处宗门的宗室子弟,为了悬赏而来。”

    陈奕道:“是谁在悬赏你的人头呢?江湖中人?你一个读书人,人家这么大动干戈是为了什么?”

    玉书成低下头不语,陈奕接着道:“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人来过你这,与你谈事,大致意思是你不去北玄就绑着你去的意思把,而且还说了,假如你去了北玄,五年之内你就是国师。”

    玉书成抬头:“你既然全都知道,为何还要到我这里来?”

    陈奕眼睛古波不惊,神色平静:“我不能接受你没有死在北玄人手上,而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上,若是北玄国派人来杀你,我大可以只是路见不平一次,之后就一切看你天命,可要说你这样的读书人却要因为怀璧其罪死在自己的皇帝手里,那我不可能答应。”

    玉书成张大嘴巴,怔怔无言,好像没想过这世上还有这种傻子,做事不是考虑后果,而是先求本心。

    原本是有北玄使者找来,告诉他要么去北玄做国师,要么就死,玉县令只说了一句:“你现在就可以杀我了。”没想到北玄使者让他考虑一个月,不然就是绑着去北玄,玉书成就安静地等,大不了就是自杀以表清白罢了,生死看淡了也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坷了,只是对不住自己夫人和玉米罢了。

    结果让他真正寒心的是一封密信,是那个北玄使者寄来,告诉他大禄国的人知晓了他的目的,但是因为拦不住他,所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自己派人杀了玉书成也要坏了北玄的事情,随后他本来以死明志的忠心就成了笑话。

    再然后,陈奕找上了他,第一句话:“有心之人就该被人利用至死?这世道不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