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少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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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曾许人间第一流

    天上有仙人大笑,笑声回荡到凡间小镇,许多人都停下手上的活,抬头看着天空,虽然云雾层层,让人看不清情况,但是大家都知道有人在天上打架。

    说是打架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李骓踩着飞剑仿佛清风,凭空飞行追逐他的中年人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到底一个是天权境的天修士,一个是三品的地修士,即使中年人占着境界上的优势,在速度方面还是奈何不了李骓,天空毕竟还是天修士的主场,何况李骓还是一个剑修。剑修本来就对气机流转掌握更加熟悉。

    中年人在空中几次加速,想要擒拿李骓,两人好好硬碰硬捉对厮杀一番,可是几次都被李骓闪转腾挪躲开,气地中年人破口大骂:“你小子莫非是属老鼠的,这么会上蹿下跳?”中年人骂完之后立在空中不再动,而是放声大喝道:“小子,我让你三剑如何,免得说我欺负你。”

    李骓也不再飞游转弯,停下了冲势,少年游在他四周缓缓地画圆,若即若离,李骓道:“三剑?岂不是欺负你?一剑足矣,我也确实不想戏弄你了。”

    中年人抱起双手道:“好大的口气,这样,你一剑过后,若是我成功挡下了,你就认输如何?”

    李骓笑道:“可以。”

    中年人双臂一振,浑身气机流转,周身的云雾荡开,顿时一片清明,中年人中气十足道:“来吧。”

    李骓右手抬起,少年游乖乖地飞到他的手中,不再肆意游荡,李骓身上一股浩然之气自行流转,不是横行霸道的地气,而是让四周云朵随着他气机流转的亲近自然的天气,修气之人之所以有天修士和地修士之分,无非就是一个修炼天之气,一个修炼地之气,二者最大差别恐怕就是这气机流转时引发的天地异象,强大的天修士全力催动气机会引发天地共鸣,或大风起,或暴雨落,而地修士则是天崩地裂,山石动摇,很是吓人。

    此时李骓正在全力催动真气,全部灌输入了那把少年游之中,剑身嗡嗡作响,这是承载气机快到极限的征兆,很快李骓沉声道:“来了。”

    少年游飞出,剑气昂然,李骓四周所有的云雾瞬间蒸发,天空清明,这开天一剑轰在中年人身上竟是将那中年人打的倒飞不止,全身衣物崩碎,血雾喷飞,若不是他的一名同伴飞至空中舍命相救,怕是中年人自此成为一个废人。

    “居然一个天权境的剑修杀力如此之强,三品武夫没有还手之力。”小镇里两名修为不低的天修士混在看热闹的百姓里,侃侃而谈。

    另一位道:“你就是修为低了,天修士里从低到高隐元境,洞明境,瑶光境,开阳境,玉衡境,天权境,天玑境,天璇境,天枢境,为何后面四境都带天字,因为到了天权境,战力高低不再局限于自身,更重要的是感应天机,顺势而为,为什么天修士越境斩杀敌手之人最多,不就是这个原因吗,那名剑修若是和那个三品武夫硬碰硬,估计难胜,但是这感应天机的一剑,自然顺利击败了三品武夫。你啊,快快升境,到现在还是个开阳境,难道不想看看山上的景色吗。”

    原先吃惊的天修士不满道:“你不也就是玉衡境,山上景色你就看过?”

    酒楼里陈奕目睹完这一切,微微一笑,少年倾力一剑开天摧山,果然是少年心性,陈雪,魏无疆二人也是第一次看见这如同神仙打架的场面,目瞪口呆。

    魏无疆感叹道:“上一次来,李骓还没有这么厉害啊!”

    “呵呵呵呵,这小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一年破一境的少年剑仙的李骓了。”一个佝偻老头出现在酒楼里,站在魏无疆身旁自言自语。

    魏无疆本来太过震惊于天上一剑的声势浩大,没有注意到身边多了个老人,这下被老人一语惊醒,才认出来说话的老人是杨青松,他赶忙作揖道:“杨老先生,您怎么来了?”

    杨青松笑着道:“带我这同样是天权境的徒弟来看看,别人家的本身有多大,让他学习一下,刘宝瓷,你过来,别发呆了!”

    那个之前给杨青松做马车夫的年轻人原来叫刘宝瓷,他一手扣着鼻屎一手插着兜,满不在乎道:“就这一剑的威力,我全力一拳也能做到,甚至还能比他更好,我有什么好学的。”

    杨青松一板栗敲在刘宝瓷头上道:“你要能做到一年破一境我也不管你。”说完他又看着魏无疆,满眼慈爱道:“还是魏勇的儿子让我看的喜欢,每天都坚持打拳,一日不停,修行刻苦,哪像你一样,就知道挥霍自己的天赋和青春。”

    刘宝瓷不满老头拿自己和一个八品武夫做对比,他翻了个白眼道:“如果他也能做到睡着了修为也在进步,他也就不需要那么刻苦了,不过明明注定不会有大出息还钻研武道,真是蠢人。”

    魏无疆听到这话,低下了头,一半是因为刘宝瓷说的不错,一半是心里对自己的武学天赋自卑,李骓和刘宝瓷都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典型,生下来就注定是要震动江湖的风云人物,天之骄子,就是形容这类人。而自己,无论怎么刻苦怎么努力,终其一生也只能在山脚看着那些天才在山上熠熠生辉,他的资质实在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落后普通人,所以他再怎么努力,这辈子都难以突破六品。

    一只手搭到了魏无疆的肩上,是陈奕的手,搭肩之人微笑,如冬日暖阳,他道:“资质差一点没事,努力了看不见成效也不要着急,这世上很多时候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个道理是不对的,有些事做了不会有回报,很有可能做了一件事只是做了,吃了一些苦只是吃了,但是那些不是不去做的理由,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什么是人生的胜利?可以输了,可以伤了,但是别怕了,死了,只要还敢去做,还能去做,就是胜利,是,有些天才就是做的比我们好,走的比我们远,但是那是一时,笨鸟先飞,重在先吗?不,重在飞,只要一直飞,迟早有一天我们还会是人间第一流。”

    魏无疆听着陈奕的话,怔怔出神,陈雪也从一旁插话:“我一个女子尚且不怕前路曲折,强敌如林,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了,丢不丢人。”

    魏无疆深吸一口气,仿佛习武几年里受的委屈都一扫而空,眼睛里充满亮光,拳头不自觉地就握紧了,武道一途,没有退路。

    杨青松扫视三人,目光停留在陈奕身上,但是又对着魏无疆道:“无疆,这里接下来会有些危险,我来此处自然不是只为看个热闹,而是来牵制那些不守规矩的门派宗人,你也知道你爹的机关坊里都是宝贝,觊觎那些重宝的宵小之徒不在少数,有些东西不卖他们就要抢,李骓李剑仙此次到来恐怕也不是为了和你叙旧,而是受你爹的委托保护机关坊,所有刚才的战斗只是个小小开场,快带着你的朋友们离开吧。”

    魏无疆压根就不知道机关坊和小镇的内幕,不然他也不会今天大摇大摆地出来,魏勇把自己的儿子保护的太好也太过了,而李骓显然知晓一些事情,所有从一进小镇就知道被人跟踪,他为了不打草惊蛇就一直贴身保护着魏无疆,以防不测。

    至于陈奕,他从进入小镇就借着陆风的碰瓷一事入局,看的最清楚,他的目的也最纯粹,就是夺得青玉案,都是他虽然掩盖的很好,也还是没有瞒过杨青松这个不知活了多少岁的老头,只是一眼老头就看出了陈奕的野心,只是陈奕暂时没有出手,杨青松也不会主动暴露什么。

    魏无疆对杨青松作揖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不敢扰乱老前辈的计划了,我们先行告退。”

    说完,他拉着陈奕陈雪出了酒楼,杨青松在二楼看着三人离开,对着刘宝瓷道:“你先去找到魏勇,和他们对完暗号就一直跟随青玉案的护送队伍,以不变应万变,这是你最擅长的。”

    由于杨青松是背着刘宝瓷讲的,没有注意身后事情,久久不闻刘宝瓷回应,他后头看去,谁知刘宝瓷看着一位喝茶女子的背影流着哈喇子,估摸着是那女子坐在椅子上,挪动身姿而凸显的翘臀勾住了刘宝瓷的心,

    杨青松又赏了自家徒弟一个板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