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惊吓
张曼成???!!!
被黑衣手下带到木板马车旁的时候我整个人还是懵懵的。脑子鼓胀的厉害,就好似又被一声暴喝震撼了一样。
虽然刚刚那黄脸剑目汉子只是很普通的语气告诉了我他的名字,但对于我来说真的不亚于是霹雳炸响。
他说他是张曼成!
他居然说他是张曼成!
我脑海里乱糟糟的迷糊成一团。可能是同名同姓吧。他们这上档次的装束和有组织的纪律明显就是汉朝的官方人马嘛。肯定是我想多了,或者听错了吧。
领着我的黑衣人抬手示意了好几次才让我回过神来。原来他是让我坐上眼前这辆一匹马拖拽着的木板车。
我看到木板车上装着的是处理完毕了的豺狼身体。被剥离的白色狼皮湿答答的堆叠在一起。板子上还扔着一块干净的草垫子。
我挣扎着犹豫了几个呼吸。
坐吧坐吧。这黑乎乎的黑夜里,别的地方也去不了呀。只能先听从他们这支队伍的安排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是坐在木板车上,闻着刚被剥下来的血腥味,我的心里更加的烦躁了。
他居然不是官兵,是张曼成。而且他自称是本帅,还有着一大队精锐的骑兵手下。
完了,对上了,排除了同名同姓的可能。他真的是张曼成,历史上记载的黄巾军渠帅张曼成。
我内心无比的抓狂。兜兜转转连哄带骗的一大圈,好不容易逃出了之前的那座太平道营地。眼看着就能投奔到正规组织,成为大汉良民了。这下又被更厉害的黄巾军渠帅逮住了。
我就只想过一个正常的生活,想在一个安稳的社会环境下凭借自己的能力,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这个愿望很难吗?
为什么又要让我被黄巾军逮住?!
不,也不算是被逮住了。严格意义上说,我是被黄巾渠帅张曼成看中了,他向我发出了招揽的意愿。他想让我加入黄巾军吧。
但是,还是不行啊。我绝对不能加入黄巾军。书上都说了,一日为贼,终生为寇。我这是和黄巾军有了不解的缘分吗?非得让我成为贼寇吗?成为历史书上记载的黄巾贼吗?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黄巾军是真的没有任何前途的,一丁点都没有。有的只是前屠。无尽的屠刀在不久的未来等着被称为蛾贼的黄巾军前仆后继的涌去,成就别人的前途。
我决不能坐以待毙,还是得瞅准机会逃跑。我坚定了一下自己的决心。做贼是不可能做贼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我收拢起心神,仔细的观察起所处的这支队伍。
我坐的这辆木板马车,两米多长。马车前头坐着两个人。两人都是黑衣,一人拽着拉车马匹的缰绳,另外一人抱着个三尺长的竹筒子。
说是竹筒子有些不太贴切。倒像是两块三尺长的竹片,拼接捆绑成了类似剑鞘刀鞘的个扁平物件。扁平物件上头露着个半尺长的手柄。这里面装的应该就是把刀剑了。
竹筒子边上还放着一把弓,十几支细长笔直地躺在真正的竹筒里。这几支细长应该是箭矢了,但我没有看到标志性的箭羽。貌似之前分隔开我和白豺群的那波箭矢,尾端也是没有箭羽的。
这支队伍的装备水平还是有些磕碜了。是我之前看的太马虎了。但比起我逃离了那座太平道营地,简直是好多了。
继续往车上看,就是草垫子覆盖下十数个严严实实的布包,还有木板马车末尾堆着湿答答的几叠豺皮与坐着的我了。
刚剥下来的豺皮还温热地散发着血腥味,不禁让我有些唏嘘。
这群白豺算是完成了它们的心愿。想要接近我,杀死我,吃掉我。现在他们的目标算是完成了第一步,接近我了,都在同一辆木板马车上面了。只不过他们只剩下了皮毛,也完不成杀死我和吃掉我了。至于白豺的肉,我猜测是在后面几辆木板马车上面。
像我屁股底下坐着的木板马车,这支队伍里还有五辆。我坐着的这辆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的其他木板马车,前面也是两个人,一人捉着缰绳,一人在旁边抱着兵器。不一样的是,后面的马车没有坐在尾端的人。
透过火把的照映,我还看到在六辆马车的前面,是骑着那匹黄澄澄高头大马的张曼成和数十骑黑衣人手下。五辆马车的后面还有数十骑黑衣人跟着。
比较中规中矩的行军模式。但是他们为什么要在深夜,尤其是这种伸手不见五指黑麻麻一片的深夜继续行军呢。
我很快做出了判断。这情况不太适合逃跑。
整支队伍不缓不慢地保持着行军速度和戒备。我要是敢跳下去逃跑,可能都用不着拉开弓箭射击,随便一个马匹上面的黑衣人就可以将我当场击杀了。
尤其是现在天还没有亮。
在黑夜里赶路,简直是痴人说梦。刚刚我遭遇到白色豺狼群的过程,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至于说干掉一个黑衣人夺一匹马和一只火把,呵呵,还是洗洗睡吧。有把握和找死是两种概念。
跑了这么久的路,又和白豺狼群搏斗了那么久,再被实力恐怖的张曼成惊吓了一通,慢慢回过神来的我突然觉得身躯一阵疲软。
我顺势躺在了那布包上面的草垫子上,睁着眼睛看向天空。我听到马车前面抱着竹筒的汉子扭头看了我一眼,又将头扭了回去。这汉子果然也是个高手,颈椎发出的声音也很健康。
嘎吱嘎吱的木轮摩擦声,伴随着滴答滴答的马蹄声。寂静的夜空里,除了远处一两声凄厉的狼嚎声,全然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这天空好黑呀。躺在草垫子上,枕着胳膊的我,瞪大了眼睛,无神的看着头顶的天空。
这夜晚也真长啊。都这么久时间过去了,既看不到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也看不到天边晨曦的光芒。
我的前途也好黑呀,甚至要比这天空更黑,黑的更漫长。也不知道这实力恐怖的黄巾渠帅要将我这个普普通通的穿越客带到哪里去。
我不过就是长得帅了一点,长得高了一点吗?还有可能就是气质比较突出吧,但这也不至于有黄巾渠帅邀请我加入他们吧?
看不到任何其他景色的,我又开始在心里面推演各种结果。
要是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他们要求我加入黄巾军,怎么办?答应还是不答应啊?真的是有些纠结。
我要是答应了,他们会不会有什么登记手法?会不会给我身上打上什么刺青或者烙印?那我是不是就变不回正常人了?就不能在汉帝国的疆域里自由的过安稳生活了?
那我要是不答应,他们会不会直接杀死我了?会不会将我变成奴隶?让我去暗无天日的矿洞挖矿?失去生命或者失去自由?
至于张曼成渠帅说的第二件礼物,可能就是个玩笑话吧。哪有人会将一个路边遇到的穷困潦倒的衣衫褴褛的来路不明的难民当做礼物呢?不会吧,不会吧。但愿真的是个玩笑话,我在心底安慰着自己。
这些黑衣人好沉默,我在木板马车上躺着胡思乱想,竟没有听到一个黑衣人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
或许黄巾军也是有希望的吧。
木板马车摇摇晃晃的,我身体底下的草垫子仿佛是按摩一样的舒服。耳边的车轮吱呀声和马蹄滴答声,渐渐的小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居然已经亮了。
这是到哪里了?我扎巴着有些干的眼皮,想要翻身,坐起来看看究竟到哪里了。身体上却传来了非常不舒服的酸痛感。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昨天用力过度,整个身体都处于拉伸状态,没有得到及时的舒缓,乳酸在身体里大量增生了。这酸爽,真的是让人呲牙咧嘴的。
就在我呲牙咧嘴的倒吸了冷气,用手臂将身体撑起来的时候。一大片生长出黑色烟条的房屋和帐篷和一堆堆乌央央的人群映入了我的眼帘。
这怎么有些眼熟?
我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我了个大槽,怎么又回到之前的这个营地了?
这要是碰到之前的那群人怎么办?我之前可是伤人之后肇事逃逸,还是逃逸两次。
不仅违背了可能是这座营地里面高层的三符主的安排,而且还假借三符主的名义蹭了他们的闻道修炼。更要命的是,我将他们进行闻道修炼的符文崩碎了,还打伤了这里的闻道讲师。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是异常的沉重与紧张。
不会吧,不会吧。那个黄脸剑目汉子明明是另外一位黄巾渠帅张曼成,这里明明是大方渠帅兼神上使的马元义的营地。他们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这让我非常的被动和傻眼。什么如果张曼成招揽我加入黄巾军,答应与不答应的设想都往后挪挪吧。先想想怎么应付,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
至于赶紧逃跑这种事情,我肯定是想过了的。但睡了一觉醒来的我,身体状况比夜里更加糟糕了。浑身的肌肉酸痛,经络里面也是几乎没有一点天地精气了。这还能怎么逃?
但事情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刚进入这片营地,我便看到数十个黄衣大汉簇拥着几个领头的向着这边走来。其中就有个眼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