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大战终究是李通略胜一筹，对头，李通败了，同样，他也赢了。

    李通有意放水，略输半招，连续憋火了大半个月的熊炎，终于可以一吐心中郁结，心知李通放水的他，便在谈判桌上，让了李通半筹，这或许便是人情世故。

    壶口关上秋意凉爽，一眨眼便是深秋，深秋的漠北，天未黑，夜已寒，霜露覆千里。

    秦川看着心满意足而归的李通，淡淡开口：“这笔买卖是不是香”。

    “香”李通眉毛一挑，看到秦川准备继续开口，心有所感的他，一巴掌直接忽下去，把秦川接下来的话，活生生给憋回去了，李通知道，秦川这小子只要开口，准没好屁。

    秦川那叫一个郁闷，还准备取笑真香定律的他，被李通拍的骨头差点散架了。

    “老李，你说说吧，这次你准备升我一个什么官”秦川郁闷半天，这事算结束了，自己也该要点好处了，不然对不起自己的‘出生入死’。

    “好处？”李通眉毛一挑，随后似笑非笑看着秦川：“你小子不是打算低调嘛，你要知道这次功劳可不小啊”。

    秦川自然听出了李通的言外之意。

    那日秦川听进了李通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场便放言，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必须做一个低调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显得更有涵养，更有深度。

    “老李，你不会是打算吃独食吧”秦川斜了一眼李通：“我都看到了，你前些日子，已飞马将此处情况，上报了侯爷”。

    侯爷，即洛川侯，壶口关为洛川的北边门户，洛川侯三十年前受命当天天子，镇守大炎北疆洛川，亦可称为洛州。

    “秦小子，有时候太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李通若有所指的警告了秦川一声。

    秦川果断打断李通的话：“功劳归你，赏钱归我”。

    “成交”李通听到这句话，话锋一转，果断拍板同意，而后语重心长地看着秦川：“秦小子，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

    “哼，哼”秦川哼哼唧唧几声，他自然明白李通的意思，装做不爽，只为获得更多利益。

    就这样，一大一小，两只狐狸，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秋叶落，风雪临，漠北的气候便是如此多变，更是透着几缕暴躁。

    “一夜霜雪覆千里，万里山河皆素颜，昨夜故事谁家院，也曾风流把少年。”

    一大清早，秦川推开的窗户推下了窗户外的几许堆雪，那入目的银装素裹，让秦川内心升起了几缕骚动，一行酱油诗脱口而出。

    推开而入的李通，微微一怔，随后揶揄地打量着秦川，似笑非笑：“臭小子，一大早发什么春”。

    秦川愕然一笑，走到桌边，拿起昨夜尚未看完的《大炎武侠录》，一本记载大炎侠骨柔情的小说，据说作者曾游历大炎河山，一生红颜知己，双手都数不过来。

    “老李，本真人见你喜上眉梢，掐指一算，定是好事临门”秦川上下打量着李通，而后假装掐指：“让本真人再算一算，究竟是何事”。

    片刻之后，秦川一脸正色：“本真人料的不错的话，是侯府的赏赐到了”。

    原本面露笑意的李通听到这句话，脸色忽然沉了下去：“臭小子，你只猜对了一半”。

    秦川闻言眉毛一挑，若有所思。

    “侯爷听说了通商之事，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洛川的门阀纷纷上书建议，擢升本将为洛州统领，统领洛州兵马，欲重新拟定壶口关守将一职”

    “据回来的弟兄说，洛川的那些王八蛋，为了这壶口关守将一职，各大门阀撸着袖子，在侯府堂上差点动手”

    秦川听完这些话，不由沉默，侯府，门阀，壶口关守将，而后缓缓开口：“告诉我这些，是老李你的意思，还是那位的意思”。

    自古以来门阀与掌权者，相爱相杀，掌权者离不开门阀的支持，但又讨厌门阀的指手画脚与贪婪，除非愿意做一个傀儡。

    李通会心一笑，身为洛川侯心腹大将的他，自然将秦川之事告知了洛川侯，洛川侯来信，表示对秦川很感兴趣，顺便若有若无的暗示着李通，让他拿门阀争夺壶口关守将一职这件事，考验一下秦川。

    秦川从李通的笑容中得到了答复，正所谓隔墙有耳，有些话，明白就行了：“老李，你知道，我只对两样感兴趣，一样是钱，另外一样还钱，只有钱才能给我安全感”。

    李通听到这句话，脸瞬间漆黑一片，这小子，简直掉到钱眼里了：“臭小子，侯爷令我带你回洛川”。

    随后李通又是一声冷哼：“但你要知道，洛川可是有不少人，不希望看到我回去”。

    秦川听到这句话，眨巴眨巴眼：“要不，咱不回不就行了”。

    “不行”李通果断拒绝：“我是侯府的人，如今侯爷有令而不回，是为不忠”。

    “那，要不……”秦川眨巴眨巴：“你回就行，别带上俺，反正，你刚刚不是说了嘛，你也回不去”。

    “臭小子，信不信，老子我先把你抽死”李通听到这句话，瞬间气不打一处，这小子张嘴就是放屁，没一个好话，自己还没出门，就咒自己。

    “咳咳”秦川见状，连忙轻咳：“李大将军，李大爷，咱有事慢慢商量，别急，气大伤身，伤肝，伤……”。

    “我伤你大爷”李通再也忍不住了，今天不抽一顿这臭小子，天理不容，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有一计”秦川看到揉着砂锅般大拳头，带着满脸怒火，缓缓逼近的李通，连忙高呼。

    “呵呵”李通冷笑一声，表示不买账，以自己的修为，一路杀回洛川，问题不大。

    “可保老李你守将之职”秦川见状，快速吐出这句话，生怕说晚了挨揍。

    “哦！”李通眉毛一挑，洛州名义上虽然是洛川侯掌控，但其中关系盘根错杂，洛州门阀根深蒂固，很多事情，洛川侯也得看门阀脸色行事。

    如今一众门阀发难，就连洛川侯想保他这个壶口关守将之职，都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