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吾妻,一品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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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御前

    午间皇上下朝来用饭,皇贵妃娘娘开玩笑说既然是陛下赐婚,总要多些恩赏,才显得皇恩浩荡呢。

    于是又从皇上私库中择了一些名家字画,珍奇古玩,一并给秦昭阳写进了聘礼单子。

    近日下了朝会,于养心殿此番觐见陛下,只见那陛下身材偏瘦,典型的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庭如满月,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俗世一切。

    他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却是尊贵而不失素雅,淡朴却又彰显大气。

    秦昭阳叩首行礼:“参见万岁爷。”

    “你这厮,见你这正经行礼模样,还真滑稽,起来吧!”

    “谢万岁!”秦昭阳立身,却含笑:“陛下此言差矣,莫非微臣平日里是一副不讲礼数目无尊上的模样么!”

    “呵呵,那且不是,不过像只猴儿精!”两人皆哈哈大笑起来。

    当今圣上毕竟也才二十出头,正当血气方刚之年纪,正巧近些时日秦昭阳陪伴与他左右摔跤骑马打猎,尽皆是‘甚慰朕心’,故此圣上见得平时一副顽童泼皮模样的他,今如此正经,忽的被一种反差感逗笑起来。

    说到这里,他又慨叹起来:“不知不觉,卿也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

    “但,听闻你托你父回绝了朕赐你的工部主事差事,怎么,你是瞧不起这六品官么!”

    陛下说此话之际却是话锋一转,语气微微加重了些,眼神微眯,一下子让秦昭阳额头沁出冷汗。

    “啊?”

    突如其来的一问,让秦昭阳大脑开始疯狂运转。

    不得不说,这便是皇权威严啊,伴君如伴虎,名不虚传,如若一句说错,行差踏错便如坠深渊!

    “陛下误矣!非我瞧不起,而是我实在无这个能力啊!莫非要强赶鸭子上架不成?”

    秦昭阳尬笑,忙道:“陛下且想,这工部,往往负责相关的营造事务,比如说园林房屋的建设和修缮,水利工程的修缮等等,工部的能工巧匠是极多的,这无一不需要胆大心细,为人持重严谨,但陛下看我这虚浮之相,哪能称为工部栋梁之才!”

    “如若今后吾任上出了什么差错,且我本人死不足惜,却被底下臣工黎民非议陛下无识人之明,那便是大坏事,臣是为陛下之英名所虑啊!”

    他作揖:“陛下明鉴!”

    “呵,呵!油嘴滑舌,果真看你有自知之明!”陛下拂袖,一声冷哼:“失却这个登天梯,看你以后是否悔过,多少人梦寐以求,却被你如烫手山芋!”

    秦昭阳嘻嘻一笑:“所以,陛下可以折算些其他实际的嘛?”

    “嗯?你还与朕讨价还价起来了!”

    皇帝被气乐了:“罢了,淑妃曾与我开口,我允了,自君无戏言。”

    “陛下,我可以亲自讨要些嘛?”

    “嗯?你这厮还挑起来了?你且说来?”

    “比如陛下寝宫放着的那个青玉大禹治水图山子......”

    “不行!”

    “五牛图......”

    “不准!”

    “那个宋哥窑青釉葵瓣口盘总行了吧?”

    “你这厮,还真是不客气了呵!!”

    不得不说,秦昭阳是不嫌弃钱多的,如有机会敛财厚羊毛,自然也是不遗余力的。

    毕竟今后成家了,若想一贯潇洒可不能太靠家里了,本就这些年来因为往日挥霍无度,父亲母亲独独对自己穷养,削减了自己许多可支配的零用钱财,只保留了基本吃穿用度之花费,如若被发现自己窃了家中的古玩宝器外出变卖,那自己会被赶出家门,故此他也过了许久‘清贫’日子,如今海阔凭鱼跃,需得靠自己头脑多攒些底子啊!

    ......

    总之,总算是在这初春时节,免得天气燥热之前,将甚么接旨谢恩,府里聘礼筹备,择吉日,送请柬等要务都妥善处理完毕。

    秦昭阳一面看着自己漫长一串的各类聘礼名单,一面想到,古代旧社会礼仪确是繁杂琐碎,更何况还是公侯级别的大婚,更是比寻常寒门人家更加的麻烦,就仅仅只是预先筹备便花了一月之久。

    于是,秦淑贵妃一面恐夜长梦多,万一秦昭阳悔亲另生心思,以他这叛逆性子还真未必不可能。

    一方面秦昭阳不日成婚,这么些年也就昭阳二弟与自己厮混的久,感情最深,至于大哥四弟则另有结交混迹的圈子,同时精力往往忙于正事,只有自己的昭阳二弟整日没个正经,往往来找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颇是内向的深闺小姐整日偷跑出去逗乐寻欢。

    总之也颇有些舍不得他,赐婚圣旨一下,秦淑妃便将昭阳时常唤到宫中协他备婚礼事宜,起码在这还能与胞姐商量些许,只是在府中一切由父母包办,也插不上什么意见。

    这边秦淑皇贵妃穿着一身真红金线勾凤长衣,下身鸦青色洒金襦裙,头挽飞仙髻,斜插一根点翠七尾金凤步摇,映着日头满屋珠光,浓墨重彩,珠光宝气,若是常人,恐被衣裳首饰淹没,只是皇贵妃端坐在这里,却如“万绿丛中一点红”的那抹红色。

    当然,这是在皇后娘娘未曾莅临的前提下,谅皇贵妃现如今如何风华无限,却还是需让皇后娘娘独占鳌头,自己若是那红艳夺目光华万丈的芙蓉,那皇后娘娘须是那国色天香母仪天下的牡丹,毋庸置疑。

    皇贵妃令秦昭阳坐在她身边,手指着聘礼册子道:“譬如那好的檀木木材,如今在府库中都一时难寻,都是需慢慢寻觅积攒的,幸而我当年大婚时的家具都放那儿积灰呢,如今恰是有了用处。”

    “四季各式衣裳华服已吩咐那尚衣局加紧赶制,想来最多不过一个半月便都妥了,再有中宫或是陛下所赐的好料子都给你预备着呐。”

    “至于你且用的抹额,发冠,佩钩,玉佩,扳指等配饰,你爱玉蹀躞带,宫中数不胜数,景阳宫内库中你可肆意挑选,我都给你记述上了,另叫内造坊打了新的,所需时日也不短,再多给你装些各类女儿家用的首饰珍宝,且勿要亏待了那黛玉。”

    “日后你自己有何中意的,或者说定制的尽管去吩咐,无需再奏报我了。”

    “我这里再给你一千两金子压箱,家中正好在金陵,淮扬等江南一带的各类商铺田地,山长水远的如今却也难以摸索境况,索性你可权且去接管,盘查,你有便宜处事之权,此为我和爹娘商量之故。当然千万别认为你便可胡作非为,如若那些家中产业的经营出了变故,也得唯你是问!”

    “娘那边已经在一一理出来,届时名单账册之类的自会交付于你手上。”

    昭阳笑道:“姐姐,咱们五皇子权且才刚满月不久,你怎么现在就要给儿子置办彩礼了?”

    秦淑皇贵妃凤目一斜,纤纤玉指点了点秦昭阳的额头,道:“你这时还在抖机灵么!还不都是替你操的心。林家也就罢了,那贾府可也是钟鸣鼎食,大富大贵之世家,好歹也叫他们看看什么是大家贵公子,给你撑撑场面。”

    秦昭阳笑着应是。

    “还有古玩字画那些,听闻你狮子大开口,可是向皇上讨要了不少,还都是些绝世孤品,价值连城!你这厮,真是不怕龙颜微愠呢!”

    “哈哈,姐姐宽心,弟弟心中自有数!”

    “还有家中还有不少,再从库里给你多挑些。”

    秦淑贵妃又想想,道:“那林如海可是探花出身,虽不能说才高八斗,但是想来也是一颇有文学造诣,爱吟诗作画的才子。虽说昭阳你从小到大品行方面一言难尽,但至少你还有些文采在的,不然皇上也不会偶然向我表达出‘惜才’之念了。

    若是他偶然考校你这女婿,你自可也不能露怯让他瞧之不起呢。”

    废话,本人可是个文抄公呵,博个才子之名有何难处,但凡抄一首这个世界古往今来未曾出现过的名诗,在京城文人诗会一经诵出技惊四座自此流传开来,不就齐活了么!

    秦昭阳默默腹诽,古怪的笑。

    “昭阳,你笑些甚么?”

    “啊,没,没啥。”

    这时正好御前太监来传皇上口谕说今日皇上来用午膳,秦昭阳毫无疑问便该避嫌了。

    于是二人又说笑几句,秦昭阳便告退返回至自己暂时午休小憩的地方,位于景阳宫后殿的配殿冰蟾殿,自己待到黄昏方才会出宫。

    天色尚早,不过午时五刻,景阳宫中的树木已渐渐绿浓了,诸多的鸢尾和芙蓉正肆意绽放,微风习习,吹到面上带着春分的暖意融融,吹到身上,勾勒出秦昭阳充满少年意气的恣意随性的身影。

    秦昭阳在回廊上背着手踱着步子,抬头望上去,深宫高墙的廊檐之侧偶尔有那燕子和杜鹃于碧蓝的天上掠过。

    突然,秦昭阳开始对未来与黛玉的婚姻,自己的仕途,江南的风情皆有些憧憬了。

    自己的未来或是什么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