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冷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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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恩怨

    韩机觉的意犹未尽,觉的杯子里的酒,比自家堂前的酒,更让人舍不得离开。

    楚琼会意的跟他笑了笑,她的漂亮的杏仁眼,藏着许多醉人的情话。

    韩机感觉放松了许多,他的眼神不在恍惚,增添了许多跟葡萄酒一样的美丽。

    “走吧!还坐着干嘛?”

    “碰上两个女子就魂不守舍,明日可是你的成婚日子!”

    韩机慌乱的站了起来,但也很是气愤,他的眼里发着无法反抗的压抑。

    他的心几乎要把这种无法反抗的反抗给彻底拈碎。

    “走吧!明日我会去的!”

    楚琼继续用她迷人的眼神对韩机微笑着,几乎可以融化他那反抗的压抑。

    白殷殷却在掩着袖子偷偷的笑,她觉的自己虽然孤单,但孤单的一点没有约束。

    她的泪在上午很剔透,但却干的很快,正绷紧着她的下眼睑。

    酒肆内人影绰绰,热闹喧阗。

    楚琼和白殷殷仍然坐在靠墙的酒桌旁,五斤葡萄酒,足可以醉人,但今天楚琼想把它喝的干净。

    因为好久不醉,对不起这可口的好酒。

    “你好大的胆,竟然想夺宋老板的山林!”

    “这山林又不是宋家的!”

    众人看去,是一个彪悍的汉子和一个长的猥琐的形削骨瘦的中年男人在互相吵骂。

    楚琼和白殷殷无心搭理,依然静静地喝着杯中酒。

    这样的喧闹声,根本没有影响她们的酒兴。

    “要不出去,看看谁的剑快!”

    “行,这酒肆里刚贴了喜字,可不能扫了韩老板的面子!”

    两个男子立刻一前一后走出了酒肆,走的几乎跟眨眼一样快。

    木门的掉漆大盏灯,上面的铁皮亭盖投下的阴影,刚好把他们的头顶染的更黑。

    到了长街,路上的行人都躲在了两旁。

    屋檐下可以站的地方,都被两脚给黏住了。

    长街并不缺少人,原来缺少的是能让人感兴趣的事情。

    奇怪的眼神,并不是很吸引人。

    吸引人的往往是自己冷漠的心。

    “你到底是谁?”

    “我是乐山中!”

    “原来是乐山派千毒针!”

    “你又是谁?”

    “我乃是无影掌王乘风!”

    “王乘风,原来是宋天萧的第一杀手!”

    “正是,看来你并没有白活!”

    “少啰嗦!”

    乐山中忽然从腰里掏出细长针,针尖上掭着剧毒,如果被刺中则必毙命。

    只见毒针象一排断了的篦梳一样,飞驰而去。

    王乘风一个无影掌,就把毒针夹在了手指缝里。

    这毒针长约三寸,针尖上擦着湿湿的毒液。

    “千针毒,你还是回去吧!今日我王乘风不想杀人,特别是在白天的长街上!”

    楚业群仍然晒着太阳,他的红拐杖还是放在酒肆的门口。

    他的屋檐下也站着人,比他酒肆里面喝酒的人还多。

    不过没人可以挡住他的门口,不然他就会拿起红木拐杖,打碎堵塞门口站着的人的脚骨。

    别人也不敢站,所以楚业群的门口很是宽阔,一点没有影响他的欣赏心情。

    “千针毒,你也不是王乘风对我对手,看来老子的腿没有白打断,做瘸子并不你乐山中晦气!”

    他闭起来眼睛,好象在回忆着几年前和王乘风的那场大战。

    不过门口旁屋檐下的站客,一惊一乍,翕趿纠纠的狂叫,完全影响了他的思绪。

    “好,打的精彩!”

    特别是这种喝彩声,更让他觉的头痛,因为在长街上打架,比旷野里打架,来的更让人揪心。

    静静地原野,如荒凉的黄沙一样。

    两个杀手,站在彼此看不清对方的地方。

    头上只有天,脚下只有地。

    一切是如此的空虚,如此的冷清。

    这正可以激发杀手的斗志,一剑一刀如同可以划开天际,劈开大地。

    而长街。

    只有看客,和一排排容纳看客的屋檐。

    楚业群彻底没有心情回忆下去,但当他睁开眼睛时。

    长街上已没有了斗杀声,屋檐下也没有站着的看客。

    他抬头看了看,原来千毒针乐山中和王乘风都飞到了屋顶上。

    并且个拿着黑色的酒葫芦,在一起喝酒。

    还有说有笑的喝酒。

    这让他倒了胃口,他想把上午喝的烈酒给吐出来。

    特别一想起王乘风,他的胃会翻江倒海。

    他继续闭上了眼睛,他还想回忆那些没法抹去往事。

    但又不自觉的睁开了眼,他还想看看这仇敌是如何化解的,并且可以一起喝酒。

    可是对面的屋顶上已空无一人,黑色的屋脊,黑色的瓦。

    中午。

    金秋的太阳,远山的枫林。

    天上没有一朵云。

    天气好的让人只想睡觉。

    长街上没有几个人影,有几个人也是小孩在蹦跳。

    马车,在长街的尽头。

    一匹马在低头吃着河岸的荒草。

    楚业群的酒肆门口,没有见到楚业群在晒太阳,红拐杖也不见踪影。

    小酒肆里却仍然有人,是一个形削骨瘦的人喝酒,楚业群正在给他加酒。

    “这宋天萧,也太看不起我乐山中了,他的山林也有我的份!”

    “你的份?”

    “就算是宋记钱庄也有的份!”

    “为什么?”

    “因为我替他杀了人!”

    “你替他杀过人?”

    “没杀人我来这里干什么,来玩女人啊?”

    “可是这里又没女人!”

    楚业群觉的乐山中是个神秘的人,因为神秘的人往往在喝了几口酒后,会说自己杀过人。

    “你干嘛杀人?”

    “为了钱!”

    “可宋天萧怎么会不给钱?”

    “我要的就是他的一半山林,和一万两白银!”

    “如此之多!”

    “可他就是不给!”

    乐山中猛的喝了一口,似乎要把酒当做水来喝一样,宁可喝饱也不要醉。

    因为醉了他就走不出酒肆,这长街到处是他命的杀手。

    宋天萧就是看不起乐山中,所以才把他当做了一个傻子。

    虽然他的毒针快如闪电,但是碰到王乘风的无影掌也无可奈何。

    “要不是忽然有人相助,我乐山中还真的躺在了长街上!”

    “难道你不是王乘风的对手!”

    “是的,刚才有一镖发出!”

    “一镖发出?”

    “是的,王乘风还以为是我发的!”

    “长街上还有如此高的杀手?”

    “越是武艺高强的杀手,越是隐蔽的无人知晓,就算长街上所有的人,也分辨不出这暗镖是谁发的,因为根本没有人看见!”

    楚业群这才知道,原来是暗镖救了王乘风。

    但他不明白王乘风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坐在屋顶上喝酒。

    “为什么你们会坐在屋顶上?”

    “因为彼此都怕了!”

    “王乘风怕你了?”

    “不是怕我,而是怕别人!”

    “别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如果我知道就请他喝酒!”

    “可是你想请喝酒的人,你却不知道!”

    乐山中摇了摇酒杯,似乎这酒杯是他的仇人一样,他想把它拈碎。

    “这酒太苦,能不能来点韩记的葡萄酒?”

    “我这小酒肆,哪里来的西域葡萄酒,我这里只有劣酒,但都是烈酒!”

    “你是不是还想跛了另一条腿?”

    “千毒针,你就别跟我过不去了,我楚业群在长街也不容易,跟你一样都被那宋天萧给害苦的。”

    “既然都是同路人,那就算了,留着你的那条腿,不过给我去找点好酒来!”

    “好酒,这就是好酒!”

    忽然从门口出来一个黑影,衣服陈旧,衣裾上还打着补丁,特别是右臂的破袖子上,还有一颗桃花样的珠花。

    楚业群站了起来,他的酒杯里也是一样的劣酒。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如果给他好酒喝,他反而觉的没味。

    “薛大哥!你来的正好!”

    “谁是你薛大哥?”

    乐山中也转着脖子看了过去,但却不认识,只是觉的对面门口走来的老头,比自己混的还差,衣服打着补丁,还有没补的破袖长裾。

    不过袖子上的一朵珠花,让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珠花少说也可换二十两银子,打几天的好酒,那是绰绰有余。

    “今日有客人,怎么也不请你大哥喝酒的!”

    “小弟这里的酒太苦太涩!”

    “我喝酒从来不挑,只要有酒喝,就足够了!”

    “那你的意思是在说我挑酒了?”

    “你吃不起酒,是你的事情!”

    千刀手薛一龙微微一讪笑,他慢慢从怀里解下干黄色酒葫芦,然后放在了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