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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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露锋芒

    数日之后,李靖摆脱了狼群的围猎,竟在玉门关前奇迹般地追上了阿卡木提他们的驼队。

    夜幕星空下,阿卡大叔和族人们点起篝火,一边畅饮,一边载歌载舞,欢迎他们的英雄胜利归来。

    阿卡木提倒满一大碗驼酒,双手捧给李靖道:“这次若没有公子舍命引开这些恶狼,只怕我们都要葬身狼腹了,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族人一定会永记公子的大恩大德。”

    李靖连忙摆手道:“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忙,李靖恐怕早已渴死在大漠之中,这次能脱离险境,全靠族人们的勇敢,还有这匹日行千里的血汗宝马,我现在将它完壁奉还啦。”

    两人哈哈大笑,一饮而尽。

    古丽娜拉着李靖又是欢喜,又是埋怨地道:“靖哥哥,你这样不顾危险冲入狼群,真让人担心死了,以后不准你再这样了。”

    篝火映托下的古丽娜娇丽动人,脸庞上散落的泪珠晶莹透亮,李靖轻轻地拭了一下她脸上的泪珠,笑着道:“丽娜妹妹放心,以后不会了。”

    驼铃悠远,黄沙舞动,古道漫漫,丝路绵绵。这支驼队晓行夜宿,不日已至玉门关外,明天就可以到达他们的目的地——敦煌郡。

    敦煌郡位于中原与西域交通的枢纽要道,古丝绸之路上的咽喉锁钥,是中原对外交往的繁华商都,更是历朝历代的军事重镇。

    驼队晨晓后通过玉门关城防进入敦煌辖区,一路上人烟逐渐稠密,各色胡人、汉人混居聚集,眼前的景象使李靖怀疑自己是否处身于某个大型影视城内,但道上根本没有发现有任何的游人和现代文明的痕迹,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李靖开始相信他真的回到了过去。

    入关后,道路上不断出现一些古代武士装束,挂着弓矢剑斧一类武器的快骑飞驰而过,看他们的样子却又不像是军人,更似是武侠小说上的一些江湖人物,路上行人、车辆见到他们都会纷纷主动避让。

    李靖好奇地问艾买提:“这些都是什么人?”

    艾买提低声地对李靖道:“这些武士都是各个镖局的镖师,由于这里是中原与西域的要冲,聚集了大量南往北来的货物,这些镖局专门承接和负责替商贾运送财帛,他们与官府相互勾连,包办货物的运转,在当地拥有相当大的势力,其中龙门镖局是当地最有势力的大镖局。”

    傍晚时分,驼队一行在一间城郊客栈投宿,通过进入敦煌后的一路见闻,李靖确信自己是回到这个五胡十六国的大分裂时代,这个大分裂的铁血时代真实地在自己眼前呈现。

    驼队从西域经过数月的长途拔涉、风餐露宿,终于到达这个中原西北边陲繁华的城市,最高兴的莫过于古丽娜了,她也是第一次随父兄来到敦煌贩运物品。从黄沙万里的大漠来到行人如织,商品堆积的大都城,其新鲜奇妙的感觉只怕一点也不比李靖这个特殊来客少。

    天刚发亮,阿卡木提已忙着指挥着族人搬御货物,准备各种的配送与贩卖。古丽娜换了一身色彩艳丽的维吾尔族服装,配带了精致的饰物来找李靖。经过十多天的接触,古丽娜深深地喜欢上这位突然而至的、英俊挺拔的大哥哥了。在古丽娜眼中,李靖不但外表俊朗,为人机智勇敢,而且似乎拥有无穷的智慧,她相信这一切都是真主的安排,是神的旨意让李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李靖看着精心打扮的古丽娜,一身鲜艳的维吾尔族少女装束,如彩云飘动,有若高域雪山上一朵妍丽的雪莲,清纯美丽。

    古丽娜望着一身维吾尔族装束的李靖,英俊而挺拔,高挺笔直的鼻梁,剑眉虎目,嘴角挂着迷人的笑容,腰间插着一把精亮的匕首,英气逼人,足可以让天下所有女子都为之倾心。

    “靖哥哥,我也是第一次跟阿爸到敦煌,你可以和我一起去逛集市吗?艾买提哥哥正帮阿爸分装货物,没有空带我去。”

    李靖对这个突然而至的时空世界也是一片陌生,正好想加深了解,点头道:“丽娜妹妹,我也正想出去,我们一起到集市吧。”

    集市很大,中原各地和西域各国的商品琳琅满目,货物主要有中土的漆器、瓷器、铁器、茶叶等等;西域的货品主要是玉器、宝石、葡萄、石榴这些。最吸引李靖眼光的是这些俊美的大宛马,各种牲口以及从四方八面赶来做买卖的人们,慢慢挤满了近十里路的街道,到处都充积着叫卖的嚷闹声,汉族和各类胡人彼此用生硬的语言相互沟通,达成买卖。

    古丽娜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地挑选着各类精美的小商品,李靖对这个陌生的时空同样充满了好奇的目光。

    市集街道两旁都是普通百姓居住的房舍,基本是木构架结构,墙壁是干打垒的土墙,屋顶或是悬山式或为平顶,非常简陋,通常是畜栏和厕所混和。市集街道算是比较宽阔,除民房外还有很多各类摊档和酒肆食店,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市集上聚集着各式的人群,单从服饰看便知是来自不同的种族,大多数的男女都比较黝黑,皮肤粗糙,粗布麻衣,普遍的百姓多以布巾包头,胡人模样的多是散发结辫,有一些贵族士子模样的则服式华丽,头顶戴冠,将头发绕束为一髻,并将之固定,以头巾包髻,再以笄贯穿冠圈和发髻,将冠圈两旁的丝绳在下颌处打结。另有一些应该从西域国家过来的男女,男的高大健美,女的皮肤白皙,金发碧眼,身佩弯刀,以贩卖宝石、马匹为主。整个集市热闹喧杂,各色人等混集,恍若是一个古代国际贸易商会。

    李靖一边细心观察,一边与古丽娜挑选饰物,突然发现前面路边的一档小酒肆内,有十来个地痞流氓似的彪形大汉,个个身佩刀剑,一边喝着酒,一边吆五喝六地掷着骰子。其中一个满脸横肉,酒气熏天的肥壮黑汉摇晃晃地走到街心,色迷迷地盯着古丽娜,一张臭嘴吐着酒气,嬉皮笑脸道:“小姑娘,去哪里啊?不如过来陪爷们喝两杯。”一边说,一边伸出那肥大的黑手就来拉扯古丽娜。

    古丽娜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躲在李靖身后,紧紧地抱住他,身体直打哆嗦。

    街上的行人看见有人闹事,很快就聚拢过来,有人小声地议论道:“这群人是龙门镖局的,是一班无赖地痞,平时与官府勾结,又有镖局做他们后盾,平日里专门在市集上欺行霸市,寻衅斗殴,欺压百姓,收保护费,从来都无人敢理,这对少男少女今天恐怕要遭殃了。”

    听到路人议论纷纷,古丽娜声音抖颤地道:“靖哥哥,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

    李靖快速地察看了一下周围环境,街心正围上来一圈看热闹的行人,这个满身横肉的肥壮大汉身后,十来个地痞正凶神恶煞地围了上来。

    李靖一手拉着古丽娜,慢慢地退至一间房屋前,背靠土墙,以自己受过的严格训练,对付这些个地痞根本是小菜一碟。他看着眼前这个肥壮黑汉,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滋事斗殴,强抢民女,难道就没有王法吗?”

    “王法?”众地痞纵声浪笑。

    肥壮黑汉拍着胸口的黑毛,狂笑道:“我黑虎就是王法,你小子知趣的快点给老子滚开,留下这个小姑娘陪爷们饮酒,你赶快回去拿钱来龙门镖局赎人,不然莫怪老子不客气。”

    李靖从来就没有被人威胁过,在枪林弹雨、绝域险境中从不会退缩到一步。他回头看了一下身后面色惨白的古丽娜,不禁怜惜之心顿起,柔声安慰道:“丽娜妹妹别怕,有靖哥哥在。”

    他冷笑一声,对黑虎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黑虎平时欺行霸市,从来都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而眼前这个年青人竟敢如此无视自己,不由火冒三丈,一声怪叫,仗着酒气,猛地前冲一步,一记重拳向李靖面门直击过来。李靖不闪不避,直到黑虎的拳头到面门不到数寸,李靖左手突然快如闪电,直切黑虎手腕脉门,顺势往后一带,待对方拳势将尽身体前倾之际,突然发力压住黑虎手腕反向前推,只闻咔嚓一声,黑虎连退三步,向后滚在地上嚎声大叫:“痛死我啦,痛死我啊!”黑虎的右手手腕已被折断。

    李靖是西部战区精选出来的特种侦察兵分队队长,长期接受严格的训练,各种格斗擒拿,徒手博击都是以战场上的生死博斗,实战模式训练出来的,往往一招就可以制敌致胜。

    “杀了这个小子,不要让他跑了!”黑虎一边嚎叫,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左手从腰间抽出铁剑,他身后十多个地痞仗着人多势众,纷纷拔出铁剑跟在黑虎身后,扇形摆开围攻过来。

    街上的人群纷纷惊呼起来:“小心啊!壮士小心啊!”

    李靖此时不觉雄心陡起,哈哈一笑,一个箭步抢前站立,目光炯炯逼视围上来的这群地痞恶霸,轻蔑地道:“好,来得好啊!”

    这班地痞平时在市集好勇斗狠、挑衅寻事,全是一伙亡命之徒,其中两名地痞挥刀就向李靖猛扑上来。

    李靖身形一晃,出手奇快,拍拍两声,一地痞中了两记耳光,力大劲重,打得两边脸颊顿时肿了起来,满嘴流血。另外一个地痞伸手抓住李靖右肩,正要挥刀劈出,刹时间自己肥大的身躯竟平平地横飞出去,呯的一声,重重实实地摔在两丈之外。李靖这是用借力打力,四两拔千斤的身法,借着肩膀将其力度反向,一下将这肥大的身躯抛了出去。

    “王八羔子,奶奶雄……”众地痞口吐粗话,骂骂咧咧,持着人群,手拿刀剑乱砍乱劈,一齐围攻过来。

    李靖嘴角冷冷一笑,脚尖挑起躺在地上的地痞铁剑,“当当”,铁剑荡开前面两人刀剑,左拳一挥,拳击一人面门,右脚一扫,两人应声倒地。

    此时的李靖展开手脚,有如猛虎入羊群,拳打膝撞,动作迅猛敏捷,这群地痞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一招制敌的实战打法,片刻已被打得哭爹喊娘,纷纷倒地。围观的人们平日受够了这群恶霸的欺压,今日看见他们被李靖痛打,都忍不住欢呼喝彩,有大胆的,抓起木棍冲上去对躺在地上的地痞一顿狠揍。

    李靖“当”的一声将手中的铁剑扔在地上,对着黑虎道:“滚!”

    古丽娜一把扑了上来,把李靖抱个结实:“靖哥哥打得好,打得好!”紧张又激动的脸上泛起了一圈红晕。

    李靖拉住仍惊魂未定的古丽娜道:“走,我们回客栈吧。”

    晚饭后,阿卡木提正与李靖坐在客栈的天井,讲述今天市集上发生的事情。

    阿卡木提道:“这些人一般都是当地的流氓地痞,专门欺压百姓和小商队,敲诈钱财,地方地官府得到他们的好处也不会管的,一些经营小本买卖的商户和小商队为了息事宁人,也只好向他们交纳保护费。”

    李靖问道:“我们入玉门关的时候,遇上那些骑马武士装束的与他们会是一伙人吗?”

    阿卡木提沉吟了一会道:“有关系,但又不完全是,这些武士应该是镖局的专职保镖,专门负责替大商贾押运贵重的财物,由于中原大乱,敦煌到姑臧沿途经常有马贼出没,所以大商贾都会雇用这些武士沿途保护财物,这些武士都是镖局中武艺极好的强悍之辈,他们的酬金当然也是很昂贵的,集市上这些地痞,多是依仗着镖局的门面作威作福,镖局得到他们的好处,也与当地的官府沆瀣一气,成为他们鱼肉乡里的后盾。”

    正谈说间,艾买提急急忙忙走进来道:“阿爸,外门有客人探访。”

    阿卡木提一脸茫然道:“什么人?我们在这里并没有相熟的朋友,难道是今日市集上的地痞要来寻仇?”

    艾买提神色不安道:“此人自称姓宋,还带了四名武士。”

    “难道是龙门镖局的人来寻事”阿卡木提满面忧色。

    李靖道:“出去瞧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是真是上门寻仇,李靖一人担当。”

    门外一个华服高冠,气度恭谦,皮肤细滑,温文儒雅的中年男子,年约在四十岁左右,背后站立着四名佩带长剑的武士。

    那人向阿卡木提、李靖拱手行礼,自我介绍道:“本人宋修,敦煌人士,今日见壮士在市集身手惊人,在下万分佩服,今晚冒昧拜访,望壮士见谅!”

    李靖见此人衣着华丽,谈吐温文,而背后肃然站立的武士,以李靖专业侦察兵的眼光一扫,知道这些武士个个都非等闲之辈,均身怀绝技。

    来人肯定大有来头,既来之则安之,李靖淡然道:“在下李靖,今日集市之上,黑虎这伙地痞当街挑衅,强抢民女,是被在下出手打伤,与阿卡大叔他们的驼队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中年男子微笑着道:“这伙人平日欺行霸市,无人敢惹,今日被壮士一顿暴打,确是大快人心。”

    李靖见此人并不像是来寻仇滋事的,拱手道:“请宋先生所来何事?”

    “宋修确有一事向壮士相求,可否入内细谈?”

    “请!”李靖和阿卡拱手相让。

    宋修向众武士一摆手,四名武士马上分两排肃立门外。

    阿卡木提、宋修、李靖三人就在客栈的天井依次落坐,艾买提和古丽娜奉上茶点后悄然退出。

    李靖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只见他态度谦和,谈吐文雅,身上自有一种优雅的气质,绝非泛泛之辈。

    “不知宋先生今晚来访所为何事?”李靖经过十多年的特种训练,不仅拥有各种卓绝的技能,对各种语言也有特殊训练,加上从小受家庭的熏陶,喜欢历史文学,所以学着用当时的文言交流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宋修非常礼貌地道:“今日在市集见李侠士仅以一人之力,片刻就将那伙凶暴之徒制服,在下实在佩服之至,今晚特意拜访,敢问李侠士是何方人士?”

    宋修如此一问,阿卡木提也不由好奇地看着李靖。

    李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说自己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特种兵吗?只好面带尴色胡诌道:“在下居无定所,这次是随阿卡大叔的驼队到敦煌贩运货物。”

    宋修微微一笑,道:“宋某阅人无数,李侠士又岂是以贩卖走卒营生之辈。”目光移向阿卡木提,阿卡连忙低头吸烟,并无任何表示。

    宋修继续道:“敝人的内弟在国都姑臧办差,这次委托我从敦煌购买了一批贵重的宝石和大宛良马运回国都,由于敦煌离国都路途遥远,在下想邀请李侠士一起同行,至于酬劳方面李侠士不必担心。”

    正说话间,忽听到外面人声嘈杂,火光闪烁,听得有人大声叫骂:“臭小子,快点跟老子滚出来,等老子宰了你。”

    这分明是黑虎的声音,艾买提和古丽娜紧张地从屋内走出来,古丽娜紧靠着父亲身旁,阿卡木提脸色略显忧虑,惹上了这伙地痞将会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因为他们与当地的官差勾结,又有镖局在后面作靠山,平日在集市上横行霸道,是当地的恶霸,他们这些小商队只能交纳保护费,才可以在集市上营运,确实是惹不起。李靖当然是无所畏惧的,想到黑虎来寻仇肯定是有备而来,自己当然是不怕,但真的打起来,阿卡大叔的驼队以后在市集上营生,难免是要吃大亏的,一时脸有难色,也真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宋修似乎没有事发生一样,神态自若。

    外面的叫骂声越来越猛烈,似乎人数不少。黑虎大声叫嚣:“臭小子,今天在集市不是很了得吗?现在怎么变成缩头乌龟了,有种给老子滚出来!”有人淫笑道:“把那个漂亮小妹交出来,陪我们大哥饮酒,就饶你小子一命。”“对,交出来!”众人纷纷跟着起哄,古丽娜吓得面如土色,双手紧紧抱住阿卡木提的手臂。

    正在噪吵,客栈外面又传来了大批的马蹄声和官兵的吆喝声,黑虎等人的叫骂声更为嚣张。

    李靖心想这事绝不能让阿卡大叔他们受累,昂然起身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去会一会他们。”

    古丽娜紧张地拉着李靖,一边哭,一边道:“靖哥哥不要去。”

    宋修仍然神态自若,他示意李靖坐下,嘴角一丝冷笑道:“这些混混,侠士不必理会。”

    李靖心中奇怪,黑虎他们人多势众,而且官兵也来了,龙门镖局的人肯定也会参与其中,就算宋修门外的数名武士武功高强,怕也是难以相敌。

    正在疑惑,外面突然鸦雀无声,紧接着一名身穿兵甲模样的将领快步走入天井,在宋修跟前躬身行礼道:“卑职接到有人贩卖违禁货物的报告,故带兵前来搜查,不知宋爷在此,冒犯宋爷实在是卑职的过错,卑职向宋爷告罪。”

    宋修不紧不慢,面带轻蔑的语气道:“张守备不必自责,这里都是我的朋友,并没有什么违禁物品,请张守备不要为难他们。”

    “诺!”张守备躬身行礼,回身大吼道:“带进来。”

    两名兵士将黑虎押入天井,一脚踢倒,黑虎爬在地上仰面看着李靖和宋修等一众人,面带惊恐,哭丧着脸道:“小人实在是有眼无珠,望宋爷大人大量,放过小人,小人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小孩……”

    “滚!”未等黑虎念完,宋修已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

    张守备一挥手,命两名官兵押着黑虎,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宋修道:“这些市井无赖,阿卡大哥就不必与他们计较了,我保证他们以后不敢再为难你们。”

    阿卡木提连忙躬身道谢:“得宋爷帮助,小人十分感谢!”他游历江湖,谙通世事,知道这位贵人找李靖肯定有要事商议,道谢后连忙带着艾买提兄妹告退,各自回去房间休息。

    天井内只剩下李靖与宋修,这时明月当空,繁星灿烂,外面的人马已全部退走,宋修眼内充满着诚意道:“此回国都,路遥千里,险途重重,修希望李侠士能助我同行。”

    经过方才的情况和他身边所带的武士,李靖知道眼前这个宋修绝非是什么商贾,亦不会是运送珠宝玉器这么简单。凭李靖的职业敏感,这位宋修绝对是一位重要人物,身上或许背负着什么绝密的任务。

    “宋先生气度超然,非常人所能及,且手下也是能人众多,未必需要在下代为效力。”

    “李侠士不必过谦,宋某虽非相士,但观侠士相貌异禀,绝非是浪迹天涯的贩夫走卒。敦煌到国都姑臧千里之遥,行途艰难险阻,沿途马贼土匪众多,宋某此行将关乎凉国的国脉,若能得侠士助力前往,宋某定当不吝厚谢!”

    李靖遇雪崩命悬一线,竟因时空交错,来到这个中国有史以来的大动乱、大分裂时代,既然时空给自己开了个玩笑,那就勇敢地向前走吧,他真的想看看这个陌生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宋修派人送来了衣甲,宝剑及一匹大宛血汗宝马,李靖来辞别阿卡大叔及驼队众人。

    经过十多日的大漠行程,经历了群狼围困的生死情义,李靖与驼队的众人都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特别是古丽娜,知道李靖要离开更是哭成泪人。

    阿卡木提、艾买提来与李靖送别。阿卡木提道:“李公子见识广博,本事高强,绝非寻常之人,应该去寻找远大的前程。明年春暧驼队将返西域,来年秋后或再来敦煌,愿真主保佑公子如意吉祥。”

    古丽娜将随身的护身玉器挂在李靖颈上,深深地吻了李靖的脸颊,一边低泣,一边祝褔道:“愿真主保佑你一直平安。”

    李靖此时亦不禁热泪盈眶,他拿出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这是他从二十一世纪来到这个未知世界的唯一信物,送给古丽娜道:“这把匕首送给你,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唯一信物,有了它你以后就不用再怕这些恶狼和坏人了。”

    在众人挥手惜别中,李靖毅然骑上骏马,向着一个未知的时代奋然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