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充满威仪
很有道理,慕容酒颔首。
他坐到师姐旁边,跟着嚼起干粮,又忽地取下腰间葫芦嘬上几口酒。
“你走开点,别挨我这么近。”木兰荘红着脸嗔道。见慕容酒识趣地挪开三步,又白去一眼,“这种时候,你怎么喝酒?”
“这酒好啊!”慕容酒笑道,“我的葫芦底,藏有特制的玄草灵根,泡了很长时间,所以有别一般的酒。这酒具有生气益精之功效,对于补充体力来说特别管用。”
木兰荘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随之从岁囊里取出一沓光滑的白纸,紧接着抽出一张来回折叠。
看着木兰荘一丝不苟,折出一个个小纸鹤,慕容酒嘿嘿笑道,“师姐,你真是贪玩!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折纸鹤?”
木兰荘抬眼,扑哧一笑,“这纸鹤好啊!”
慕容酒被对方的笑容迷住了眼,不禁感慨,“师姐一直以来都是正正经经的,此刻竟学我说话,真乃反常!”
“什么学你说话?”木兰荘将小纸鹤捏在唇边,旋即樱唇间吹出一口气。
只见,她手中的小纸鹤突然扑腾着双翅,一下子有了生命力,当她松开手指,而那个小纸鹤竟然真的飞走了。
慕容酒不明所以,皱着眉头问,“这是什么东西?”
木兰荘亮出一沓白纸,莞尔一笑,“宣灵纸听过没?这是庐州玄徽坊所造出的纸,其中富含灵气,光一张纸就值十两银子,又经玄机城的奇才们加工一番,便更神奇也更贵了。”说着,眺望一眼方才往南而飞的小纸鹤,却发现没了踪影,又笑道,“别小看这个小纸鹤,它能躲会藏,能看会听,十分机灵,用于侦察再好不过。”
“啊!”慕容酒为之一振,“这世上的奇妙真是多,身为玄机城弟子,我却没有听说过咱们玄机城还有这等东西,看来我这城外弟子果真没有城内弟子见识广。”
木兰荘没有说话,继续折着小纸鹤。
却见师姐折出的小纸鹤不但具有灵气,似乎还具有玄气,不禁又问,“师姐,你给小纸鹤注入玄气做甚?”
木兰荘一边折纸,一边解释道,“所谓物尽其用,凭宣灵纸的那点灵气,是没有什么妙用的,不过,若是利用一个秘法,那么便能开发出宣灵纸的无穷妙用。”
秘法?慕容酒笑问,“什么秘法?”
“驭灵杂术。”
所谓“功法”,乃“玄功”与“秘法”的统称,一般的炼士只会玄功,不懂秘法。原因在于秘法的奥义非一般人所能理解掌握,即便有些炼士到了象翥位或是全真位,也很难掌握一些精妙的秘法。
慕容酒此前也钻研过秘法,可惜他的师父对此并不精通,因拙而不授,而他自行摸索,亦是略懂皮毛,难有建树。
“你想学吗?”木兰荘抬头一问。
慕容酒呵呵一笑,“日后再说。”
他其实很想学,只是此法不是己之所长,倘若受到师姐点拨,仍是听不懂、学不会,那么师姐准会骂他长了一个榆木脑袋,他可不想出丑,尤其是在师姐面前。
但是,秘法便于远距离御敌,往往决胜于千里之外,纵然敌不过,也能方便逃跑。说起来,要是不会几门秘法,容易死不说,终究成不了一流炼士。
从这点上看,即便境界再高,也不一定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木兰荘身为六混巨持,不把七混巨持放在眼里,似乎明白很多很多学问,可能她所认为的“强”和“弱”,不是基于玄腑境界,而是鉴于很多因素。
折了十几个小纸鹤,木兰荘将它们放入岁囊,随之欠身,朝着慕容酒投去目光,“休息好了吗?”
见慕容酒点头,便递出一张飞行符,“你跟在我的后面,不要乱飞,我停你便停,我行你便行,一切遵我的行动行事,明白吗?”
慕容酒只能点头,但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又像是被人当成小孩子对待。
师姐的年纪确实比他大,虽说只大了三岁,但那一身飒爽的英姿充满威仪,不可亵渎,她现在一本正经,像个大姐大一般盛气凌人,不禁让人俯首听命。
实际上,这些不足以震慑慕容酒,其唯唯诺诺的根本原因,——主要还是木兰荘太好看了!
好看也就罢,声音又是很好听,其震慑力,胜却任何牛鬼蛇神。
乌桓山脉绵延几千里,横在汉州与鎏州之间,与之两州境内的许多郡县都有接壤。紧邻上阳郡的这段,有一座壁立千仞的孤峰傲然突起,五十里开外望之可及。
木兰荘对照舆图,看出那是大伊峰的所在,依舆图所示:由此进山的道路只有一条谷道,名为兽怯口。
眼瞅着离山愈来愈近,木兰荘放慢行进的速度,又从岁囊里捏出四个小纸鹤,往前方放生。
伊藤部盘踞在大伊峰上,该部极善法阵,入口必有法阵待命。
法阵需要源力支撑,不可能一直开启,不过有些禁锢设好,凡有生人靠近,立时就会触发机关。若想潜进山中,务必绕开法阵才行。所以在此之前,首先需要勘测出法阵的具体范围。
木兰荘的小纸鹤具有洞察能力,能辨幽暗下的法眼,——此乃法阵的源力所在,找出这些法眼,便可以按法眼的方位、源力,进而推断出法阵所能涵盖的大致范围。
只是,小纸鹤灵气有限,查明这些事情耗时极长,就拿之前放出的第一个小纸鹤来说:此时过去了将近一个半时辰,仍是没有送回情报。
可见小纸鹤有利亦有弊,不算上乘灵物。
木兰荘临近兽怯口,于十里之外停下脚步,不敢冒然靠近。
两道身影高飞而下,所用的飞行符尚有灵气,却是收不回来,只能任由它们耗尽灵气,白白浪费。
这些符箓都是玄机城发放下来的,每次任务结束,都会余下不少,累积下来倒是还有很多,所以不甚心疼。
看着进山的道口近在咫尺,却不能靠近,煞是煎熬。
他们生起篝火,围坐在一块空地上等待小纸鹤传出消息。
静坐两个须臾,慕容酒神色焦急,“天将黑了,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
木兰荘正用空闲的时间细看舆图,以便熟记下来,忽听对方这么一说,于是张望着天空,“这边的乌云竟比上阳那边还厚些,好在地势较高。”
显然,答非所问。
慕容酒摇摇头,躺在了地上,“师姐,咱们今晚在此露宿吗?可惜啊,没有星星,不能陪师姐欣赏夜色,否则应是大好的春宵。”
“春宵”,莫不是春天的夜晚。
这个词语,另有意思,不宜乱用。
木兰荘文武兼备,听得多,懂得也多,听到“春宵”两个字,脸上扑哧一红,不知为何,竟连想到了洞房花烛之夜。
她虽比慕容酒大三岁,却仍是个十七岁的少女,韶华正茂,仍有很多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