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高铁站的人比往年少之又少，候车厅的位置空荡荡随便挑。李明拉在候车厅等着，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都在这。一年只来两次。

    李明拉到候车厅坐下，给母亲发一条信息：到站了。上车以后又发一条信息：上车了。这时母亲便会回复一条消息：噢好。

    李明拉翻开包，里面装着母亲放的零食和水果。她找到一包葵花籽，一路上慢慢嗑。快到站的时候，感觉牙不对劲，吐出来半颗牙。去年补的牙嗑坏了。一个牙冠得四五千块，当时为了省钱，李明拉没有戴牙冠。医生给李明拉用了树脂材料填充，叮嘱过李明拉不要嗑硬的。刚开始李明拉还记得，时间一久就忘了。今天嗑坏了才后悔。李明拉心理抱怨这瓜子，又给自己找了一事儿。

    李明拉立刻在网上医院挂了号。去牙科医院需要提供24小时核酸检测报告，还得提供健康码证明。李明拉到越州后，第一时间去做了核酸检测。弄完这些折腾了几个小时才回家，本来预计下午六点到家。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李明拉拖着行李箱疲惫走在大街上。与来来往往的人群一样普通。

    第二天李明拉去医院看牙，上了药，确定了牙冠计划。医生让她去缴费，等到定制的牙冠到了，下周再来。李明拉拿着单子走下扶梯，单子上又是一笔高消费。医院里很是热闹，每个人身后都暗涵故事。李明拉的眼神充满落寞。

    当疾病来临时，才知道金钱能干这么多事。李明拉不满足现在的工资了，她需要更大的物质基础。

    年后是新的一年。疫情影响好像没什么新鲜的信息，周围的人也渐渐对风险区免疫。每个人的心态都很疲惫。今天是公司的开工吉日，大家围在公司进门处等候舞龙舞狮表演。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每位同事都戴着口罩，看不清楚表情。老板给员工发了开工红包，李明拉打开一看，一百块钱。调薪的邮件发了出来，李明拉没收到。同组的其他同事已经在议论纷纷，看出眼神里的得意，应该是涨薪了。李明拉面无表情，继续工作。年后是离职的高峰期，开年拿完红包，李明拉发现有些同事再也没出现过。李明拉的工作跟年前一样没有改变，但是她的心态变了。

    这天，总监带着亲信去客户处开会。回来几个人嘻嘻哈哈说着刚才吃饭的事儿，总监使了一个眼神，她们立刻闭嘴了，有事儿瞒着李明拉。李明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班的时候和同事一起，同事说漏了嘴：“中午我们去吃了一个超好吃的火锅。”吃饭不带着李明拉，用的是部门划分给小组团建的钱。李明拉也不在乎这些钱吃的什么。

    但是李明拉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在两个公司都有这样的情况。前司因为得罪了直接经理，现司是因为不是领导的亲信。在职场里，跟对人比做对事重要多了。李明拉怀念瑞城的实习的同事。

    过了一个星期，李明拉去医院戴了牙冠。去越州博物馆逛了一圈。来这里两年多了，竟然没有把这座城市好好的走走逛逛。李明拉一个人走在街上，好像没有什么让她留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