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个周末，李明拉去了新公司办理入职。

    公司在繁华的办公楼里，租了一层楼的半扇办公区。同事骄傲的跟李明拉说：“曾经公司很有钱的时候，这一整层都是公司的噢。”李明拉做惊讶的回答：“哇哦~”。实际上在李明拉的职业生涯里，这算是规模最小的最不知名一家公司了。而在同事眼里，这是她们能触及的最好的地方。李明拉的职业生涯不会越走越下坡路吧，她开始担忧了。

    公司也就一百多号人，几乎都是本地人。他们工作的时候激情讨论就开始说方言。确实有时候，方言才能表达他们的情绪。李明拉听不懂。大部分人都是老板初创公司时的亲信，李明拉也感觉融入不进去。好在工作内容还行，可以应付过去。

    李明拉的小组同事来自越州当地，比李明拉年长七八岁。他们已经结婚，吃饭的话题围绕家庭和孩子展开，李明拉无从谈起。

    公司人员流动以年轻的新人为主。有的同事两天就走了，李明拉还不知道对方名字。有的同事才来了一个月，工位清空了。李明拉看着人来人往，多少有点被影响情绪。入职第一天便想离职，苦于没想好下一步去处。

    几个月时间流逝。

    李明拉的生活慢慢回归正常的轨迹。每天早上坐着公交车来到公司，到点就下班回到家里。在公司没有人说话，默默干着自己的事。中午吃饭的时候，同事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东西，李明拉也不感兴趣。她不再轻易向同事吐露情绪。在家里也没有人跟李明拉说话，吃完饭她就开始玩手机。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没有生机。李明拉晚上做梦，梦到自己坐在角落里抽泣，她一抬头，是一群没脸的人却看着自己。那些人的笑声很诡异，忽远忽近。她站起来想要逃跑，他们却拽住她的脚不让她离开这里。环顾四周，竟然是在自己的公司。李明拉惊醒了。

    疫情给了很多企业致命的打击，李明拉所在公司也开始产生连锁反应。高层开了会议下发决议：共克时艰，以应对疫情危机。简单说：要把业务组打散，调整架构。各个总监自己挑人组队，总监们挨个找人谈话。同事们陆陆续续被叫到会议室里，李明拉等着还没有人叫到自己。在她担忧可能会被优化的时间，一天快要结束了。下班以后，没有任何提前通知，李明拉被拉到一个新的内部群。她一看群成员顺序，自己是最后一个。她就明白了些许，这个公司真的不能再待下去。看得出这位总监也不想把李明拉放在自己组里，李明拉没有什么过错，总要安排一个组，便随机安排了。有项目，总监就带着自己的亲信一起做，分给李明拉都是些简单轻松得不到锻炼的活，或者是一些重复性的计算工作。

    这天李明拉在忙着工作，微信弹出来，是彭裕东的消息。他想往常一样问李明拉：“客户要找上个月的结案数据，你放在哪里？”

    李明拉：“交接的时候说了。”

    彭裕东：“新同事没找到，我让她再找你。”

    李明拉没有回复。过了一会儿新同事发来同样的消息。李明拉也没有回复。他只要提及以前的项目，李明拉假装没看见。彭裕东为了提醒李明拉看到自己发的工作消息，便穿插一句关怀问候。临近下班，彭裕东又发来一条消息。他用关怀的语气说：“你现在哪里呀？”这个“哪里”所指的应该是工作去处。李明拉假装没找到新工作，回复：“在老家。”过了几天，彭裕东又给他发了工作消息。李明拉已经不想再跟这个公司有任何关系，也有离开越州的打算。李明拉索性把彭裕东微信给删了，图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