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越州，回到公司。正式签署了劳动合同，李明拉转为正式职工。

    第二天被人事部门通知到山上集训。虽然不情愿但也要参加。

    早晨，新人们穿着军装，被一辆辆客车运到山上。宿舍是12人间的大通铺，没有洗澡间。只能流水的水龙头可以刷牙洗脸。每天早上起来站军姿，考核一整列标准站姿保持二十分钟不动才能去吃饭。不能挠痒，不能擦汗，不能动手指。吃饭也要求两两对食，一人只能用一只手，自己的手不能往自己手里喂饭。这个规定也许是想看看谁比谁尴尬。吃完之后要去执行拓展项目，各种小组活动，为了讨视察领导的欢心。新人练习统一的口号，时不时就要喊两句。李明拉从来没想过这是一个公司入职的培训之一，生硬老套。同期的新人有的直接罢工了，有的在军训回来不久也离开了。

    记得有一个拓展项目是徒手翻越3米高墙，没有楼梯。教官让新人们搭人梯，踩着肩膀一个个送上去，旁边放着振奋人心的音乐鼓舞士气。氛围烘托到了，只差没有哭声了，大家好像都不太愿意。没有人愿意第一个主动上去，教官直接指定了一名男生。后来这名男生在他的部门里小有名气。他攀上去之后，在墙上伸手牵住第二个人，随后是第三个，第四个，他们轮流休息。墙下面当人梯的肩膀已经全是脚印。不清楚他们是以助人为乐的意念在支撑，还是迫于教官背后的职场压力。终于所有人都上去了，教官说：“这个环节很振奋人心，我在旁边看着都感动了。”

    没有人鼓掌，都坐在石头上垂着头休息。

    李明拉对这种刻意制造困难，让人扮演一些自我牺牲，自我感动的戏码，以此来巩固团结的行为非常反感。这是李明拉第一次感到对公司的不满意，但她没有离开，被迫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们可以说这是成长，也可以说这是怯懦。

    集训最后一天的项目是生火炒菜。可能是领导想吃忆苦饭了吧。让一群刚毕业的大学生拾材火，抢素材，炒菜，领导吃完要点评。每个组不是多放盐就是多放酱油，反正炒菜的大厨自个儿不吃，全是为了交差。

    燥热的夏天，山里蚊虫叮咬，没有洗澡间让大家洗澡。连续七天没有洗澡，每天臭气熏天的，比大学军训还难受。只等教官说出那两个字，李明拉迫不及待要回宿舍拿书包逃离这里。领导在台上的讲话终于结束，教官说：“辛苦大家这几天的配合，解散！”人群一哄而散，争先恐后跑到宿舍里，这七天没见过这么积极有动力。

    终于坐上客车，往山下的方向开去。李明拉的集训结束，靠着车窗沉沉的睡觉。

    …

    回到公司第二天要开迎新晚会，新人们分组准备节目。每个人各显神通，各有各的本领。没特长的人都被分到歌唱组，李明拉是其中之一。合唱组没有挑战，大家也觉得没有人会期待，排练也不认真。果然合唱组上台也就那么回事儿，露出2分钟的脸便走下台去，谁还记得谁呢。舞蹈组很受欢迎，舞台上他们散发一种自信和一种魅力，是家长堆砌金钱获取的优先择偶权的魅力，李明拉感受到家庭与人家庭之间的差距。在新生欢迎会上，大家做自我介绍。大部分新人没有过实习经历，第一份工作便来到这个国企。少部分新人跟李明拉一样有过2段以上实习经历，他们和李明拉一样自诩才华，怀才不遇。李明拉又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李明拉拼命奔跑努力才能赶上别人的起跑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