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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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厮杀与“消化”

    “哦不对,不应该再叫你老弟。或许我应该称你...”

    “虎兄?”

    “大兄,您...您这是什么意思......”秦升脸色变得有些惶恐,他瞥了眼天上仍藏了半身在云层里的月亮,有些哆嗦。

    “还装,还跟我装。按你这演技,若是去了那头,今年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奖杯不得姓秦?可惜啊,你身上的骚味太大,比这玩意上面的都熏人。”张林不知从哪掏出个毛茸茸的大尾巴在秦升鼻子前甩了甩,同时又刻意的捏着鼻子嘲讽着他,这副做派倒是像极了某个胡姓男子才做得出的样子。

    秦升敛起脸上的不安表情,如刀般的浓眉立起,不复先前扮出的丑相,倒是生出了些不怒自威的凶意。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我的好大兄。”这次的大兄两个字冰冷无比,刻意从舌根压出的重音更是仿若北俱芦洲地风,有些刺骨的寒意。

    “这具身体实在有些难用是吧?七窍都流半天血了,可你却都没有发觉。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操作的,竟然能将灵魂移到这副身体上,但他着实是有些拖你后腿了。”

    “可是既然都有了这么具身体,而身边的人也没怀疑你。那为何你却还是那般冲动,先是让那只小狐狸现身,又费了力气让蓄养地伥鬼将他们都杀掉了呢?”

    张林甩掉尾巴,边把玩着来自女人手里的秀气小刀,边看着面庞白净地秦升,微微一笑。

    “是因为正好眼前出现了具更好的身体吗?还是因为,这具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刀尖指向秦升的脸部晃了晃,如它现在的主人那般轻佻。

    “至于你说我是怎么发现的。啧,那可太明显了,老弟。”

    “从哪里说起好呢?破绽嘛,其实还好,本来我只是觉得你们些人有问题,也没锁定到你的身上。可谁叫你太心急了......”

    张林看着鼻孔下的血已从滴落逐渐变成流淌的秦升,卖起了关子。

    “愿闻其详。”

    “既然你如此诚心的求我,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张林清了清嗓子,那把来自方汀兰的小刀在手指间飞速舞动,口中的话,倒是不紧不慢。

    “其实你准备的也挺齐全,那只狐狸虽然只会些学自你的假把式,但确实挺像那回事。伥鬼应该也是准备用在我身上的吧,可我却压根看不着。你大概是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且那狐狸没能唬住我,所以便舍了这个想法,直接用那狐狸调虎离山,然后利用伥鬼杀了其他人。”

    “并且我猜,你应该还利用了些我不太清楚地手段,听到了些许我在林子里的言语,所以便在我靠近的时候刻意大喊,想要栽赃嫁祸给方汀兰。”

    “你说我说的对与不对啊?我的小老弟~”

    张林看向眼角都已经渗出两条血印地秦升,冲他挑了挑眉。

    “说的不错,大兄倒是机智过人,甚至想的比我还要周到几分。可大兄还未曾说,我的破绽在哪呢。”

    “你的破绽啊,太多了,而且......”张林挤眉弄眼,扮了个滑稽鬼脸。

    “你凭什么以为,我想让你做个明白鬼?”

    已是满脸污血的秦升表情极为狰狞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大兄不愿说,那我也不再强求,只是小弟此刻有个疑问,在我这如抓心挠腮一般,不知大兄能否给我解惑呢?”

    秦升,或者说虎妖抬头看了看天,半圆的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云的束缚,正肆意的向北俱芦洲的所有生灵展现它的美。

    它站起身来,不过三尺的身高却莫名给人一种巨大的如山般的压迫感。

    “我是在等月华,你呢?你又在等什么?”

    张林也站起了身,反手持刀,他的手指蹭了蹭鼻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杀向虎妖。

    “我在等你毒发啊,啥比!”

    “他应该真是那所谓的萨满之子,身形看着比我大了两圈还有富余,怎么可能真有那么孱弱。只是你这孽畜应该是刚刚移魂不久,与这身体磨合不够,却没发现自己身体的状态到底有什么不对吧?”

    虎妖的双手叉在面前,勉强格下了张林的迅猛一击,虽然动作还是有些滞涩,却是比先前要快上许多。

    “你以为只有你会算计吗?”

    虎咆。

    虎妖地嘴巴倏地张大到一个夸张的幅度,张林避之不及,巨大的声响似乎震得空气都凝出了波纹,如一颗空气组成地炮弹一般击打在他的胸前,将他震了出去。

    虎妖见攻击命中,拔腿便向张林落地处袭去,可正如张林所说那般,明明有月华加持,这具身体却仍绵软无力,虽然外表看去仍是光鲜,内里却应早已千疮百孔了。

    见此情景,虎妖没有犹豫,一双手捏成爪状直直的插进头颅两侧,口中还念念有词。

    此乃它娘胎中便带出来的,靠着血脉传承的搏命秘术。

    残身焚魂!

    伤害地身体部位越重要,便越能激发身体的潜力,增加自己的力量。

    而它选择用手作爪戳挖自己的大脑,正是做了舍掉这副身体,要与张林搏命的打算。

    只求速杀。

    将手从脑袋里抽出来之后的虎妖速度果然快了不止一个档次,身形如鬼神一般几乎是闪现到了张林眼前,一记凶狠的手爪撕向张林,连带着身周的空气都有一丝被撕裂的悍意。

    张林横置右臂格在虎妖袭来的腕上,左手一记刁钻地勾拳由下而上直指他的下巴,而没有负责蹬地施力的右腿也如迅雷般提起,直击虎妖柔软的下阴。

    你予我一记裂风虎爪,我便还你两式杀招。

    不过是以命换命,谁还怕你不成!

    虎妖果断抽身,身体向右微微一侧,被架住的手爪向下一滑,反客为主,却是捏在了张林的手腕上。而后欺身滑步向前,左手也拧成爪状剜向张林的胸口。

    张林见状微微下蹲,右臂快速拧动竟是如条滑不溜秋地长虫一般从虎妖的抓捏下逃了出来,随后也微微侧身,以左拳击其左爪滞其攻势,窄小却滚圆的脑门狠狠地向前一撞,直直的击中了没有停住前进势头的,虎妖的下巴。

    这一记头槌直震得虎妖脑袋简直是七窍通了十五窍,与太阳穴平齐的两侧总计八个血洞如漏壶一般向外撒着不要钱的浑浊血浆。

    看着眼前人身形一滞,张林却没忸怩,秉着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则提膝而起,直接顶的虎妖口中又吐了鲜血半升,紧握的两只拳头紧随其后,直直砸向仍在往出溢着浊血地那八个血洞。

    张林拳势大开大阖,却是也给了虎妖反击的机会。方还显得被痛揍得失去了身体掌控能力的虎妖眼中却突显凶光,它猛地直起身子,在一脸惊愕的张林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向他的胸口轰出角度极为刁钻的一拳。

    这一拳,势大力沉,隐隐能闻破空之音。

    张林来不及回防,只能尽力的蜷起上半身想要尽可能地减少些伤害,却是他小觑了虎妖蓄谋已久的这一拳,吃了两记极重地猛击也要挥出的这一拳哪有那般轻易就能躲开。张林只觉一发重炮正在胸前炸响,随后便是两眼一黑,几近失了知觉。

    看着倒飞出去如一块破烂抹布般摔在地上的张林,虎妖的身子也开始剧烈的抖动。虽然它成功的轰出了那一拳,可张林在那之前却打了更多在它身上,再加上残身焚魂对这具身体的伤害,如今它的身体也仿若一口破烂口袋,进气弗如出气多了。

    挪着沉重的步伐,如同只刚刚复苏地僵尸那般,虎妖将自己拖行到倒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挣扎着想要爬起的张林面前。

    俯下身,虎妖将手臂做摆锤状将拳头摔砸到张林的胸膛,一口黑血从张林口中喷出,洒了虎妖半身。

    虎妖却没在意,又补上一砸。

    张林奋力举起的手臂却没拦住那一砸,最终那手臂无力地摔打在已然塌陷的胸腔上,他的脸上溢出一丝不甘,可喉咙里却只能传出些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看着眼前已经翻了眼白,出气远比进气多的张林,虎妖也呕出了一口黑血,但是他却没有停下自己手头的动作,看着被手臂压着的塌陷处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回升,虎妖的手指直直戳进额头。

    又喷出一口血,他的状态似乎又回转几分,虎妖蹲下身,用手指伸进“脑洞”里转了转,在身旁的雪地上画起了繁杂的符号。

    移魂之术。

    这是自他处学来的顶级秘术。虎妖虽然心中焦急,可手上的动作却精细无比。

    正因为秘术强大,所以忌讳却也更多。若想要魂体与身体贴合相契,需要的条件极其苛刻,不仅是阵图要完整,更是要在月华最盛之时。且还需在被移魂之人濒死之时,魂体涣散之际,再配合对应法阵,才能有最好的效果。

    如今月亮不过半满,可这却不受它控制,虎妖只能尽可能地让其他的因素更完美些。

    在虎头峰时受限于事态紧急,它只能吞了原主,勉强将己魂移到现在这个名为秦升的身体上。可进了这身体后却宛若身陷囹圄,处处受限,它实在不能忍受自己再受此屈辱。

    更不要提将自己勉强在这具身体中,对自身魂体的时时消磨!

    且眼前的新身体恢复速度之快,令它颇为眼馋,这具身体上没有那些限制天资的诡异刺青。最重要的,他是人身,虎妖太明白那代表着什么了。

    那代表着无限的可能。

    将张林的身体费力的扔到画好的阵图上,虎妖强撑一口气,跨坐在张林的身体上,将已经不太听使唤的手勉强盖在张林的面部。

    它已经快感受不到身体末端传来的信息了,这具身体已经在奋力地排斥它这个外来客。

    秦升的身体缓慢的贴向张林,虎妖的嘴巴微微动着,口中念念有词。

    月光之下法阵之上,一道虚幻的虎影逐渐在两个叠在一起的身体上缓缓成型,从虚凝实。

    魂魄离体只有一瞬,只能一瞬。超了时限便只能有一个结局。

    魂飞魄散!

    只要过了眼前这道关隘,自后的路途已是通天!

    就在虎妖已经在畅想自己未来的时候......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虎妖,或者说秦升头上的发丝,而另一只手,则将手中紧握地秀气小刀顺着秦升的耳朵插了个对穿。

    “方汀兰叫我替她,还有那些冤魂向你问好。”

    嘴中的话有多温柔,手中小刀拧地便有多狠厉。

    秦升的身体不停颤抖,凌驾其身那一抹已然凝实的虎魂吊睛瞪地滚圆。

    却终还是散了。

    将身上压着的沉重尸体扒开,张林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眶里一片血红。

    瘫在雪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地张林仔细地在脑中复盘前后的一切。

    “能聊聊吗?”刚喘匀几口气,张林便冲着眼前俯下身来一脸坏笑的胡扎说道。

    “那就聊聊呗。”胡扎满不在乎的坐在离他发丝不到一厘米的雪地上,用虚幻的屁股顶着他的脑袋。

    张林飞速地翻了个白眼。

    “暗中影响我情绪的能力,以后我也能学到吗?”

    刚还笑着的胡扎听了这话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微妙。

    “你竟然发现了?”

    “虽然我确实从一开始便揪出了那虎妖的破绽,也确实是想过利用好这个来之不易的条件,来试一下目前的真实战力。”

    “可还是来的太冲动了些。如果按照我的性格,我应该会更冷静些,而不是给他这么一个生死搏杀的机会。”

    “可人的性子哪有那么容易变得,所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再次影响了我。”

    “您可是高高在上的尊神,何必跟我这小耗子一般见识。”张林咧嘴,挤出一丝苦笑。

    “这是惩罚,对你之前冒犯神祇地惩罚。你以为伟大的胡扎会随随便便就迁怒于你吗?”胡扎一脸理所应当地表情,不屑的撇了撇嘴。

    张林想了半天,才想起他嘴中所谓的冒犯,苦笑更甚了几分。

    不再纠结于已经发生的事,张林再次问向胡扎。

    “我刚才,是不是真的死了。”想起方才挨了虎妖的那一砸之后,眼中出现的黑暗,还有如电影般在他脑中滚动地,那些他曾以为早早忘却的回忆,张林突然沉默,他的手有些颤抖。

    “差不多吧,严谨点说,应该算假死。”胡扎将身体诡异的拧向张林,两根食指作手枪状比向他的眉心,眉毛俏皮的挑了起来。

    “要不是我小小的帮了帮你,你得猴年马月才能激发自己的新能力?”胡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桃花眼上两条柳叶般好看的浓眉夸张地动着。

    “我的能力?”张林虽然看不到眼眶仍未散干净的血色,可脑袋只是一转,便猜想到了答案。

    “我拥有了,那只灰地鼠的能力?”

    “所以,我真正的能力,应该是...复制?”

    “不不不,我更喜欢称它为,消化。”胡扎摇了摇竖长地手指,否定了张林的作答。

    “你可以通过吞食妖兽地心脏,也就是他们的力量源泉来吞掉他们的力量,并且消化吸收为自己的东西。”

    “不过消化得来的能力却局限于你自身的发挥。”胡扎及时用如冷水般的话浇醒了脸上刚浮现一抹喜色的张林,一丝坏笑浮上嘴角。

    “所以说,我现在也能勉强算个不死之身咯?”

    “哪有那种好事,那头地鼠假死了一次之后,再死在你手里不也活不过来了?换到你身上,只不过是恢复的比常人能快上那么一丢丢,体力也更好些,且不涉及到要害便没那么容易死去罢了。”胡扎将大拇指卡在小指头上,用力地在张林眼前晃了晃。

    “不死之身,这种能力哪是那种鼠类能够染指的,能勉强保你一次命已经算得天之幸了。你小子,祖坟冒青烟了。”胡扎鄙夷的甩了个白眼过去。

    “已经够了。”张林嘴里溢出痴痴地傻笑。

    他任由自己瘫在雪地上,感受着身下的清凉与身上的清冷月光。

    “所以,你是怎么发现那虎妖的破绽的?”胡扎看着傻笑的少年,随口问道。

    “刚见到他衣领的那朵花的时候,我只是无心甩了个直钩。谁曾想,还真让我钓上条蠢鱼来。棠花城,呵呵,哪里还有什么棠花城。现在的北俱芦洲,只有昙花城了。”说到这,张林的傻笑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眉眼间浮现一丝忧伤。

    “所以?以前真有个什么棠花城?”

    “棠花城早就没了,早个十年,还能活在些老梆子们的妄想和孩童稚嫩的幻想里。”张林想起曾经在旧十七号庇护所的日子,一直扬着的嘴角又降了下来。

    “现在,什么都没咯。”

    他坐直身子,看向胡扎。

    “可昙花城,却是实打实的北俱芦洲三大城之一。”

    “那个女人,还有我身边这个倒霉蛋,他们应该真的是昙花城的人。”

    “我曾经十分向往昙花城,因为据说那里有一种他们独有的糕点,甜而不腻,特别好吃。”

    张林摇了摇头,嘴角泛起苦笑。

    “北俱芦洲那么大,可能供人类居住的地方,可能也就占了不到四分之一。想要重返实验室,靠着我自己,或者那些零散的庇护所可不是什么好想法。所以当我看到他们身上的昙花徽记的时候,我便想着试一试。”

    “既然有机会可以进到三大城之一的昙花城里,替那些已经没了机会的人尝一尝梦寐以求地昙花糕,我自然不能错过。”

    张林的脸分明是笑着的,可以往总爱拿言语挤兑他的胡扎此刻却异常的沉默。

    “所以...你留了那小丫头一命,便是为了接下来做准备?”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张林脸上的笑容,真诚灿烂。

    “所以,你早就看出来了?”张林收敛脸上的笑意,看向表情微妙的胡扎。

    “当然。”胡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为张林提点出那狐狸与伥鬼的信息,自然能在张林前头看出那一行人的不对劲。

    张林深深地呼出口气,他自然不会作小儿姿态那般吵闹,做些类似要个说法之类的无聊举动。

    “所以说,这些是考验咯?”

    “蒸馍,你不扶器?”

    张林问的平静,胡扎却刻意地捏起鼻子,闷声闷气地回答。

    “那我也考考你,我们接下来要去做什么?”胡扎看向张林手指指的方向,从林子里不知何时,被张林留在林子中的方汀兰已经走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哦?”胡扎的脸上酝酿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不解。

    “打完怪,涨了经验,等下那便要开宝箱啦。”

    张林敛起脸上的笑容,冲着方汀兰挥了挥手,叫她看向地上已然死去多时地秦升的尸体。又指了指秦升那颗满是脑洞的脑袋,当然重点是耳朵中间插着的,那柄秀气的小刀。

    “我完成了我的承诺,接下来该你了。”张林看向泪流满面的方汀兰,却没有站起来阻止她冲向那具已经冷硬的尸体。

    方汀兰将那柄小刀拔了出来,可握在手中之后又将它扔了下去,杏眼中的复杂情绪须臾间变化流转,最终还是将那柄小刀拾起,用身上的狐裘擦了擦,递给了一旁的张林。

    “这把刀名为‘破妄’,据说是从南瞻部洲地黎国传来的绝世神兵,我没被伥鬼俯身,便是因为它。”

    “之前说的依旧作数,这个,就当成是你为他们报仇的酬谢吧。”

    方汀兰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地平静,将刀递给张林之后便又转过身去,看着秦升的尸体,一言不发。张林也没有推脱,接过了那把小刀,将其插进靴筒里。

    看着她微微起伏的肩头,张林将手伸进裤兜里想要掏根烟出来,却只摸到了一个干瘪的烟盒,这时他才想起,最后一根烟已经在旧十七号庇护所的铁门前抽掉了。

    就像那些过去的痛苦回忆,似乎也已经随着烟雾不知钻到了哪个角落。

    他一把将烟盒捏成一坨,在比他还高了几分的方汀兰的脑袋上拍了拍。

    然后任凭女子俯身,将泪水洒进他谈不上宽阔的肩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