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杯口一点点凑近而又不能逃开，王敏几乎快哭出来。她是真的觉得恶心，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但又不敢违逆大姐大的意志，索性眼一闭。

    喝点就喝点吧，大不了一会再吐出来……

    耳畔传来何小辉意味深长的声音。

    “好心告诉你，痰里有血丝哦。”

    王敏猛一睁眼，仿佛看到亿万致病菌正在朝她招手。她心乱如麻，似乎已经感受到病菌侵入了体内，开始扩散。

    王敏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我不喝！求求你了，放开我，呜呜……”她哭嚎，“里面有口水，会传染的，呜呜……”

    何小辉舒了一口气，把杯子拿开。他也觉得太恶心了。真喝下去不得去洗胃啊。

    “是谁吐的。”何小辉趁热打铁。

    “是孙茹，就是她吐的。”被松开束缚的王敏手指向头头控诉道，“还有砂砾、头发都是她指使我放的，她说这样一定能整垮这家店。上次带狗来也是她出的馊主意。呜呜……”

    孙茹你这个死贱人居然见死不救，让我喝你的口水，真他妈把我当狗啦？！好啊，那我就自爆给你看！

    顾客们大眼瞪小眼，意识到自己打一开始就错怪好人了。原来这两个女生真的是来黑人家店的。

    有些人朝嘉妍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人开始马后炮。

    “我就说嘛，这家店口碑一直不错，怎么今天就这么多幺蛾子呢，原来是有人没安好心。”

    “我记得上次也是这两个人来闹事，有只黄色的狗就在我桌边尿尿。今天她们一来我就想是不是又来闹事的，果不其然。”

    女顾客们尖声尖气。

    “小小年纪不学好，以后怎么得了？！”

    “看她们这样子也不像学好的呀，瞧瞧那妆画得，啧啧……”

    ……

    孙茹怒火直冲天灵盖。在学校，她是她那个小圈子绝对的头头，没想到会被王敏这条自己养的狗给咬了手。

    “你敢出卖我，找死！”孙茹飞起一巴掌结结实实扇在王敏脸上。

    “啪！”一声脆响，何小辉看着都觉得疼。

    王敏被扇倒在地上，耳朵嗡嗡作响。担心和恐慌瞬间经过耳光的催化变成了愤怒。她彻底把孙茹是小圈子头头的事给抛到了脑后，张牙舞爪地向她扑去：“死贱人，我爸妈都没这样打过我，我跟你拼了！”

    孙茹不及防备被扑倒在地。两人都发了狠，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孙茹的主攻方向是王敏胸前的小吊带。她想把她的遮羞布扯下来，让所有人看她一丝不挂的样子。王敏则是死命护住胸前的同时去抓扯孙茹的头发。

    “死贱人，撒手！!”

    “撒个屁，整不死你！“

    顾客们都保持着观望态度，没人上去劝架。一来他们是觉得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愿意打就慢慢打吧。二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架打的侮辱性极强，伤害性倒是不大。

    秦嘉妍看着混乱的现场有点“骑士精神”泛滥，用手指戳了戳何小辉的背：“要不我们劝一劝。”

    “没关系没关系，”何小辉胡诌，“她们这架早晚得打，在这打好歹我们还能看着，不至于出流血事件。”

    “哦，好像有点道理。”秦嘉妍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一个身材肥硕的好事者拿出手机围着打成一团的两人拍。何小辉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制止道：“兄弟，看看就行，别录了。”

    “啊，不好意思。“好事者挠头道歉，把手机收回裤兜里。

    然后两人就蹲下来近距离观战。他们动作统一，随着战斗的进行和演变挪动位置寻找最好的视角。

    “诶，兄弟。那妞腿，腿好长啊，扭得像麻花一样，有种捆绑play的感觉……哎呦，另一个内衣快要被扯出来啦，我看换个角度能不能看到更多……”好事者咽了口唾沫。

    “兄台好眼光，一语中的。怪不得穿吊带，胸部有点料啊。”何小辉以予肯定的回复。

    然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店长大人。她胸口的白色衬衫高高隆起，像是挺拔又可爱的山峰。

    还是虎妞的好看~

    嘉妍注意到了男人色眯眯的窥视，心里的感谢之情消失无踪。她双手叉腰，嘴嘟成猫咪状，蓝色的眼眸里全是鄙视。

    一点贵族精神都没有，就是个坏种！

    十分钟后，胜负未分，但两人都撕累了，停了手，躺在地上娇喘连连。

    孙茹的头发被薅掉一块，脸上的妆全花了，大腿上多出几道抓痕，整个人狼狈不堪。她捂着头上的斑秃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她是恨透他们了，本来想指着何小辉或秦嘉妍的鼻子说上一段狠话，想想自己的狼狈相又放弃了，留下一句“给我等着”后撞开厚重的木门跑了出去。

    王敏这边则是羞耻感爆棚。她的白色吊带彻底被孙茹撕成了没用的布片，紫色的内衣也被扯地七零八落。除了关键部位还有遮挡，四舍五入一下等同于上半身一丝不挂。

    她慌乱地扯下桌布围在胸前，没去管蹬掉的一只凉高跟，捂着脸灰溜溜地推门跑出去。

    关于被拿走的桌布，虎妞不打算追回。失败者也要有尊严嘛。

    咖啡屋里恢复了平时温馨融洽的气氛。有几个刚刚大声指责秦店长的顾客觉得过意不去专门前来道歉。秦嘉妍则豁达地表示没有关系。

    事情解决，何小辉在咖啡屋里彻底吃开了，店员们主动过来打招呼，说他做的太好了，真给他们解气。

    “小辉，你好厉害，两下就把麻烦解决了，我们对这种无赖还真的没办法。”小菊不住拍着手，用崇拜的目光看向何小辉。

    “小场面，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哈哈……”何小辉拨了拨刘海非常受用。

    穿越前的他在公司里没什么存在感，工作上没出过什么大错，却也谈不上有什么业绩，还从未感受过这般受人瞩目的待遇。

    “少得意忘形，笑得真恶心。”秦嘉妍收拾好善后，走过来不服气地说，“不用你我一样能摆平，臭屁什么。”

    何小辉在心里呵呵两声，心想对对对，听你的一对一决斗，然后抬走一个抓走一个。

    但他一个三十岁的人也不想跟一个女孩子较劲，换了个话题：“虎妞……咳咳，秦店长，她们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不是同班同学吗，怎么闹成这样？”

    “这个嘛……”虎妞嘉妍手撑着下巴沉思起来，想来想去，脑袋里还是一团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