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塘点头，就此退下。

    南宫诺苦涩一笑：“唐赴，你可真给我留了个大难题。”

    一年时间，寻到解决妖蛊的办法。

    等门派安定，他需去一趟妖戮山脉。

    无论修士还是凡人，有活路时一般不会找死。

    不过在哪都有些刺头，正好杀鸡儆猴。

    整顿几天后，这些弟子明显安分不少。

    唯有被单独关押的刘望舒，无论如何不肯屈服。

    王深等人也没苛待他，只关在偏殿而已。

    该做的检查做过，震惊的是他体内也有妖蛊。

    南宫诺亲自过来，刘望舒自然没有好脸色。

    血海深仇，至死不忘，可恨他无能。

    盘腿坐下，南宫诺很有耐心：“你是唐赴的弟子，我不会为难你。你打算如此僵持下去？就算要杀我，也得你有那个本事。你知道自己身中妖蛊吗？不吃丹药，随时会死。”

    “你灭我宗门，杀我师父。你的话岂能相信。”刘望舒对南宫诺极其反感。

    “修为已达金丹，为何你不好好想想？”南宫诺抛出一瓶丹药，“你入门时间短，也不常在外走动。与师兄弟们的交流很少，这样的你却中了妖蛊。你真的不明白代表什么吗？”

    刘望舒想打碎丹药的手顿住。

    他平时只与几位师弟亲厚，同他们喝过酒……

    “你是掌门的徒弟，门内弟子便是你的责任。”南宫诺起身，“你可以自己寻死，那些中妖蛊的弟子你也不管不顾？他们死了，传承断绝，千霄门才是真正灭亡。”

    握住丹瓶，刘望舒直视南宫诺：“你到底想说什么？何必假惺惺，我们死掉你才开心。”

    “你们死掉，我不开心。”南宫诺垂眸，“我答应唐赴给你们生路，就不会食言。”

    唐赴赌对了。

    他，南宫诺，不管九百年前还是九百年后，皆一诺千金。

    “生路？要杀我们的正是你，又给我们生路。你不觉得可笑吗？”刘望舒皱眉。

    “吃下丹药，可保你一年内妖蛊不发作。”南宫诺淡漠道，“我会尽量找到解蛊的办法。在此期间，需要你稳住那些中妖蛊的弟子。刘望舒，你选择救他们，还是抛弃他们？”

    刘望舒没法回答。

    他作为掌门的弟子，只知闭关修炼，未曾为宗门做过什么。

    “你好好想想吧。”南宫诺转身离开大殿。

    唐赴啊，教弟子真失败。

    “师父。”明岁等在外面，“徒儿愿意陪师父一起去妖戮山脉，寻解蛊之法。”

    南宫诺微笑摸明岁的头：“宗门刚起步，需要你规划。为师回来，想看见崭新的大家。”

    明岁点头。

    南宫诺负手走向宗门大殿：“让申小北多去劝劝。”

    “是，师父。”明岁即刻传令。

    南宫诺叹息，真是一堆烂摊子啊……

    当初水月宗掌门时常躲着，不愿意处理事务。

    一定要他到处找，好说歹说才勉为其难干活。

    以前不懂，现在他明白了。

    做一个门派的掌门很不容易，可谓相当让人头疼。

    好在有些得力的人可用，不然南宫诺也想躲清闲。

    谁不愿意悠哉悠哉过日子……

    申小北走进偏殿，跪在刘望舒面前：“师父，你恨我恼我都行。救救师弟们吧。”

    “申小北！”刘望舒提剑杀到，愤怒指着申小北问，“宗门待你不薄，你为何背叛？”

    “待我不薄？”申小北抬头，握住剑刃不顾满手鲜血，“师父知道我之前过的什么日子吗？谁都可打可骂，还被下毒控制。不委曲求全就要死，这叫待我不薄吗？”

    宗门内的事很多他不知道，刘望舒眼神复杂：“这不是你背叛的理由！”

    “所以呢？”申小北苦笑，“师父召开收徒大典，可知比赛中会发生什么？你争我夺，一不小心就会死。天底下谁想死？如果在临死之际，有活着的机会出现你要不要？”

    刘望舒破例被收为掌门弟子，从未受过苛待。

    该有的东西都有，甚至无数人讨好。

    他不知道一群修士为争一个向上爬的机会，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没见识过区区一件筑基期法器，能令人杀人越货。

    他哪里会想到自己日常的一颗丹药，多少人愿意出卖一切去换。

    “老祖、掌门已死。对方并无杀意，我们为什么不投降？”申小北站起，执拗道，“为了那些欺侮我的人豁出性命，我做不到！世上也没人能做到。我只是想活着，有错吗？”

    没错……

    刘望舒沉痛闭眼：“申小北，你不忠不义，今日我逐你出师门。”

    申小北低头跪下，深深磕一个头：“多谢师父曾真心待我。小北愧对师父。”

    说完，申小北起身便走。

    刘望舒开口：“弟子们身中妖蛊，是真的吗？”

    “真的。”申小北抬头遥望远方，“掌门对弟子真心实意。他是我唯一的掌门。”

    若非掌门那时相救，他不可能活到今日。

    从此以后，申小北是掌门最忠诚的弟子！

    申小北脚步坚定，迈出偏殿。

    刘望舒上前一步，想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

    事已至此，他能做什么？

    不是别人的错，是他自己不问世事，对宗门一问三不知。

    拿着宗门的灵石、法宝，用着宗门的资源，却没关心过宗门的发展。

    不知道弟子们的明争暗斗。

    刘望舒看着剑上的血出神。

    以前的他大错特错，不能再错下去……

    申小北到大殿禀报：“掌门，小北没能完成任务。师，不，刘长老态度依旧坚决。”

    “无妨。”南宫诺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拍拍申小北的肩含笑道，“他不愿意帮忙，你做也一样。不日我将出发去妖戮山脉，你好好帮小岁。他年纪小，很多事不懂。”

    “弟子知道。”申小北看看被拍的肩膀，有种被完全信任的感觉。

    “对了，”拿出一个储物袋，南宫诺递过去，“你修为不高，留着防身。”

    申小北接过储物袋，打开一看发现有许许多多法器。

    甚至元婴期的也有，以前他连见都见不到。

    除了法器亦有丹药，堆成一座小山。

    不仅如此，连防身阵法都有准备不少。

    他张嘴想说什么。

    南宫诺抬手：“我向来赏罚分明，你做的不错。值得赏。”

    可，他明明没做什么。

    申小北汗颜垂首：“多谢掌门。以后我一定好好为宗门出力。”

    “去吧。”南宫诺微笑。

    申小北退下，刚出殿门便被陆舍一行人堵到角落。

    “哎呀，好师弟，我们就看看。”陆舍伸手一把夺过储物袋，“掌门都赏了什么。”

    “能有什么，不就是法器、丹药。”王深拿回储物袋还给申小北，“除了每月固定的份例，你有紧急需求也可问我们要。咱们宗门最不缺的就是法器和丹药，拿好了。”

    申小北取回储物袋：“多谢师兄，我知道了。掌门此次出行，打算独往？”

    “应该是吧。”陆舍手肘搭在申小北肩上，“小北师弟，打麻将吗？输的人吃颗毒丹。”

    “你又换新花样了？”林音好奇问，“虽说能解毒，你不纯粹浪费丹药吗？”

    陆舍摆手：“田小塘炼丹总要试试效果，我们吃和他们吃能一样吗？”

    “也对。”朱自在笑眯眯道：“手痒痒了，我来开第一桌。先找个屋子将就着。”

    “大意了，棋牌室没建。”陆舍一拍手，“找个空屋子改建不就好了，又快又省力。”

    申小北尴尬笑着，话题转换得挺快。

    经过几天的相处，他发现掌门座下弟子很神奇。

    他们个个手段奇妙，却对师兄弟毫无嫉妒之心。

    虽有吵闹，但从不贪对方的东西。

    除了掌门，他们可以和任何人称兄道弟。

    没有一点架子，也不会随意欺压。

    “开！马上开！”张铁南大笑，“一桌哪里够，多开几桌。田小塘正好在边上炼丹。”

    “在边上炼？”田小塘和李云唯正巧过来，“开玩笑，我能一只手炼丹，一只手打爆你。想吃我的毒丹早说啊。分分钟满足你的要求。来来来，叫上大师兄，开上几桌。”

    李云唯掏出一个麻将盒：“闲来无事，我给每一个麻将都刻录下阵法。够你们闹腾。”

    “在麻将上刻阵法。”陆舍吃惊过去掏出一个麻将，果然见玉做的麻将被层层叠叠阵法包裹，“麻将？是暗器吧。你信不信朝一个金丹期丢出去，对方都不一定接得住。”

    “人才，真是大大滴人才。”林音竖起大拇指，“是有多闲啊？”

    田小塘直接拽走陆舍：“别感慨了，快走吧。我有好几种丹药想让你们试呢。”

    他们一伙人找个空殿宇，路上遇见明岁几个人。

    刚好，十五个人凑三桌，说开就开。

    陈期、张问、盛一息看着麻将上的阵法陷入沉思。

    新研究出的修炼法门？

    申小北和陆舍、王深、卢荃一桌，运气极好。

    他已经开糊好几把，巧的是把把糊一饼。

    最新的一把。

    申小北又摸到一柄。

    他看着圆圆的一柄，瞬间念想通达。

    “磨叽什么，快打。”陆舍连吃好几颗毒丹，有点受不住，“我可快要自摸了。”

    “我悟了！”申小北高举一柄打在桌面上，丝丝灵气缠绕麻将上，“一饼遮天地！”

    嗯？

    嗯？？？

    几个意思？

    打个麻将悟出一门法术？

    其实不用这么卷，打麻将只是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