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己遇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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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霸道大哥(中)

    我曾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拼命地从自己的记忆里去寻找月光下那个披着孤独的外衣的自己,但是我并不知道那是一种孤独感,只知道总好像缺了点什么,对我而言,缺的可能是父母,又对我而言,缺的好像是安全感。可是我的父母明明都在,只不过不在身边罢了,对于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讲,父母的陪伴真的这么重要吗?我不知道自己若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去回答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才会更加合适,因为对我而言,父母在身边的陪伴无疑是重要的,但无疑又是没那么重要的,可能因为我无法辨认这个重要性,所以我才不知道怎么回答吧,这样看起来好像也合情合理。

    我尝试去认真地分析这个重要性,或许我是因为在后来的日子里失去了,才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但也正是因为失去了,我才会意识到这其实是重要的,因此又显得重要了,我想,比起来应该会是重要的更多一些吧,要不然我也不会失落,也不会孤单,也不会认识那破碎的安全感了。

    后来显得不重要了,只是因为自己习惯了而已,那是对于后来的自己没那么重要了,而不是对于年幼的自己不重要了,在我年幼的时候,我想我是很需要的,而那也是很重要的。但是对于一个从未失去父母的陪伴的孩子来讲,那重要的吗?这个问题我想我大概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后来我失去了,所以我完全不知道一个完完全全在父母的陪伴下长大的孩子会是什么答案,我甚至不知道在一个健康或完整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会是什么答案,甚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知道。因此,唯有一些莫可名状的猜测才能让我对这些认知稍微能拉进一点距离,但是猜测里的认知一定也是不够准确的东西,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谜”。

    我无法解读一个在健康或者完整家庭长大的孩子是如何看待父母陪伴的重要性的,因此,我想一个在健康或者完整家庭长大的孩子一定也无法体会类似于我,或者很多个“我”那样的家庭长大的孩子是如何看待的,就像杜宇和苏世琳以后在一起了,他们有了孩子,等到他们又分开了,那个时候,他们一定不知道他们即将给孩子带来什么心情…深爱过以后的他们不会知道,而现在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的两个人,更加不会知道。

    是的,那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与很多个章节以前的章节或许会有关联,但与现在的这几个章节大概是没有太大的关联,因为在这个时候,杜宇和苏世琳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而且,杜宇和苏世琳并不知道对方也会和自己一样经常想起自己的样子,他们只知道自己会经常想起对方,也还不知道他们已经遇见了“心动”的样子。

    当杜宇提着那两袋包子和豆浆往家的方向走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又被自己的这份“心动”牵引着去了另一个方向,而此时的他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偏离那条要“回家”的路线了。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转角,他依然没有发现自己偏离了,只是很自然地被某种意识牵引着走着,正是他暂未分辨的那种心动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那是正确的方向,或许在他那不受控制的意识里,他有6甚至会认为那是回家的方向。直到他提着两袋东西,走到了这个他特别熟悉的地方,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到四个字,“老胡面摊”,他才意识到自己原本是打算要回家的,结果竟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这里。他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来这里了呢”。

    而在早上的这个时候,面摊是紧闭着门的,外面也空荡荡地,杜宇站在这里,没有看到那张让他已经产生了某种感情的桌子,那个位置空了,他心里仿佛也空了一块。这家面店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开门,许多年下来,都是以宵夜的生意为主的,所以白天这里基本上都是关着门的。老胡就是这里的老板,也就是那个总是脸上挂着笑容,特别热情也特别亲切的老板,当然也就是那个第一次看到杜宇和事情苏世琳在一起的时候,误认为苏世琳是杜宇的女朋友的那个老板。

    “哟,你小子不错啊,女朋友这么漂亮呢”,此时杜宇耳边回响起上次老板讲的这句话,他不由自主地笑了,站在这冬日的早上的寒风里,肩头也凝聚了一些阳光的碎片。他提着两袋东西站在那个空荡荡但在回忆里却无比温暖的位置,笑得很怡情悦性,却不失大男人的那种魅力。是的,杜宇本就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因为他有着一个八十年代特别流行的港风型男的帅气外表。上次也就是在这个位置,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并和女孩有了一些温馨的接触,他第二次见到那个女孩,依然是在这个位置,但是第二次女孩没有坐下来,是和她的男朋友买了东西便走了,这只是杜宇的认为,目前来讲,杜宇只能先认为苏世白是苏世琳的男朋友。所以他现在笑着的这个回忆,与第二次见面大致上是没有关系的。

    “哟,你小子不错啊,女朋友这么漂亮呢”,老板的这句话在杜宇的耳边又一次响起,这一次,也直接带他回到了那个画面,是那天他和女孩第一次见面,老板端来了女孩的面和西米露,女孩告诉老板把西米露给杜宇的时候,老板说的,当时两个人都马上解释说这是第一次见面,没错,这确实是第一次见面,不仅是第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心动。

    杜宇笑了笑,便转身往家的方向去了。这一次,他是专心致志地回到了家,并把落在肩头的那些阳光的碎片也一起带回了家,那是和他在风中一起回想温馨记忆的伴侣,他们也算是一起度过了几分钟的万般美好的时光的伙伴,因此,杜宇也邀请这些阳光的碎片与他一同回家共享美味的早餐,当然,没有苏世琳在,味道里一定会少了些什么。

    时光走着,他们的心动也走着,时不时地,自己的生活里已经有了彼此那褪不去的身影。这种心动应该是美丽的,因为当他们想到彼此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笑,又想到彼此已经有了自己误认为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的时候,那种笑意又会渐渐消失,因此,这种心动不仅仅应该是美丽的,还应该是诚实的,特别动人的那种美丽,也是特别坦白的那种诚实。

    蔚蓝的天空凝结了他们内心那懵懂的心动,融化在某一朵云的细腻里,冬天的风,冬天的狂妄,风的凌厉,狂妄的魅力,皆漂浮在那里,直到晚上月亮再次出现,它用月光再将它们传送到人间,那个杜宇已经很熟悉的地方,那个苏世琳才来过两次却已经对那里有了特殊的感情的地方。夜幕降临,那个地方的周围的灯光也都渐渐亮起,月光与它们已经相识,但可能它们早在之前就已经相识了,可是这一次它们是一起见证了一场与心动有关的故事。夜晚的灯火环绕着城市的风情,有些地方空荡荡的,店铺都关上了门,人群也都散去了,但有些地方,越是天黑,却越显得繁华和热闹。就像这一块,虽然谈不上繁华,却尽显温馨和风情。老胡面摊的门打开了,店的门前,是老胡在搬桌椅的身影。

    老胡也是一个特别勤劳的人,不管那一天风多那么狂妄,或者雨多么嚣张,他的店都会按时在夜光亮起的时候打开门,即便遇上除夕大家都早早地关门的时候,这条街上,也一定有“老胡面摊”亮起的灯,那种时候,他这里的灯光也显得更加明媚,亦更加动人了。除了那种台风天有要求关门的时候他会“遵守规矩”,其它时候他都是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就打开门,那几个小时便专心致志地招呼客人和煮面,直到客人全部散去,夜光也渐渐褪去,他再自己把桌子和凳子都搬回店里去,他回到家的时候,大概也差不多是天亮的时间了,一年四季,披星戴月。

    “老板,肉丝馄饨汤面加西米露套餐,两份”,声音来自于老三,是老三和杜宇一起来了。

    “好嘞,你们先坐着”,老板那边也传来了同样热情的声音。

    “我们就坐这里吧”,杜宇指了指自己上次遇到那个女孩的那张桌子,杜宇坐在了自己前两次坐的位置上,其实自从上次之后,这个位置已经成为了杜宇意识里的一个固定的位置了。

    杜宇先坐下来,老三便选择了杜宇对面的位置坐下,就是上一次丹妮坐着的那个位置,也就是杜宇第一次和苏世琳见面的时候,苏世琳坐的那个位置。杜宇看到老三坐在了这个位置上,急忙喊道“老三,你怎么坐在这里啊”。

    “大哥,这…有什么问题吗”,老三疑惑道。

    “当然有问题了,我的左边,右边两个位置你随便选,干嘛坐我对面啊”,杜宇说道。

    “这这这…这个位置是安了炸弹吗”,老三说。

    “要是安了炸弹我才不管你呢,你坐在这里挡着我视线了”,杜宇说,其实在杜宇的心里,不仅仅是自己的位置已经固定了,苏世琳的位置也已经固定了,如同苏世琳在他的那份心动里的位置一样重要。

    “挡视线?挡什么视线啊”,老三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周围的风光,“大哥,你是对我后面的什么东西感兴趣吗”。

    “不是你后面的东西,就是上次吧…我发现,我发现我坐的这个位置看到的夜空特别好看,你这么大一块堵在这里,把我的视觉堵了一大半,没有那种感觉了”,杜宇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大哥,你早点说嘛,那我移个位置,坐你左边吧”,老三大笑着说道。老三在移动位置的时候,还特地来到杜宇的旁边坐了一下,与杜宇肩靠着肩。

    “你干什么”,杜宇说。

    “没有,我也感受一下你这个视觉里的夜景,看看是不是特别好看”,老三乐呵道。

    “你看不懂的,好好坐着去吧”,杜宇一副大哥的姿态说道。

    “那是那是,大哥的眼光肯定是与众不同的,这是我这辈子都达不到的程度”,老三继续笑着说,并坐到了杜宇左边的位置去。

    杜宇望着自己对面的位置,此时有些落寞,但也有些安心。落寞的是,对面没有苏世琳的身影,安心的是这个位置现在可以为苏世琳保留着。老三坐到了杜宇的左边以后,看了看杜宇,他看着杜宇正望着对面发呆的样子,老三也看向了那个方向,他看了看那个方向,又看了看杜宇,心里默默地想着:大哥就是大哥,总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风景,这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夜景呢,我怎么一点都没有觉得特别好看?大哥竟然看得这么入迷,也难怪我只能当个小弟了。

    就在这个时候,又来了两个客人,是两个小伙子一起的,坐在了杜宇和老三后面的那张桌子,其中一个人坐在了杜宇的对面远一点的地方,和杜宇对面的位置是在一个平行线上的,那个小伙子对着老板招了招手“老板,这里要两碗肉丝馄饨汤面,外加两杯啤酒,谢谢”。

    “好咧,稍等片刻”,面摊边上传来老板回应的声音。

    老三看到这两人坐在那里,心里想了想:那个人坐的那个位置和我刚才做的位置,是不是也一样挡着大哥的视线了,这么大块头堵在那里…老三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也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小伙子,继续在心里想:他的块头可比我大得多了,一定会挡着大哥的视线的,真是没有眼力见儿的两个小哥,也不回头看看身后坐着的是谁。

    “大哥…”,老三喊了杜宇一声,见杜宇没反应,他又在心里想着:大哥看得这么入迷,可不能被这两个小哥坏了性质,这么大块头堵在那里,得挡住大哥多少的视线,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一下,我们杜大哥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