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突破一层幻
观丹的枇杷根本吃不完:“我知道元吉在哪里也是因为洛伽呢,所以,是洛伽最先发现元吉的。”
“有这事?难道不是我最先发现的吗,是我确定了星的角度和位置,通过元吉的视野锁定那片区域,然后地毯式搜索才确认是她,难道不是吗?”
乔治提高声音,倒像是真的很惊讶。
听完这话旋元吉开始猜测脑海里不断降落的流星画面是这两个人在搜索她的时候调动起来的,这也太...过分了。
“是,是这样,但他最快,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在你知道元吉存在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锁定了。但是他没有高平野这样的助手,元吉的凡人之躯救了她,不然就被他掳走了呢。嗯,我这样讲元吉你也不用怕,他掳走你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以你现在的实力,他还得先培养你然后再下手。”
旋元吉盯着观丹七岁的面庞,枇杷还在嘴中翻滚,哪像是说出这么可怕话语的人。
“先指明我凡人之躯再侮辱我的实力又说我是待宰的羔羊,还让我不要怕。”
忍了半天,旋元吉还是低声问道:“他为什么要掳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毕竟自己才是当事人。
“说来话长了呢,我来处理。也算是我们家事了。开饭。”
三人花前月下又是一顿好吃。
旋元吉跟乔治说了一声要去冥想,乔治嗯了一声算是知道,然后一直留在院外观星。
上座,几轮呼吸吐纳之后渐渐进入定的状态,无数灵体嗅到香气一般在她身周嬉笑打闹,不知是在守护她还是被定态吸引,一阵阵忽明忽暗的光芒扑朔闪动。
远在天边的流星之光,化为细细的线,直穿旋元吉脑门,没有任何痛感,似乎本该如此。
夜空恢复黑暗。
一抹朝霞在天边飘荡。流星的下降壮景戛然而止,攸的无了,星来如山倒,星去如抽丝,星子化为一根根丝线融入旋元吉的脑海。
有那么一瞬,乳白色光芒布满她的视野,隐约中她看到一道门打开。
那是一道距离她很遥远的门。如星子一般细小脆弱,但她定义为门,而且门开了,向她打开,等着她去探究。
她感觉很安全,仿佛回到了她应该去的地方。
旋元吉如游魂飘向门,黑色幕布般的通道一颗颗星子降落在她眼前,展现她生活的片段,四岁,一人淋雨,六岁,一人上学,十三岁,一人旅行。
她的人生这么寂寞吗,她快乐的记忆去哪了。
旋元吉观察着这一幕幕,泛不起一丝情绪涟漪。后来,画面中闪过很多她没经历的事情,但她依然能感同身受,很熟悉。
星子消亡,一颗颗钻进她的眼,星子复明,一颗颗挂回虚空。
万年沧桑,弹指一挥间。
门已近在咫尺。
旋元吉轻轻推开虚掩的门,门后迎来一片清新绿色,是树林和草木的气息。她四处查看,正立在一道山门之下,不由得回头。
山门无门,身后是一片树林,没有路。刚刚来时的入口悄然消失。山门后紧挨着宅门,两个门距离这样近像是在迫切邀请旋元吉踏入。
一颗巨杉高高立在院内,干枯的枝丫几乎笼罩整片建筑群,除了虫鸣鸟叫,万籁俱静。
她的手搭在宅门,仿佛入定老僧,久久未动。
嘟嘟。
喇叭声打断旋元吉的静止状态,脚旁钻出一颗牵牛花,牵牛迅速生长的藤蔓攀爬至她肩头。
横亘肩头的藤蔓,两朵金色花苞旋转开放,恰好对着她的两只耳朵,不断发出嘟嘟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旋元吉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声音,又陷入老僧的状态,宅门迟迟未曾推开。
牵牛花的藤蔓不断攀爬,越过旋元吉,翻过宅门,几经试探终于攀至巨杉探出宅门的干枯树枝。
“你这样不设防可是很危险的。”
???
旋元吉麻木的四处查看,双眼灰白空洞,身体僵硬。
它从旋元吉脚边拔出两只脚一样的根,冲开宅门摇摇摆摆走进去,面对开启的宅门,旋元吉不为所动,她依然保持推门的姿势。
洛伽的身影浮现在宅门内,一双脚踏在草地,来回踱步。
旋元吉在奔跑,她在她的意识中不断奔跑,虽然身体疲乏精神萎靡,依然在跑,所见所闻都是她一生所见或遗忘的片段。
无数颗酶晶核绕她旋转,小到米粒大到铅球,酶晶核散发的能量让她感到恐惧,凉意自后腰升起,牙齿都在颤抖。
她不敢停,当她停下来酶晶核就一颗颗钻进她的身体,企图吞噬淹没她。
“千月!”“千月,救救我。”
葵的半个身子趴在阳光下,四周一团漆黑,只有一柱光芒打在她身上,看不见的妖怪魔鬼正在拖拽她离开光明。
谁是千月。
旋元吉不敢想象,被拖走的葵会遭受怎样的对待,黑暗中是什么,她用力去看,无论如何也看不清。
恐惧像钟锤一般不断撞在她的腰间,听不见的钟声如痛苦的波涛不停在旋元吉心间掀起巨浪。
“元吉,爸爸妈妈爱你。”
光柱下是她的父母!
他们心甘情愿被黑暗中看不见的妖怪拖走,挣扎仅仅为了对旋元吉喊出最后一句话,随着他们的身形逐渐隐没在黑暗中,旋元吉精神崩溃了。
痛苦不堪,支离破碎的她放慢脚步,一颗颗酶晶核趁机钻入她的身体,啃噬着她的灵魂,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
一阵阵呕吐引得她身体痉挛抽筋,腥臭恶心的呕吐物遍布全身,她匍匐在地缓慢爬向光柱,痛彻心扉。
金色喇叭花在她肩头生成,一丝声音传出:“你是光。”。
旋元吉浑身一震,她意识到她才是黑暗中拖拽他人的妖怪,光芒打在她身上,喇叭花隐而不见。
沙漠一般的手从虚空生出轻轻拍打着她,仿佛在安抚她,乔治?手不断从虚空探出,观丹、梅黛洛、吴姐、黑一泷、高平野,墨厂的工人,摊贩大爷还有许多不认识的气息之手....
所有人的手汇聚成光,照亮旋元吉的视野,恐惧一扫而光,她感觉很安全,不知不觉她已是热泪盈眶。
黑石城半空凤凰盘旋,人们纷纷侧耳倾听,一阵阵鸣叫像是在庆祝。观丹拨开芒果的皮走向窗边,梅黛洛抬头望向月亮,黑一泷闭眼转动念珠,高平野复又埋头在法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