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幼稚给幼稚开门
方形提匣边角分明,金漆底虫草花纹,蝴蝶、蜜蜂和花草图案,螺钿和玳瑁镶嵌,泛着七彩的光芒。粉色蝴蝶结图案横贯提匣,让提匣看起来是个礼物盒,粉色玻璃镶嵌,晶莹剔透。
各色宝石、珍珠、珊瑚、青金石等镶嵌在提手。边上还挂着一串白玉雕件,两只肥嘟嘟的鸟,依偎在一起。
旋元吉不太识货,宝石和动物油脂一般的玉石她能约么出价格昂贵,提匣她也只能推测出价格不菲。这东西给她纯属是暴殄天物了。
“这是两只雎鸠,共衔一枝。”黑一泷解说完转头看了高平野一眼。
旋元吉这才瞧见,双鸟共衔一枝,估计取的是连理枝的意思。一打眼她还以为两只鸟在吃一条虫。
提匣缝隙间的卡片写着:希望你喜欢,爱你的乔治,后面画了一个心形图案。
“乔治是谁?”
“他也是观星开悟,是你没过门的师傅。”
她感觉黑一泷在开玩笑,跟着呵呵了两声。礼物好是好,可免费的总是最贵的,要真有个师傅愿意收她,也挺好。
黑一泷啧啧称奇不断夸赞,不断为旋元吉解说蝴蝶结是‘包福’,蝗虫是‘飞黄腾达’、蝉是‘一鸣惊人’等等:“有了这个提匣,在整个黑石城你也可以横着走了。”
“是吗。”
旋元吉提起提匣,横着走了几步,黑一泷哈哈大笑。提匣有点分量,旋元吉双手抱起:“黑石城是一会要去的地方吗,我...师傅在那吗?”
“不在。对,还得赶路,我们加快速度。”黑一泷托提匣,旋元吉示意自己可以。
黑一泷笑了笑,指了指接待处的一张纸。纸张上有旋元吉身份证的大头照,上面只有简单的个人信息,家庭住址等等,很大一部分是空白的。
空荡荡的柜台,没有笔没有印泥。
“站在这。”
黑一泷指柜台前的地面,上面用胶带贴出一个X。旋元吉狐疑的站在X上。啪,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闪光灯打在脸上的感觉,晃眼但眼睛并不会感到不适。
“可以。”
这叫按手印?
三人鱼贯走进升降梯,内部只有两个按钮。升降梯内部像金属构成,又像火山岩一般凹凸不平,非常的..天然。
三国鼎立的站位,不知道电梯走了几分钟,这真是她坐过最漫长的一次升降梯。停止的时候,真是耳鸣到头部炸开,口水都吞干涸了。
升降梯门开,一名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他身着长袍,肩颈围裹同色系毛毯,站在一株旋元吉从未见过的树之下,树上开着她从未见过的花,一朵朵宛如新娘洁白的头纱,轻盈浪漫。
男子岿然不动遥视虚空,无限思念的模样倒像是在等他的情人。
身旁是同色系的配套实木桌椅,表面泛出玻璃光泽,看起来很结实,桌面摆有一套茶具,一本书卷。
“太一领主!”“领主大人!”黑一泷和高平野异口同声问候中年男子。
“有劳师傅,我们顺利接到她了。”高平野率先开口。
“不是不放心你俩,何况还有观丹先行,元吉师傅不在,我应该过来看看。”领主语气慈祥。
“先生放心,有您的好徒弟保驾护航,就是魔王降临也抢不走咱们的人。”黑一泷把好徒弟三个字说的阴阳怪气。
“师傅,我可以揍他吗。”
“哎呀…有师傅罩着就是好哇。”
“幼稚!”
“你才幼稚!”
“你幼稚!”
……
领主大人似乎对黑一泷和高平野的拌嘴习以为常,一脸慈祥的看着旋元吉。旋元吉两眼发直,一脸假笑:“太一大人,您好。”语毕,鞠躬敬礼。
不熟悉环境的情况下,礼貌是最好的伪装,领主大人的围巾让她想起姥姥。
“不必拘谨。上一次同族行者降生还是六百年前,真是值得怀念啊。”
山风微凉,灌进旋元吉张开的口腔:“呃,我六小时前吃了什么都忘了,您还能记得六百年前…”
太一领主哈哈大笑,一朵枝丫间的白色花朵凌空飞下,花瓣如柔软衣料飞舞舒卷,展翅飘曳在男子和旋元吉之间。
“孩子,珙桐花代表和平,这朵花送给你。记住,神者佑人。”语毕将花朵送给旋元吉,她伸手接下,仅有的两瓣花瓣中间夹一枚球状花心,结构简单粗暴,好看。
“辛苦二位,有赏。”男子掏出两枚晶核,看起来像水晶之类的,里面有隐隐的能量在转动。
黑一泷和高平野停止拌嘴,伸手接过晶核:“谢领主大人。”“谢太一领主。”
“还要辛苦你们一程,我先行回城了。”男子振袖而去。
珙桐树和树下的桌椅一并消失。原本升降梯门所在的位置也隐而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很普通的嶙峋山体。一阵山风,旋元吉忍不住裹紧外套,她仰望山巅,并未见到进入电梯的玻璃幕墙。
远处是一座座相连的大雪山脉,高山的边缘尖峭,肃杀之气铺面而来,山顶的冰川积雪泛着磷光,甚是刺眼,青黄色植物间杂在碎石之间,硌脚的感觉更增凌厉之气。
山风不断呼啸。旋元吉沉浸在太一领主的话中,宛如做梦,忍不住问道:“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不用担心,你这次消失会以一个自然的方式呈现给身边的人。”黑一泷看了眼高平野。
这个帅哥究竟在说什么,自然的方式?她想象中的样子是找一个好说话的地方,互相交流一下情感,十分八分的就结束了,现在倒是有点骑虎难下了,毕竟对方也没怎么样她。
旋元吉仰头四处查看,掂量着手中的提匣,问道:“你们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哦?观丹仙使没跟你说吗。你的入学申请经过我校审核,已经通过。现在正式通知你入学。恭喜。”
???
黑一泷伸手,旋元吉麻木的和他握了握手,她狐疑的看了高平野一眼,后者满脸的紫色雾气已经消散,顺滑油亮的披肩长发纹丝不乱,一双丹凤眼,眼观鼻鼻观心,甚是端庄。
为了掩饰尴尬,旋元吉来回倒脚,满地碎石让她踩的嘎吱响:
“谢谢,可是,我什么入学申请?我报道了,已经大二了,对不起,我没听明白。”
旋元吉不想再前进了,她一个平原地带的人忽然走进山区,真真是鸟飞绝这么个地方,要不是这几人身怀绝技她真的有被拐的感觉。
高平野看向远方似有回避之意,黑一泷上前一步,表情严肃的说:
“嗯,这件事嘛,可以肯定的是,是你选择了我们。我不知道各中缘由,你在外面很危险,比如那个洛伽。你现在需要我们。”
旋元吉有点心虚,她最近确实干了一些求爷爷告奶奶的事。她想起刚刚领主说的神者佑人,这帮人难道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