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杰克，你这该死的小杂碎，把我刚到手的烤面包还回来。”

    “噢！是外表酥脆，内在松软的烤面包。感谢女神的恩赐，让我品尝到这种美味佳肴。”

    “喂！杂碎，老子说了把它还给我。”

    穿着不合身大人裤的费恩一个飞扑，直接把嚣张且目中无人的杰克摁倒在地，然后对他一顿胖揍。

    “看清楚谁才是老大，你这小杂种。要不是当初老子让你加入小队，你早就像条野狗一样饿死在垃圾桶旁边了。”

    “给我放尊重点。”

    费恩说完、打完，还是觉得不解气，又是往杰克身上补上一脚。

    把重新夺回的烤面包塞进自己的嘴里咀嚼起来。

    “不要，费恩，我求求你了，给我留一小口，哪怕一小口。”杰克可怜兮兮地从地上爬起来拽着费恩的裤管。

    “滚！这点量还不够老子塞牙缝呢，昨天你一点钱都没赚到，今天继续。不然你今晚就等着饿肚子吧。”

    费恩一边说，一边大口吞咽着烤面包。

    在杰克垂涎欲滴的目光下，连最后一点面包屑也被他舔进肚里。

    “不，尝不到烤面包，我的人生也就完了！”

    杰克大喊大叫地在地上打滚。

    “烤面包？”

    一个年轻人霍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躺在地上不顾肮脏打着滚的杰克眼皮上抬，打量着来人。

    只见这名年轻人衣着整洁体面，拄着手杖、打着领结、戴着礼帽，一看就是有钱人的样子。

    “噢！女神在上！请这位好心的老爷可怜可怜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吧……”

    杰克痛哭流涕地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往莫洛克身上靠。

    “滚一边去，杂碎。瞎了你的狗眼了，这是慷慨的赛莫斯老爷，以后干小偷小摸的时候长着点眼睛，别得罪了我们的衣食父母。”

    费恩一脚把杰克踢开，腆着笑脸迎上来。

    “慷慨的赛莫斯老爷，请问这次又有什么好差事交给我们啊？”

    在霍尔姆，因为贫富差距和各种因素，最不缺的就是徘徊在城市街道里的流浪汉。

    而在流浪汉中，年纪轻轻无父无母的小孩子也有着不少。

    虽然市政府有设立孤儿院，但是市政府为了省力，把那些孤儿院让私人承包下来管理。按照制定的法律规定，市政府会根据孤儿院的孤儿人数每个月下拨一定的款项。

    但是不管什么东西一旦沾上“私人”这个词，大多会产生一些卑劣且黑暗的龌龊手段与不公。

    那些孤儿院完全紫想着如何从政府身上薅羊毛，他们一昧在外收集领养孤儿，却毫不关心他们在孤儿院里的身心健康、饮食和起居。

    不仅如此，还用廉价的劳动力来充当孤儿院的看护人。

    导致那些只想每月领一份工资的看护人不把那些可怜的孤儿们当人看，在孤儿院发生的虐待已经是很平常的事了。

    因此有用于反抗的孤儿总会想方设法逃出孤儿院，或者流浪在外的孤儿们也会躲避政府派来的人的搜捕。

    费恩虽然年纪小，但是有着一颗用于反抗和拼搏的精神。

    他从孤儿院逃出来后，就一直在外面凭借自己的能力让自己饿不死。

    而且他还汇集了一群和他年龄不相上下的孤儿，成为他们当中的老大，带着他们流浪大街小巷，想方设法赚点小钱过日子。

    他们熟识霍尔姆繁杂的街道，掌握着许多小消息，也能够方便且快速地打探各种情报。

    毕竟他们身材小只，也没有人会特别在意一个外表看上去活蹦乱跳、天真无邪的孩子。

    莫洛克之前就和他们接触过，因为赏金委托上的一些必要情报，他都会找到他们付钱让他们帮自己。

    当然了，如果是危及生命的情报收集，莫洛克还没有那么狠心让他们来做。

    莫洛克扫了眼重新趴在地上呻吟的杰克一眼，面无表情地对费恩说道：

    “找到这个人，有消息久派人过来告诉我。”

    他说完，从怀中拿出那张折叠的头部素描纸。

    费恩那沾有不知名黑色痕迹的手接过，打开，仔仔细细地看。

    “这个人我之前从来都没见过，他们也快回来了，我先问问他们，看有没有见过。如果没有，我们再出去找。”

    莫洛克点点头。

    “那么慷慨的赛莫斯老爷，你打算为这次委托付多少报酬呢？”

    “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见过，带我去，那么我会给你5金霍恩15布朗。如果你们没见过，但是又帮我找到了，我自然会往上加点钱，给你们10金霍恩。”

    杰克一听，立马从地上蹦起，扯着难以相信的语气，“金霍恩？女神啊，我没听错吧，是真的金霍恩吗？”

    “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面额为1金霍恩的纸币长什么样，我看过的最大面额的纸币，还是10布朗呢。”

    “闭嘴，杰克。”费恩嫌弃地骂了他一句。

    “现在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你有没见过这家伙？想清楚了再说，不然你可能在也没机会看见金霍恩长得是什么样了。”

    杰克真的使劲睁大他那双有些外突的眼珠，仔仔细细、慢慢回味自己脑海中的记忆。

    片刻之后。

    杰克低下垂头丧气的脑袋，声音带上哭嗓，

    “我没见过，我真没用，为什么我之前没有遇到过这个家伙呢？”

    这个时候，费恩的那些小手下也都外出回来了。

    “瞧瞧，头儿，看我们手里拿的是什么。这可是鲜活的鲤鱼啊。”

    “哈哈哈，码头上那些好吃懒做愚蠢的看工们这下得挨骂了。”

    “一想起他们想要抓住我们却怎么也抓不到的气愤表情我就笑的合不拢嘴，我还在被追的时候顺走了那个人的一根烟。”

    这个男孩说完，他身边的人全都眼睛放光地看着他高高举起来的烟。

    “来点火，来点火……”

    他们起哄。

    “我想尝尝看吸一口烟是什么滋味，听说很爽。”

    “蠢货，要是在吃饱饭或者玩完女人后再抽，更爽。”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哼！我当然是听来的。”

    “切！那你神气什么。”

    众流浪儿头来鄙视的目光。

    “头儿，我们还偷来了一个钱包。里面有足足3金霍恩的纸币，我们发了，头儿。”

    “哈哈哈，丢钱包的那家伙还真是可怜啊。”

    明明只是一群身体瘦弱缺乏营养的孩子，却无论动作、语气和思想都和成年的小混混一般无二。

    莫洛克眼中闪过几分怜悯。

    “闭嘴，你们都给我围过来。哈利，把那点小钱先交上来，现在我们可没空管这点鸡毛小事了。”

    费恩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看见慷慨的赛莫斯老爷没有，这次他交给我们一个价格公道的好活计。”

    回来的流浪儿纷纷围过去。

    有几个不老实的，还特意用眼睛往莫洛克的裤袋和口袋瞟。

    “费恩，我只有这一张，可别给我弄烂或者弄脏了。”莫洛克说道。

    “当然，慷慨的赛莫斯老爷。”

    “来，你们一个个地看，注意别弄脏了它。见过这个人的，举手。”

    只见那张素描在流浪儿中传来传去，半晌，从费恩传出的纸，又重新回到费恩手中。

    “有没有见过他？”费恩问道。

    “没有。”

    流浪儿们纷纷摇头。

    “真的没有？这可是有着5金霍恩15布朗的收入，好好想想。”

    一听这价钱，他们的喉结都动了动。

    但依然一无所获。

    “那行，你们都记住这个人长什么样了吧？”

    “记住了！”流浪儿们齐声应答。

    “可以，找到他，我们就会有一笔10金霍恩的巨款入袋，明白了吗？”

    10金霍恩！

    “明白了。”

    他们的声音比之前越发洪亮了。

    “对了，费恩，这张你们也看看，这是他的整体样子，很高大魁梧，应该很好认。”

    莫洛克说着，递过第二张素描。

    这些流浪儿也将第二张素描传递观看。

    等到把两张素描都记住后，费恩把他们一起还给莫洛克。

    “慷慨的赛莫斯老爷，我并不清楚什么才能找到这家伙，毕竟我和我的人都没见过，而且到时候到处打听情报的时候也会花费很多时间。”

    莫洛克爽快地拿出钱包，从夹层里面抽出5金霍恩的纸币。

    “费恩，这是我预付的一部分报酬。”

    “虽然我说总报酬是10金霍恩，但是如果你越早把他找出来，相信我，你和你的人得到的报酬只会比10金霍恩只多不少。”

    “呵呵呵。”费恩把双手往身上的脏衣服上擦了擦，接过那5金霍恩的纸币。

    这些钱，比他们一个月耍小伎俩得钱可要多得多。

    有很多时候还没有钱收入，只能捡点别人不要的饭菜吃呢。

    谁叫他们是流浪儿，连成年都没有，霍尔姆的任何一家店铺都不会雇佣他们的。

    “放心吧，慷慨的赛莫斯老爷。在东区这块地盘，我的人熟络的很。”

    “只是慷慨的赛莫斯老爷，您确定这家伙是在东区吗？万一不在东区……”

    莫洛克大手一挥，打断费恩的话，

    “他在东区的概率很高，就算到时候真的不在，我也会按照约定给你剩下的5金霍恩，只要你好好办事。”

    “明白。”

    费恩嘿嘿一笑，把手中攥紧的5金霍恩纸币塞进自己缝制的口袋里。

    “到时候我们一有消息，就会去通知您。”

    莫洛克点点头。

    因为之前有和费恩合作过，所以莫洛克也就把住址告诉他了。

    “对了，你们找到他之后，不要暴露。只要跟踪他，摸清他住在哪，然后回来告诉我就行。”

    “我再重复一遍，不要暴露，对于你们来说他很危险的。”

    “明白。论滑溜，谁有我们在行。”

    费恩和他手下那一张张稚嫩但由于缺乏营养导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得意洋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