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鼎楼。

    背后的主人叫张虚鼎，出身云雾宗观日峰，结丹初期修为。

    这根脚，自然不差。

    入门的规矩是贵宾卡，或者三千块灵石的证明。

    之所以接受灵石证明，是因为虚鼎楼才来上三街没几年，还在立足的阶段，条件比较宽松。

    白青直接把装着一万块灵石的储物袋递过去。

    虚鼎楼的瓜子脸侍女就热情地接待了白青。

    此时门外忽有脚步声传来。

    一个黄衣抱剑的冷酷女子，练气六层的修为，刚踏入门槛，另有一个鹅蛋脸侍女迎上去。

    这黄衣女子，白青有些眼熟。

    想了想，貌似当年在沧澜街的赵氏灵食铺吃白斩鸡的时候，有一次在门口遇见过。

    当时她还被所谓的西门三杰，用肢体语言调戏过。

    不待鹅蛋脸侍女说话，那黄衣女子径直扔出一块令牌给侍女，冷冷道：“我要买一枚初阶中品破障丹。”

    “原来云雾宗楚家的贵客，请上贵宾室。”鹅蛋脸侍女笑吟吟地把黄衣女子请进了贵宾室。

    不过片刻，黄衣女子略带满意神色地离开了虚鼎楼。

    “楚家……”

    白青略微沉吟。

    他想起了观月贵妇楚夫人。

    如果是楚夫人出身的那个楚家。

    地位怕是比先前的尹家还要高上一个档次。

    尹家是普通的元婴世家，老祖只是云雾宗太上供奉。

    而那个楚家则是云雾宗内部的世家一脉，老祖正是云雾宗的太上长老。

    楚家目前有两位元婴老祖，一个是观月峰太上长老，一个是观日峰太上长老。

    是传承超过两千年的宗门大世家！

    目送黄衣女子离去。

    白青也没有吃茶的心思，示意瓜子脸侍女靠近。

    “在下想购买一枚初阶中品破障丹。”

    “啊……此丹特殊，唯有掌柜才有资格决定，贵客不妨去贵宾室休息一会儿，掌柜马上就来。”

    白青点头。

    略微耽搁，进入贵宾室，喝茶吃点心，顺便享受瓜子脸侍女的倾情服务。

    很舒服，白青顺手给了十块灵石的小费。

    在中三街，三五块灵石的小费就差不多了。

    但这是上三街，贵一点。

    这时候掌柜进门。

    虚鼎楼的掌柜姓武，筑基中期，身上丹香扑鼻，估计过来之前在炼丹。

    “晚辈白青，见过武掌柜。”

    见得来人是筑基中期，白青连忙起身见礼。

    “白道友勿要客气。”武掌柜和和气气，慈眉善目，“初阶中品破障丹？”

    不寒暄。

    不客套。

    很直接。

    因为对方是筑基，白青只是练气。

    对方能和和气气地说话，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是。”白青连忙应道。

    “敢问白道友在哪家高门大派修行？”武掌柜问道。

    “区区散修，不值一提。”白青直言相告。

    他若是有身份，早学着刚刚的黄衣女子直接扔身份令牌了，哪里还用得着如此麻烦。

    “白道友请回吧。”武掌柜脸上的表情冷了几分，端茶送客。

    白青：“……”

    本以为这里用灵石也能当凭证，想必能买到丹药。

    哪怕比其他丹药店铺贵一些，白青也认了。

    结果，还是买不到。

    身份不够吗？

    满脸苦涩。

    白青无奈摇头。

    武掌柜瞥了眼白青，瞧见白青的相貌风度和年轻时不相上下，心下一软，解释了一下。

    “破障丹这种特殊丹药，灵药罕见，丹法复杂，即便是初阶中品，亦是相当难炼，存量极少，供不应求。

    所以，若是身份地位不够，此物想通过正常途径，是买不到的。

    白道友若是不信，不妨去其他地方问问看。”

    白青早就猜到了原因。

    但被这么赤裸裸地说出来，心中多少有些憋屈。

    简直气抖冷！

    散修何时才能站起来？！

    暗中吐槽两下，白青隐隐明白，这就是现实。

    世家、大派打压散修，这是必然的。

    本以为只有筑基丹、龙虎大丹那种能辅助筑基和结丹的丹药会很难获取，未料到破障丹也一样。

    大势和规矩如此。

    只能适应。

    “打扰武掌柜了，告辞。”

    白青起身告辞。

    “慢走。”

    嘴上客气，但武掌柜仍旧端坐着，直至白青出了贵宾室，他还在悠闲地喝着茶。

    这时，一个浓眉大眼、面相粗犷的年轻男子从密室走了出来。

    他练气八层，气息极为凝练。

    “爹，其实若只是一两枚初阶中品破障丹，以您的权利还是能随便做主的。”

    浓眉大眼，名为武景天，满脸不解地说道。

    “非亲非故，凭什么？”武掌柜道。

    “您不是常跟我说，要多交朋友吗？”

    “区区散修罢了。”

    “他挺可怜的。若是买不到破障丹，不知道要卡几年瓶颈。练气境这样一耽搁，怕是连筑基都没机会了。”

    “呵呵，他还算是混得不错的散修了，至少有灵石来买初阶中品破障丹，毕竟五六千块灵石一枚。”武掌柜语重心长道：

    “散修的可怜……呵呵，那是他们的命！”

    武景天闻言，不由得沉思起来。

    见得武景天思考，武掌柜正好趁机指点一二。

    “天儿，为父当初宁愿放弃家主之位，并贡献一门三阶丹法就是为了虚鼎楼掌柜这个身份。”

    “一切都是身份二字！”

    “虽说咱们武家好歹也是筑基家族，但跟云雾宗这等庞然大物比起来，宛若一粒砂石，大风一吹咱们就没了。”

    “所以，即便是砂石也要成为大山脚下的砂石。”

    “你虽是中等灵根，但拥有红岩血脉，未来不可限量，为父已从楼主那里讨来赏赐，两个月后你将有资格参加云雾宗观日峰的入门试炼。”

    “希望你能站在为父的肩膀上，爬得更高。只要你能成为云雾宗的内门弟子，将来结丹也是有希望的，到时候……”

    叽里呱啦一大堆。

    武掌柜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瞧见他略显呆滞，无奈道：

    “痴儿，你悟了吗？”

    武景天缓缓摇头，似懂非懂。

    武掌柜猛地闭上眼睛。

    只能怪自己先前把他保护得太好，以至于缺乏历练，很多事情看不透。

    这以后到了观日峰，会不会被人欺负啊。

    ……

    白青从贵宾室出来，在瓜子脸侍女的怜悯眼神中下楼。

    大步穿过一楼大堂，却见有温润女子从门外进来。

    两人门口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