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柴刀划过，斩断了拦路的枝桠，断口处渗出了粘稠的汁液。

    虫鸣鸟叫，前方豁然开朗。

    “天水哥，要不咱还是回去吧。”

    密林之中，两个看着年岁不大的少年在其中艰难前行。

    “柱子，你要是怕了就回去……”秦天水皱着眉头，喝道。

    说罢，手中柴刀一挥，前方草木刷刷落地。

    “天水哥！有蛇！！”突然，身后秦二柱惊道，飞快躲在了秦天水的身后。

    “别怕！”

    秦天水回过头，定睛一看。一只蛇鳞黑白相间，粗细跟常人大腿差不多的大蛇正吐着信子，紧盯着自己。

    “这样子，怕是成精了吧。”秦天水沉声说道。

    “啊……天水哥，我们快跑吧。”秦二柱双腿止不住地颤抖，急忙哭声说道。

    闻言，秦天水思索片刻，心一横，道：“你忘了我们是为什么来的吗？”

    话落，秦二柱的眼神顿时灰暗了下来。

    大蛇直起身子，看样子已经失去了耐心。

    沉默片刻，秦二柱轻声道：“没种就没种吧，反正俺爹娘都死了，这样的话也都听多了……”

    啪——

    突然，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了秦二柱的脸上，而在这时，大蛇也冲了过来。

    毒牙深深刺入了秦天水的大腿处……

    “畜生！”

    秦天水怒目圆睁，左手逮住蛇头，右手举起柴刀对着蛇七寸砍了下去。

    大蛇吃痛，可依旧没有松开蛇嘴。

    秦天水的大腿处顿时鲜血如注，秦二柱在一旁看得魂飞魄散，心里一直想着去帮忙，可是身体却使不上劲，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张大着嘴巴脸色苍白。

    大蛇的筋骨格外的坚硬，柴刀在砍入一指深后，就嵌在了里面，再难存进。

    “娘.的。”

    秦天水大声叫骂着，似乎这样就能掩盖心中的恐惧。

    艰难地拔出柴刀，秦天水举起柴刀再次砍了下去，一次接着一次，鲜血飞溅，很快就染红了秦天水的双眼。

    大蛇被生生斩断，蛇头依旧挂在秦天水的腿上。

    柴刀依旧在挥动着，山间回响着凄厉的响声。

    “死了！天水哥，它死了！！”一旁，秦二柱总算回过神来，看着疯魔的秦天水，喊道。

    闻言，满脸鲜血的秦天水回过头，愣了一下，道：“是吗？那就好……”

    “天水哥，你的腿……”秦二柱看着秦天水的大腿看，慌了神，惊道。

    “没事。”秦天水轻声道，刚想向前迈出一步，可惜却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秦二柱连忙扶起秦天水，哭道：“天水哥，咱回去吧。”

    “不行，还没有找到蛇妖，把蛇头带回去……”秦天水低声说道。

    闻言，秦二柱慌张不已，看到一旁的大蛇尸体，连忙说道：“拿这个回去吧，天水哥！”

    秦天水看了一眼，随即便转过了头，“不行，身上没有妖气，他们不会信的。”

    “可这山上哪有妖啊，说不定是那老混子骗我们的呢。”秦二柱急忙说道，“再说，要是再不回去，天水哥你的伤……会死在这儿的。”

    话落，秦天水沉默片刻，“死在这儿，也挺好的。”

    看到秦天水决绝的神情，秦二柱怔怔无言。

    “走吧。”片刻后，秦天水轻声道。

    秦二柱迈动着僵硬的步子，扶着秦天水继续朝山上走去了。

    ……

    “咳，咳……”

    路上秦天水突然捂着嘴，剧烈咳嗽了起来。

    “天水哥！”

    秦天水摊开手心，一滩发黑的血映照着自己苍白的脸。

    “继续走，不要停。”

    秦二柱忍着泪水继续向上走去，只是越往上走，越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暖意。

    “天水哥，快看！”秦二柱指着面前长满荒草的山洞，喜出望外，道，“我们进去休息一会儿吧。”

    闻言，秦天水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

    两人拨开荒草，走入到了洞内。

    凉风阵阵，两人坐到了洞口旁，没有深入。

    秦二柱将秦天水靠坐在岩壁旁，看着秦天水愈发虚弱，眼神也渐渐灰暗了下去。

    “二柱……”秦天水突然说道。

    “天水哥，我在！”

    “我兜里有解蛇毒的药，去找点水来吧，咳咳。”秦天水声音虚弱地说道。

    “啊……好……我马上去，天水哥你要撑住啊，等我回来。”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后，秦二柱走了。

    秦天水眼神低垂，淡淡一笑，闭上了双眼。

    嘀嗒——嘀嗒——

    洞内回荡着水滴声，秦二柱摸着石壁，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前走着。

    终于，前方出现一个深潭，秦二柱喜出望外，笑道：“果然有水！太好了，天水哥有救了。”

    秦二柱快步跑到潭边，从兜里掏出一个发黑的牛皮水壶，没入了潭水之中。

    咕噜咕噜……清凉的潭水很快便装满了水壶，秦二柱将其放在一旁，双手捧起水喝了一大口，随后又往脸上泼了一捧水，想要清醒了一下。

    片刻后，秦二柱站起了身，准备拿起水壶赶忙回去，可是正当要拿水壶的时候，却发现上面站着一只鸟。

    整个身体都像是玉制的一般，模样形似乌鸦，双眼像是人的一般。

    突然，他动了。

    “妖怪！”秦二柱吓了一跳，倒在地上，双手撑着身体快速后退。

    “凡人？”千面悬在半空，看着秦二柱急忙逃窜的身影，喃喃念道。

    秦二柱见千面没有追来，连忙站起了身后，向洞口外跑去，可是跑了一半却发现水壶还在原处，一番内心斗争，又折返了回来。

    “嘿，又回来了。”

    千面饶有兴致地看着秦二柱，这么长时间待在这黑漆漆的洞窟里，还要面对那把住着疯子的剑，实在是无聊。

    虽偷偷溜出去过几会，但也不敢跑太远。毕竟，要是不小心把命弄没了，赋予自己真名的楚尘风也会受到反噬，那可真就是恩将仇报了，这对于立志成为妖王的千面是不能容忍的。

    这次，秦二柱的突然闯入，对于百无聊赖的千面，也算是带来了一丝乐趣。

    “嘿，小子，给本妖王站住！”千面看着秦二柱，笑道。

    “说话了……”秦二柱惊恐道。

    “本妖王不光会说话，还会吃人呢！”千面恶狠狠地说道。

    闻言，秦二柱突然跪了下来，“妖王大人，如今我的兄长危在旦夕，急需救命。求您放俺一马，让我把水壶送回去，若是妖王大人需要……我愿意留下来！”

    话落，千面怔了怔，突然笑道：“好好好，你兄长在哪儿啊？”

    秦二柱刚想回答，突然睁大着双眼，望向了千面身后的那张形如床铺的石板上。

    一个人影缓缓站了起来，看不清面容，一双深红的眼眸忽地闪过了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