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

    “也没收到消息啊，举荐信呢？”

    太医院门前，黄远一脸疑惑地看着楚尘风。

    “有的有的，我找找。”楚尘风故作慌乱，在药箱里翻了半天，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信，“来，黄大人，请过目。”

    “嗯……”

    黄远接过信，仔细端详了会儿，喃喃道：“青州平梁城城主——李文孝？”

    “怎么了，黄大人。”

    “你认识李文孝？”黄远瞥了一眼楚尘风白净的脸，道。

    “认识的，之前在李将军的军中当随军医师，李将军觉得我的医术不错，所以就让我来太医院试试。”

    “可这李文孝……”黄远低声道。

    “黄大人，这山高水长的，李将军给我这信也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你可不能因为李将军死了，就……”楚尘风惶恐地说道，把黄远整一愣一愣的。

    “行了行了，这举荐信只是给你一个跨过太医院门栏的机会，能否留下来还得自身道行。”黄远不耐烦地说道。

    “这么说，我可以进来了？”楚尘风喜笑颜开。

    “嗯……跟我进来吧。”黄远不耐烦地说道。

    本来今天正值休沐，刚一出门，就碰上这倒霉小子了。

    “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这太医的医术要求你也知道，代表了大周的最高水平。”黄远缓缓说道，“等会考试要是没通过，你可别撒泼。”

    楚尘风在身后望着黄远年老但却挺拔的身躯，道：“黄大人，你真是个好人。”

    “去去去，别来那套。”黄远自豪地说道，“别说你这点甜言蜜语，就是拿千两黄金放在我面前，我眉头都不带皱的。”

    “哈哈，早就听闻黄大人医术高超，品行端正，实乃吾辈楷模啊！”楚尘风赞叹地说道。

    “咳咳……拍马屁的话就不用了，考试我也不会放水的。”

    黄远一把年纪了，却也被楚尘风说得心花怒放。

    “放心吧，黄大人。”楚尘风嘴角轻扬。

    ……

    两人走到太医院靠后的一处院落里，看着像是晒草药的地儿。

    “黄大人，就我们两个吗？”楚尘风疑惑道。

    黄远打了个哈欠，没好气道：“那你还想要多少个，要不要再找十几个宫女陪着你一起考啊？”

    “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

    “没什么，黄大人，开始吧。”

    “嗯，这第一关，说出每个架子上的草药名字就行。”

    “黄水枯……断沉，回神草。”楚尘风滔滔不绝地说着。

    久病成良医，在这世上的前二十年，自己可是每天都在这些草药打交道。

    “嗯，还行。”黄远面无表情地说道，“跟着我过来吧。”

    楚尘风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跟了上去。

    “这只猫得了什么病，说对了，第二关就算你通过。”黄远漫不经心地说着。

    楚尘风顺着黄远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肥得像球的橘猫正懒洋洋地趴在石桌上。

    “嗯……”

    “一个时辰内，给我答案。”黄远正声说道。

    楚尘风先是上前摸了摸橘猫圆滚滚的肚子，又展开天眼看去，没过一会儿，楚尘风就说道：“黄大人，这只猫没病。”

    “没病，是吗？”

    黄远也向着橘猫走了过来，说实话，这只猫也是他现找的一个，看着半死不活的就丢给了楚尘风。

    “它只是饮食过于驳杂，并且常吃一些大补的草药，消化不良才会趴在这儿。”

    黄远上前摸了摸，他也不会给动物看病，于是就顺着楚尘风意思说道：“行吧，这关就算你过了。”

    “不过，别高兴地太早。”黄远缓了缓说道，“下一关……”

    就这样，楚尘风跟着黄远在太医院里兜兜转转了半天。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家伙是纯粹刁难自己。

    有时，甚至还会询问自己一棵树叫什么名字，不过幸好，作为楚家长子，又长年卧病在床，见识并不比黄远差多少。

    “嗯……下一关。”黄远摸了摸自己的腰，低声说道。

    见状，楚尘风在一旁说道：“黄大人，这腰伤是老毛病了吧。”

    “嗯。”

    在天眼之下，黄远的腰部，聚集着一团气。

    “黄大人，你这病，我能治好。”楚尘风低声说道。

    “你？”黄远怀疑地说道，“这是积劳成疾，没法治的，针灸草药拔罐都不管用的。”

    谁知，黄远还没说话，楚尘风突然并指向一处点去。

    “你……”黄远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到了腰部一阵胀痛，继而就是一阵无与伦比的舒爽，“你做了什么？”

    “家传绝学，对这类筋骨疼痛很有效果的。”

    “家传绝学？”黄远这才想起自己连楚尘风名字都不曾问过，还这般作弄他，不免心中升起一阵惭愧，“你师承何处啊？”

    “没有师傅，家传医术，爹娘早逝，自学成才。”楚尘风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也是个怪可怜的孩子。”黄远叹了口气，道，“行吧，我批准了。”

    “您批准我进太医院了？”

    “嗯。”黄远缓缓道，“名字告诉我，我去上面知会一声。”

    话落，楚尘风拱手道谢，道：“尘元。”

    “尘元……行，今后你就跟着我了，记得在宫里不要乱说话，知道了吗？”

    “多谢黄大人。”

    “嗯。”

    ……

    微微睁开模糊的双眼，李文仙已经分不清到底是黑夜还是白昼了，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糊成了一团。

    耳边，却会时不时的传来几人交谈的声音。

    “阿姐，你醒了。”

    努力睁开眼睛，眼前是李祥云熟悉的身影。

    李文仙伸出白皙的手，摸了摸李祥云还比较稚嫩的脸庞。

    “……皇上，时节不对，实在有几味药材缺失啊。”黄远低声说道。

    “往些年都没有听说过还有缺少药材的情况，如今这是怎么回事？”李祥云气道。

    “皇上，很多药材往前都是地方上贡上来的，这不是……正值战乱吗？所以才……”黄远小心翼翼地说道。

    “行行行，下去吧。”

    话落，李祥云扶额叹息，摆了摆手。

    “皇上，或许臣可以一试。”

    李祥云这才注意到黄远身后的那个清秀少年。

    “这是太医院的新人——尘元，从地方上一步步考上来的，是个人才。”黄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楚尘风微微偏过头，看了黄远一眼，道：“皇上，长公主的症状我老家也曾遇见过，有成功治疗的先例。”

    “不过，到底是不是，臣还得走近了细看一番，希望皇上莫怪。”

    “准了，要是你能治好长公主，重重有赏。”李祥云兴奋道。

    “多谢皇上。”

    躺在床上的李文仙突然感觉到有人靠了过来，努力地偏头望去，没想到楚尘风竟直接上手，捏住了李文仙的脸庞。

    李文仙被迫张开了嘴巴，跟楚尘风四目相对。

    “长公主莫怪，我知道你如今浑身无力。不过我得看看你的口腔，有没有问题。”

    说罢，楚尘风又撑开了李文仙的眼睛，仔细瞧了瞧。

    不知不觉间，李文仙的脸颊已变做了粉红色的了，跟院子的梅花一般。

    黄远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要知道他们平时可不敢这么大胆。

    “尘太医，你这未免也……”见状，李祥云不悦道。

    “好了。”楚尘风突然转过身，道，“长公主这是精力损耗过多，又感风寒，再加上一些不知名的原因，导致神魂受损，气脉不通才会这样卧病在床。”

    “不知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