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会
“杂家名叫红豆,是植物的名字哦。”背着巨大背包的小姑娘,对着瑞弗尔这样说道。
红豆正领着瑞弗尔和罗西在商人街中走动着,本来一开始瑞弗尔和罗西对街道还算熟悉。但弯弯绕绕了一阵子后,周围的景色又立马变得陌生了起来。
“大哥,没问题吗?”罗西跟在瑞弗尔身后,对他轻声地说。
“没问题,其实我以前就曾听过商人街里有一个特殊的集会场所,如果她真的知道的话,那的确算是帮了我们的忙。”瑞弗尔也轻声回应道。
对于一些可能有着潜在危险的道路,瑞弗尔和罗西都会在观察一会后再继续通过。
“客官还真是警惕啊,不要担心,杂家是不会害你的~”红豆见身后的两位大男人如此警觉,便安慰道,“先不说客官们可能和贵族有关系吧,杂家除了挣点小钱也没有别的心思了。等会如果要是安全到了会场,杂家希望起码客官记住,在商人街有一个叫做红豆的小商贩就好了!”
“红豆......我会记住的。”瑞弗尔听到这句话,对红豆予以了回应。
在走过一段路后,终于她们来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面前。楼梯并不深,能够直接看到下面的铁门,但是这等奇怪的地方,瑞弗尔和罗西自然有些不太敢轻举妄动。
“确实是有更气派的入口啦,不过那是给贵族大人和有钱人准备的。”红豆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杂家就只是个小商贩,所以是从这里进去的。其实两位客官也不是啥大人吧,如果不介意的话,那......”
说完,红豆做出了请的手势,但瑞弗尔和罗西还是无动于衷。
瑞弗尔甚至于斜着眼睛,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红豆。
“噫!”红豆吓得小声怪叫了一下,然后不舒服地挠了挠头,赶忙说:“杂家知道客户担心,不要怕,我先下去——”
“呦,红豆!!”一位背着普通背包的年轻男性从远处小跑而来,瑞弗尔记得他分明是昨天在路边叫卖一些稀奇玩意的摆摊小贩,自己和雅丽还在他的摊位上逗留过一段时间。
“红豆你也来了?这些人...诶!这不是昨天的客官吗!”年轻男性看到瑞弗尔和罗西,脱下帽子赶紧打招呼道,“小的名叫奈良丸,是从卫国来的商贩,今天客官和红豆来到这里,是要到下面的大拍卖会里走走吗?”
如此看来,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瑞弗尔和罗西与两位年轻的商人寒暄了一阵子后,一同下楼梯走了进去。结果进门后又只有向下的楼梯,瑞弗尔估摸着走到大约地下三层的时候,有一扇看着就不简单的大门出现在众人面前,门前还有五六个不少看起来就不简单的人护卫着。
为首的护卫逐一查看了瑞弗尔等人的证件,又由红豆向他们说明后,护卫便把他们放了进去。
推门而入,瑞弗尔和罗西简直看到了一副新天地的样子。
各色的房屋按照自己的风格建造在一起,有圣国的房屋,北国艾尔努样式的青蓝色房屋,东方卫国的特色建筑,南部赛格塔克亚帝国的古风建筑,就连西方联邦样式的房屋也有。
在各具特色的建筑之下,是各个国家的商品陈列在店内,一概都是商人街上见不到的特色珍品。宝物琳琅满目,甚至还有人在贩卖一些从未见过的动物、鱼虾和鸟类。一些比起上面街道的店铺内做工更精致的兵器也在这里被贩卖,还有一匹雄壮威武、气势非凡的纯黑马驹从瑞弗尔的眼前被人牵过,看得罗西眼睛都直了。
奈良丸因为有事,和红豆等人告别后就离开了。
“我知道,因为客官您的眼很尖锐,所以客官您应该已经发现了,”红豆放下了道别的手,转过身来看着瑞弗尔和罗西说,“这里的经营和贩卖的东西基本都是违法的。”
没错,这是可以肯定的——商人街的地下,存在着大量的非法交易。
“但是,我劝告客官不要想着把这件事告发上去哦?客官的话,应该能懂吧?”红豆说着,竖起一根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前,然后向瑞弗尔和罗西高兴地眨了眨眼,“那么,客官答应我的事?~”
“知道了,我会记住你的,商人街的小商贩红豆。”瑞弗尔放松的回答道。
“红豆,我也记住你了。”罗西也回答道。
红豆听完,伸了伸懒腰,然后向瑞弗尔和罗西挥手告别。可是她刚一转身,却因为绊了一跤“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大大的背包把她压在了地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谁把包扔出来了。
罗西和瑞弗尔赶忙上去把差点被压晕的红豆扶了起来,机会难得,红豆特意抱怨了一下自己背包里的东西太多太重了,今天还没卖出去多少呢。
于是瑞弗尔无奈地笑了笑,掏出自己的钱包,从红豆这里买了一些东西后,红豆就特别高兴地和他们道别后离开了。
“那个,大哥,我们这是买了一些......”罗西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问道。
“啊...啊...这个啊,等之后回去拿给父亲看看吧。”罗西看着自己手里的这些,被红豆称之为异国神药原料的绿草,心情实在是有些复杂。
不过,她和伍德差不多一样大,就自己一个人背着包在商人街内挣钱,买草的钱就算当做慈善了也好,而且她也确实带自己来到了大拍卖会,这点情报费还是得付的。瑞弗尔心里这样想着,却感觉这种付钱的方式太过自然了。
整个会场一眼望不到头,所以瑞弗尔和罗西就准备先四处走走。
他们停在了一群被木栅栏围住的马儿前,瑞弗尔见罗西仔细观察着一匹匹不简单的骏马,他一直都在微微点头。
“这里的马儿比起上面那马行里的怎么样?”瑞弗尔问道。
“既有看起来比上面马行里所有马儿都要神采飞扬的骏马,也有不少有瑕疵的马儿混在其中啊。”罗西靠近瑞弗尔轻声说,“总体质量的话,还是马行的好。但在这里的马,可能有好几匹是马行里的所有马儿都比不上的。”
“你昨天才看过几回马,这就这么自信啦?”瑞弗尔打趣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罗西开心地回答,“可惜这里的每一匹都要比上面的贵太多了,马行里的马我们都买不起,更别提这里的了。”
“走吧,去别的地方看看。”瑞弗尔有些意外罗西能有相马的能力,但他肯定不会满足于做一个马夫。罗西是比起瑞弗尔更有勇武的人,虽然单兵作战能力日后肯定是不如米尔的,但罗西未来肯定也是想从事一些危险的工作吧,比如警员,罗西本来就是因为听说能够去管黑街才有意愿想当的。
瑞弗尔和罗西在大拍卖会里逛来逛去,看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就正在行走时,一个巨大的红色帷幕进入了两人的眼帘,那帷幕从地下直抵天花板,好像红色铁壁一样矗立在会场的最里侧,罩起了一大片区域。在这红色幕布的周围有许多看起来精壮的高手护卫着,但凡进去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十分不简单的样子。
“商人街的大人物们基本就聚集在这里了啊......能有这样的规模,”瑞弗尔有感道,“也就是说恐怕这里是在霍金子爵的,在以前甚至可能是伯爵大人的掌管下吗?”
“大哥,我们来这里该如何收集情报啊?”罗西看这大拍卖会的“拍卖会”他们应该是无缘进去了,所以向瑞弗尔问道。
“等。”瑞弗尔回答。
“等,等谁呢?”罗西接着问。
“当然是商人街三巨头的另外两个了。”瑞弗尔说。
在黑街的日子里,瑞弗尔了解到黑街是由威廉和兰因两位老爷子统治着。而商人街的三巨头瑞弗尔则早就和朋友以及卫兵打听过,分别是霍金子爵,亚当男爵和费罗师男爵。这三个人在伯爵麾下的贵族只在商人街还算得上有名,而那两个男爵瑞弗尔直到现在也只有在以前远远地望见过他们一眼。
如果说在不散布瑞弗尔他们讨论出来的“谣言”的条件下,旁敲侧击另外两位贵族是最合适的了。瑞弗尔虽然和一些士兵有过交情,但他把那些人的优先级放在了后面,也是因为怕自己会被其他的士兵给盯上。
然而从红色帷幕里走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是瑞弗尔和罗西都不认识的。他们在周边等啊等,一直等到吃饭的时候,罗西先去结果找到了一家颇为便宜的饭食。
罗西吃完后,带着一次性筷子和一袋面食回到了瑞弗尔的身边。
“能把这么便宜的店开在这里,那老板的后台恐怕很强啊。”瑞弗尔吃着面,感叹道,“自然是看起来比较低级的食物,但也有不少铁公鸡会选择在那里就餐吧,高兴了的话说不定还会给些小费。”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直到红色帷幕撤下,拍卖会里的贵人们都走完,大会场内的商贩都开始收拾准备关店的时候,瑞弗尔他们也没有等到男爵的出现。
“只有在这种人多耳杂的地方,对方才好开口。如果是在家里的话,恐怕男爵不会透露出有用的信息,因为他们身上的责任不像受托的子爵大人那样,对吗?”罗西思考了半天,明白了瑞弗尔为何没有直接拜访男爵的家,而是在这里等候。
“是啊,而且不用正式相见,只是编一些话,应该就能探出来个大概。”瑞弗尔坐的腰酸背痛,于是站了起来开始活动筋骨,“如果从他们那也得不到可靠消息的话,就只有向士兵或者大商人询问了。”
“就没有哪个消息灵通的人在的酒馆之类的地方吗?~”罗西实在是等的心累,于是抱怨道。
“呵呵,黑街的酒馆倒也罢了,这里的?那些人能把寡妇说成荡妇,能把恶霸说成好汉,能把瞎子说成骗子,能把敌人吹上天去。所谓的消息灵通十之五六都是一知半解,剩下的人都是在胡编乱造只求开心,你去那里问,肯定一问就是要打要打,根本不可信。”瑞弗尔不屑地说,“倒是有消息灵通的人,但人家自有门路,是不会常呆在酒店那种嘈杂的地方的。”
“大哥......”罗西想说些什么。
“这些当然都是我亲身实践的出来的。罗西,日后你真想要搜集到确切的情报,就尽量别去酒馆那种地方,那里唯有消遣之人,就算有本事那也不是在搜集情报这方面上。”瑞弗尔打断了罗西的话,对他告诫到。
“是,我明白了。”罗西长叹了一口气,其实之前在那准备的两天里,罗西就尝试过在酒馆旁偷听(未成年不允许进入酒馆),但却是都是些琐事,完全没有有用的信息。
“大哥,现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我们既然不回教会,那晚上应该住哪啊?”罗西问道。
“没事,提供住处的人这不就来了吗。”瑞弗尔看了看四周后,面向了一个方向。罗西向那个方向看去,是背着大大背包的红豆高兴地挥舞着手跑了过来。
“客官!~客官!~”红豆跑近以后,停下来喘了好几口气,然后说,“诶呀,客官居然还在这里啊,既然拍卖会已经结束,那外面的时间已经不晚了。我看客官们应该都是教会的人,想必回去住应该来不及吧!”
罗西点了点头,然后指着红豆背后的包问:“你这包怎么还是这么大啊,这么久一样东西都没卖出去吗?”
“哈哈,哪有的事。我这可是第二批货物了,我自然有自己的秘密仓库,要卖的宝贝都存在那里哩。”红豆摆了摆头,得意地说,“住宿的话,有上中下三品,下品的价格可是跟商人街之外的便宜旅馆价格一样了,而且就在附近!”
两人选择了下品后,待到人散的差不多时,红豆就带着瑞弗尔和罗西从原路走出了大会场。她领着瑞弗尔和罗西很快就来到了一家比较偏僻的旅馆处,在交钱租了一个房间后,红豆当着瑞弗尔和罗西的面向旅店老板要了些分红。
“两位客官,我明天有些事情可能就招待不了二位了,但是二位如果十万火急的话,可别忘了商人街有个叫红豆的小商贩啊!~”红豆同瑞弗尔和罗西道完别后,背着自己的大包又从旅店门起了出去,消失在了夜晚的街道上。
瑞弗尔和罗西回到房间内,两张单人床摆在屋里。因为霍金子爵曾给了他们一些路费,这让他们的手头目前还是挺宽裕的。罗西也累了一天了,瑞弗尔想让他好好休息。
“也不知道苏菲亚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如果黑街想动手的话,动静应该挺大才对吧。”
瑞弗尔钻进被窝后,罗西则坐在瑞弗尔床旁的地下,向瑞弗尔说:“大哥,你说苏菲亚姐她们要是知道确切消息了,能找得到我们吗?”
瑞弗尔翻身侧躺,对着罗西回答道:“如果只是苏菲亚一个人来找我们,那就不用指望了。但卢特博或者莲华姐肯定会跟过来的,那她们很快就能找到我们......我更担心的是,她们是否来不来得及找我们。”
罗西叹了口气,也回自己床上睡觉了。
之后,来到商人街的第三天依旧是一整天都在大拍卖会内等人,瑞弗尔时不时会和路过的人聊上几句,但都是些有的没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罗西曾提议让瑞弗尔找雅丽帮忙引荐,结果被瑞弗尔搂住脖子好好“亲热”了一番。
“我刚刚拒绝了雅丽,你就让我去找她帮忙,不考虑我也考虑下她女孩子的心吧~~~”瑞弗尔勒着罗西的脖子说。
结果这一天又这样过去了。
第四天,罗西一早就和瑞弗尔商议,自己到街面上想办法。瑞弗尔知道罗西是坐不住就同意了,于是今天他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大拍卖会的红色帷幕前,继续等待着两位男爵是否会出现。
男爵肯定是在商人街的,因为之前雅丽曾说过她自己刚刚见过那两位男爵,不然瑞弗尔也不会一直在这里死守。黑街会攻打过来的风言风语早就已经四处传来,但现在却死活见不到人,难道是因为那些男爵对大拍卖会上的稀奇玩意不感兴趣吗?又或者其实是男爵暗中勾结黑街呢?
不管怎么说花费的时间却是有些多了,这让瑞弗尔的内心很不淡定。但这些天大拍卖会的会场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所以实在是一筹莫展。
缺少人脉从而导致缺少可靠信息来源的话,是会陷入这般境地的。但他这边的队伍主要工作已经完成了,真想要得到确切消息,应该是苏菲亚她们那边队伍的任务才对。如果苏菲亚她们来找自己,那么最好就应该一直呆在一个可以让她们找到的地方,要兼备确认情报功能的地点的话,那就只有这里了。
所以瑞弗尔不能离开。
“起码应该分出一个人来告诉我才对。”瑞弗尔嘀咕着,希望可能赶来的是苏菲亚,莲华姐虽然身手极佳,但在黑街生存如果没有卢特博的引导,那还是太危险了。
就在瑞弗尔思考的时候,一只小小的手搭在了瑞弗尔的肩膀上。
“哦呀,客官这是......在担心黑街那边可能会攻打过来的事情吗?”
闻声望去,大大的背包,小小的身体,红豆,又一次来到了瑞弗尔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