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女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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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伊内斯的慷慨

    雷德离开教堂后,天快亮了,他在街上背着个长枪走着,目标比较明显,不方便他执行任务。本来他就是用剑的,用起枪来特不习惯,又知道此枪并非凡品,不忍乱丢,于是就走到城外的三角路口,在附近找了个空心枯树,将时空之枪藏进了枯树之中。眼见太阳就快出来了,他找了个小山洞,藏匿其中睡去,准备晚上起来探查哈城。

    午后时分,菲斯塔姆揣着布袋走到了伊内斯的宅邸,在门口等家丁进去传话后,菲斯塔姆被请进了宅院。这个宅院里墙体是一片白色与橙色交织的色调,期间辅用金色的线条勾勒出花纹,院里的通道是一条笔直的长廊,两侧是精心修剪造型的花园,在花园里养着各种珍稀的鸟类,整个院子呈现出一片富足祥和的景象。菲斯塔姆边走边看,在家丁的引导下,走进了一间浴室。

    浴室里雾气缭绕,转过两扇屏风,菲斯塔姆被带到一个八角形的浴池边。在浴池对面水里坐着一个皮肤白皙,高大圆润的秃头胖子,左手搭在浴池边放着水果的果盘里,右手端着个水烟壶,旁边有两个侍女伏在浴池边用麻布给他搓拭着身体。

    “欢迎你,闻名遐迩的菲斯塔姆,在我这里你可以尽量随意一些。”

    菲斯塔姆知道他说的是客气话,但是“闻名遐迩”这四个字用在他身上却不那么贴切,他做为刺客组织的一员,一直是隐蔽行事,一般不为常人所知,而做为一个宫廷剑师,应该也和这四个字扯不上太大关系。

    菲斯塔姆心中起疑,于是说道:“我就是一无名小卒,哪能配得上闻名遐迩啊,您真是过誉了。”

    伊内斯笑着抽了口水烟说道:“别人我不知道,你菲斯塔姆我能不知道吗,幕刃骑士团里数一数二的人物,我要是不了解,那我这个商人可是白当了,哈哈哈哈。”

    菲斯塔姆心里一沉,这人看起来好像了解自己的底细,而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这种信息差让菲斯塔姆感觉很被动,他现在只想快点完成任务,交了东西走人。

    “乌索让我把这个布袋给您。”菲斯塔姆说道。

    伊内斯轻歪了一下脑袋,旁边的一个侍者走到菲斯塔姆身边,行了个礼,恭敬地接走了菲斯塔姆手中的布袋,拿到伊内斯跟前,打开布袋,里面是一团红色绳子和几个蜡盘,这些东西正是之前法师们施展血雾法术用的摆件。

    伊内斯看后点了点头,让侍者拿了出去。

    “乌索真的是很懂人啊,给我这些东西,就知道谁施展了血雾法术了。菲斯塔姆,你看,我们做商人的就是为别人服务,只要有人在哈城里买东西,小到甚至是一颗纽扣,我们都知道是谁买的,掌握信息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本。”

    伊内斯正说着,旁边进来了两名侍女,上前就给菲斯塔姆宽衣解带,一直脱到只剩内裤时两名侍女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菲斯塔姆用手臂在腿侧微微夹紧底裤,说道:“如果事已办完,我就告辞了,哪天再来登门拜访。”

    侍女没有再硬扯底裤,转而看向伊内斯。

    伊内斯看着菲斯塔姆害臊的样子笑着说道:“还需要等一个消息,菲斯塔姆,别那么心急。另外,请不要羞怯于古神恩赐于你的礼物。”伊内斯抓了个葡萄放在嘴里嚼着。

    菲斯塔姆抬了一下双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两名侍女温柔地将他的内裤脱下。服侍伊内斯的侍女看向菲斯塔姆轻声地“喔”了一声。

    “显然古神对你还各外的眷顾。”伊内斯羡慕地说道。

    “这可真算是坦诚相见啊,虽然咱俩是第一次见面,但让我印象深刻。”菲斯塔姆喃喃道。

    伊内斯冲着菲斯塔姆点了点头,示意他下到池子里来。

    菲斯塔姆走下池子,池水温度正好,让他感觉倍放松,于是也像伊内斯一样,把手臂张开搭在池子边沿上。

    一名侍女端来了一个和伊内斯一样的果盘,另一名侍女抱着他的小奶狗,两人一道将果盘和狗放在了菲斯塔姆的手边,然后两名侍女洇湿了麻布开始轻柔地给菲斯塔姆擦拭身体。

    伊内斯冲着一名男侍者一挥手,这名男侍者行礼后转身走出了浴室。

    “信誉与诚实对于我家族而言就是船与桥梁,可以使两个陌生的角色间互通有无,而幕刃骑士团对我来说不只是朋友或者伙伴,更像是生命的依存,彼此的信任会使我们更加茁壮。”伊内斯吸了口水烟并示意了一下菲斯塔姆,问他抽不抽。

    菲斯塔姆摆了摆手,说道:“感谢好意,我不好这东西。”又顿了顿说道:“幕刃的宗旨是铲奸除恶,只要是良善之人,我们都会加以保护。”菲斯塔姆这么含糊地回话,是因为他不知道伊内斯此人是善是恶,平日里他对那些奸商向来没有什么好感,于是这么说话,给自己留有了余地。

    伊内斯吸了口水烟,打量着菲斯塔姆没有说话。这时刚才出去的侍者端了个红布盖着的托盘走了回来,站在伊内斯边上。

    “对于我的家族而言,带着家庭成员来见宾客,是展现最高的尊重与诚意。”伊内斯说着侧过头看了侍者一眼。侍者将红布掀开,盘中是一大一小两个骷髅。

    “这是我的妻子和儿子,两个月前他们去利热镇的姨妈家游玩,回来时就成这样了。”

    菲斯塔姆的脸立刻变得严肃,说道:“对于你的家人,我表示遗憾。幕刃骑士团也在着手调查此事,力图制裁凶手。”

    伊内斯听了,点了点头,向侍者摆了一下手,侍者将头骨盖上了红布,端了下去。

    “我的儿子非常可爱,倒是我的妻子凶猛的很,坚决不让我纳妾,这下她终于管不着了。”虽然伊内斯说得非常平静,但是菲斯塔姆能够感受到他的伤心,像他这样的富豪没有纳妾,说明伊内斯深爱着他的妻子。

    菲斯塔姆摸了摸身边的“弟弟”,他庆幸自己还有位活着的亲“人”。

    “之前听说你和罗恩在一起?他怎么样了?现在还好吗?”

    “我们走散了,不知道他现在如何。”菲斯塔姆不想多透露信息,故意说了谎。

    伊内斯认真地看着菲斯塔姆,没有说话,转而聊了些其他的事。菲斯塔姆也跟着伊内斯东拉西扯,但是总不透露关键的信息,他不知道此人值不值得信任,在不了解底细前,他要谨言慎行。

    伊内斯抽完了水烟,澡也泡得差不多了,他令侍女给他俩穿上衣服,领着菲斯塔姆参观自己的庭院。他一边走一边介绍着他喂养的各种鸟雀、蟒蛇和马匹。在要离开马圈的时候,一名侍者用木盘盛着一个香囊端到伊内斯面前,伊内斯打开香囊看了一眼后,把香囊交给了菲斯塔姆,告诉菲斯塔姆这是乌索想要的东西。

    菲斯塔姆小心地将香囊揣入怀中。

    随后,一名侍者又端着个红布盖着的长木盘走了过来。

    伊内斯称这是送给菲斯塔姆的见面礼,希望他收下。

    菲斯塔姆挺直了身体,怕别又是什么怪东西,伊内斯笑着拉开红布,盘里放着一柄精美的剑,伊内斯把剑递给了菲斯塔姆。

    菲斯塔姆抽剑出鞘,刀刃处映着一股寒芒,整个剑身是由黑棕色的铸造型花纹堆叠而成,如行云流水,美妙异常,而护手部分竟然是金质镏金的,握把是由黑色的犀牛角做成,整个剑柄和剑鞘上镶嵌多个红珊瑚,绿松石和蓝宝石,这把剑既是战场上的利器,也是尊贵身份的象征,菲斯塔姆看出这柄剑做工精细,定出自名师之手,价格一定不菲,他拿在手里上下把玩,啧啧称赞。

    伊内斯看到菲斯塔姆非常喜欢,说道:“这把武器是我精心订制,今天特意送给你,希望你有了它以后可以如虎添翼。”

    菲斯塔姆赶紧拒绝,万万不肯接受,他知道此剑并非凡物,收了此剑肯定欠伊内斯一个大大的人情。

    伊内斯看菲斯塔姆如此坚持,说道:“伊内斯家族不是以讨价还价发家的,而是以慷慨。这柄剑放我这里,只能当个观赏品,送给你,如果你能用它刺穿血雾施法者的心脏,那它在这世间便有了非凡的意义。祝愿你不负众望,帮我报了此仇,让我妻儿的亡魂得以安息。“

    菲斯塔姆不好推却,而且伊内斯的想法也不与幕刃骑士团的意志向背,于是勉强收下了这柄剑。

    离开伊内斯家后,菲斯塔姆走在路上抽出宝剑,向着路旁的树枝挥了一下,剑像没有受到阻力一样划过,树枝无声无息地落到了地上,菲斯塔姆惊叹这武器也太锋利了。他又拿出了香囊,打开一看,里面一个锦布上写着“六铜板魔法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