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带领黑鸟部落仅剩的八人回到了部落山洞，用翠光灯将山洞篝火重新点燃。

    从羽人手中缴获东西被安置好后，元来到了黑鸟酋长身边。

    长时间的奴役生活，让这位年龄相对较大的老人卧病不起。

    “元，以后由你来当黑鸟部落的新酋长吧。”

    老人奄奄一息，峚山离黑鸟部落很远，他们走了十几天才回来。

    路上若不是有翠光灯治疗，他可能下了峚山就魂归天外。

    这让元非常自责，黑鸟部落几乎就在不周山的脚下，可他每天忙于修炼，从未回过部落一次。

    元歉意地摇了揺头拒绝道:“对不起，酋长，等完成了宗门任务，我想回山继续寻道。”

    “咳咳…”

    老酋长咳嗽了两声，浑浊的双目充斥不解，“什么是道，它很重要吗？”

    元犹豫了好一会儿，“开始我的道是保护部落，可学的越多，我发现自己的道就越渺小。”

    “师叔说下山任务也是寻道，上山也是寻道，不必纠结，可我未理解他的话。”

    “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会照看黑鸟部落的。”

    老酋长叹了口气，他知道黑鸟部落失去了一位优秀的孩子。

    “奇，你过来。”

    站在一旁的奇被叫了过来，老酋长将顶羽冠交到他手中。

    “照看好部落。”

    老酋长紧紧握住奇的手，目光却是看向了元，待两人都点头又道:

    “你不是要布道吗，我想看看你到底要干什么？”

    老酋长在生命的最后想知道玄寻的道是什么，为什么让部落最优秀的孩子如此痴迷。

    元认真地点了点头坐好，翠光灯的神火飞舞空中，组成了两个火焰文字。

    “文明。”

    灯盏照映下，灵气在火光中涌动，老酋长惨白的脸上多了点红晕。

    黑鸟部落的人能明显感觉到灯光下除了变亮，还多了点东西，可又不知道是什么。

    奇却异于常人，他能明显感知到翠金灯光的照耀中多了一股气，呼吸之间沁人心扉。

    对于部落众人的反应，元有些失望，其中能感知到灵力并使其滋养神魂的只有奇，其他人只是能模糊的感觉到。

    翠光灯散发的灵气相当于玄谷陨泉的三倍，这种情况下都未感知到灵气，说明除了奇的修炼资质不错，其他人想走仙路必定坎坷。

    不过若是长久待在翠光灯下水磨功夫，总有一天可以感知到灵气，进入修行世界。

    翠光灯里的灵脉与不周山灵脉每日都在缓慢生长，灵气浓度也会日益稠密。

    “以后我讲课时，你们不仅要认真听课，还要努力感知灯光中的灵力。”

    “至于奇，你以后吸取灵力滋养神魂，等神魂状大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将天地灵气炼为体内真气。”

    “不过这个过程很复杂，需要以身为炉，炼精化气，等你到了那个境界，我会教你具体方法。”

    元现在正好到了炼气阶段，可他还没有找到方法将无主灵气转化为受自己控制的真气。

    不过他不想打击众人，若他们知道前路断绝，修炼的心境绝对会受影响。

    修炼最重修心，元从他师尊身上见过心境出问题的可怕。

    “元，你是说我们可以和你变得一样厉害，可以上天入地，控火伤人？”黑鸟部落有人惊喜道。

    “当然不可以，我现在的本事都是靠师尊赐下的灵宝。”

    元打破了众人的幻想，让他们一阵不由失落。

    “不过修为高深之后，你们说不定可以做到，我师尊就能不依赖灵宝飞天遁地。”

    元话峰一转，又让众人拾起希望。

    “我们先开始学识字吧。”

    洞中悬空的火焰变幻组成的“文明”愈发明亮，轻柔地照在众人脸。

    “跟我读，‘文明’。”

    元用普通话读出“文明”后，部落众人立刻跟读，

    “歪米。”

    “是‘文明’。”

    “喂米。”

    …

    教学到深夜，部落还不能读准“文明”，这让元心中升起股绝望。

    让没点文化基础的原始人学汉语，王玄若是知道这件事定会佩服地给他的大弟子竖起一个大拇指。

    元能几个月掌握汉语不仅是修炼中增强了神魂，更重要的是王玄进入他的潜意识里强硬灌输知识。

    这种方法弊端很明显，不仅会潜移默化的影响灌输者的人格，还有可能将灌输者变成一个白痴。

    老酋长望着气急败坏的元，突然笑出了声，他还是离开部落寻找神的傻小子。

    “元，不要心急，不要心急……”

    老酋长欣慰地拍了拍元的手，含笑失去了气息。

    元身子一晃，一动不动地呆坐许久。

    片刻后，元失神地喃喃自语了句，“生死之自然，参悟何其难也。”

    讲课停了下来，部落众人待在老酋长身边坐到天亮，等阳光射入洞口，他们抬起酋长走了许久，来到愈发高耸的不周山脚下。

    随着山体生长，山脉深处的玄谷渐渐向西移动，离黑鸟部落越来越远，元御剑需要一个时晨才能到达。

    将老酋长埋在一座小丘，奇正式接任黑鸟部落酋长之位，元也要去其他部落完成教化任务。

    此时，元才知布道有多难，光语言就压得他动弹不得，更别说讲道了。

    黑鸟部落的人根本不理解为什么只教他们晦涩难懂的语言，而对修炼却很少提及。

    元告别黑鸟部落，御剑向最近的黄熊部落飞去，可到了地方才发现，黄熊部落的人全出去狩猎，只留下老弱妇孺在领地附近采集。

    元只能在他们居住的山洞等待，进入里面后发现，石壁上居然画了幅抽象的黑鸟图。

    黑鸟边是黄熊部之前信仰的黄熊，可体形只有黑鸟一支翅膀大小。

    “你们为什么要画黑鸟？”

    引他进来的小孩被急忙解释道:“它不是黑鸟，是‘玄’鸟！”

    元微微一笑，耐心地说道:“‘玄’不是鸟，而是道。”

    小孩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黑鸟神不是玄吗？”

    “黑鸟神可以是玄，但玄一定不是黑鸟神。”

    小孩更迷迷糊了，“好乱啊…”

    天快黑时，黄熊酋长回来了，歉意地向元说道:“元，冬日要到了，我们必须要准备食物了。”

    元见他们回来时两手空空，没说什么，只是亲自出去猎杀一头麋鹿。

    篝火下，元教吃得满嘴流油的黄熊部落众人识字到了深夜。

    望着读了一遍又一遍还读不准确的众人，元此时深刻地理解了“朽木不可雕也”是什么意思。

    他教的只是简单的“日月星火”，可到最后，没一个人能将字的意思认对。

    元在黄熊部落没有发现修炼的苗子，虽然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师尊说过: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不可因一时之失败而放弃，不然如何追寻大道。

    二天清晨，元独自离开向下一个部落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