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弥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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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章:做个待宰小肥羊

    接着传来一些轻微响动,走路声开始变轻,应该是换了平底旅游鞋或拖鞋之类,传来开门声,该是另一间卧室,“嘿嘿,跟我躲猫猫……”

    走路声越来越近,停在这间卧室门前,拉门未开,“嘿嘿……不信你睡着了!”

    我那未来姐夫忍不住撇撇嘴:我就装睡,有本事你从门缝挤进来……

    听见脚步声越走越远,心头竟然闪过一丝失望……窝里去,想啥呢?

    脚步声又来了,停在门前,有坚硬物体插入门锁的声音,“咯咯吱、咯咯吱……嘭!”门开了。七巧儿急忙闭上眼睛。

    一阵香风随着脚步声走到床前:“嘿嘿,装、装,继续装……”

    七巧儿不由自主地睁开眼睛,瞥一眼,见她手指捏着一根发卡,得意地在他眼前晃动。难道……难道……她用发卡打开的房门?

    左丘美子好像知道他心里想啥似的,得意地“哼”一声:“就这门锁?打开保险柜也分分钟的事情!没两下子,咋跟你混!”

    “师父有点头疼,好像喝多了……”七巧儿恢复男声,闭着眼睛说。

    左丘美子“嘿嘿”一笑:“好呀,徒弟终于有伺候师父机会了。我给您做醒酒汤去!”言罢,扭扭他鼻子,“您呀,老老实实躺床上,做待宰的羔羊吧!”

    言罢转身向外走去。

    七巧儿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瞥了瞥,左丘美子扭动着的“尸比”股,发育的要比那两座“丘陵”完美……害怕她回身关门,他急忙闭上眼睛。

    走路声直接远去了。

    他终于使劲儿呼出一口气。那开着的门,好像为疏通他这口气才未关上。

    我那未来姐夫并非愚鲁、固执的人。所谓“师徒如父子”的论调,在他观念之中也没那么多坚守。只要没有血缘关系,情爱关系便无任何阻碍。

    但他清楚,有些事情做的时候酣畅淋漓,那做完之后呢?

    别以为情那啥是“因”,做那啥是“果”。

    单纯起来,“因”就是“因”“果”就是“果”;这“因”生这“果”那“因”生那“果”。复杂起来呢?“因”与“果”哪里论得清楚!

    而感情问题,是最为复杂的事情!

    除非人像动物一样,需要则起,为过则罢,可以互不牵念。

    然而那是最原始的动物本能!

    我那未来姐夫又想,人,连最原始的动物本能都被限制,还不如动物……忽然举起巴掌,差点抽自己脸……

    怎么能把人与动物相比!把动物叫畜牲不算骂动物;把人叫畜牲肯定是骂人。

    所以人和动物还是有区别的,不可以并论……

    脚步声缓缓走来。

    七巧儿偷瞥一眼……

    他现在说不清自己,渴盼脚步声走来,还是脚步声近了之后再远离……一种复杂情绪煎熬着自己!

    左丘美子无丝毫犹豫地进了,双手捧一只盘子,盘子上放一只小瓷碗,小瓷碗旁边躺一把汤匙。她低着头看着小瓷碗,小心翼翼走着,跟捧着定时爆炸物似的。

    若非小瓷碗里醒酒汤过满,那就是从未干过这活儿:走路无法保持瓷碗不发生震颤。

    七巧儿想笑,又有一些感动。

    在她迈步进门那一刻,他闭上了眼睛。

    既然“装”了,那就“装”像一点,“装”到底。明显感觉到左丘美子把盘子放床头柜上,然后吹了吹手指……

    这是啥习惯?即便小瓷碗是热的,盘子会热么?

    跟烫了手指似的。

    一定是她心理原因,害怕瓷碗烫手,用了盘子,仍然以为手被烫了……

    谁又能说她这不是心虚和慌乱、紧张的一种下意识掩盖动作!

    唉,酷爱武学的丫头,该是假小子性格。

    左丘美子却一点也不“假小子”。然后她又出去了,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床前,用汤匙舀一点醒酒汤,放在七巧儿嘴边:“师父,张开嘴……”

    我那未来姐夫却想:就不张嘴,看你有啥办法!

    她一只手捏着汤匙,另一只手分开手指,扒开他嘴唇,可上下牙齿合在一起,还是灌不了汤下去。显然,她难住了……如果牙齿拔缝漏风该有多好啊!

    能漏风就能漏醒酒汤啊!

    七巧儿心中忍不住笑,表情却淡水无波。

    她有办法了。把汤匙放回小瓷碗,双手扒开他嘴巴,然后松开手,捏汤匙过来……可他嘴巴又闭上了。一只手扒嘴不开,两只手扒开嘴无法拿汤匙……

    “嘿,七巧儿啊七巧儿,你诚心的还是故意的……真当妹妹、不是,小屁孩儿,真当姐姐我没办法了!”左丘美子一阵咬牙切齿。

    我那未来姐夫偷偷咬牙,终于没笑出来。

    就这工夫,鼻子被捏住了。那手虽然还算细嫩,毕竟武修者出身,生怕有气息透过,使上了一定力道。

    “不管你诚心的还是故意的,有本事用耳朵呼吸!”左丘美子咬牙切齿心中怨道。

    此刻再不知他故意装的,那岂不是隔壁奶奶妈上鸡窝——太笨蛋了。

    好吧,既然你装,我也装吧!

    我那未来姐夫哪知美妹子已经看破西洋景,还猜想她另一只手肯定捏着汤匙,汤匙里肯定有醒酒汤呢……

    他终于忍不住,张开嘴巴要呼吸,却被灌了一口汤下去,顿时呛着了。

    他急忙挣扎坐起,连连咳嗽好几下才缓过来。

    “你倒是等我呼吸一口气再灌呀!”

    “哎呦,我把这茬儿忘了!”

    “还不松手呀!”

    左丘美子这才发现,她手还捏着他鼻子,急忙松手:“所以说,您喝那点酒,醉不了!装醉,一点不值得人心疼!再说了,你以为我是‘刀巴’魔?当我上辈子没见过‘刀巴男’咋的……上辈子本姑娘就是‘刀巴男’而且妻妾成群……

    ……还是你觉得你太有吸引力!本姑娘还是‘鲜女’呢!就算你想那个啥,以为本姑娘就会跟你那个啥!胡思乱想不费脑细胞?没那么便宜!”

    “……”

    七巧儿啥话也说不出,只能干翻白眼。

    “乖,把醒酒汤喝了。”左丘美子一手端起盘子,一手拿汤匙舀了汤汁要喂七巧儿。他要接过汤匙和盘子,被她躲过。“既然你没喝醉,瓷碗里的也就不是醒酒汤了。”

    七巧儿忽然有些担心:“那是什么?”

    “长夜漫漫、‘孤南剐女’、寂寞、欢声、旋律激荡,还有芬芳的心情。”美子突然得意地眨眨眼睛,暗赞自己脑洞顿开,竟然把一碗“阴谋汤”说得如此浪漫,一定找时间好好钦佩自己一回。“所以必须我喂你……乖,张嘴……”

    七巧儿忽然想,还是听她的,快点结束这一半火山一半冰川般的煎熬吧!

    铅球快要熬成残渣了。

    喝一口醒酒汤,他咂咂嘴巴,似在品味儿。

    “放心喝吧!我亲自买的醒酒料,亲自煮的汤,用的还是矿泉水,没口水……就算有口水,那也是本姑娘纯口水,比纯净水还纯净,有助消化呢!”

    七巧儿没话找话转移注意力:“你会煮醒酒汤?”再不转移注意力,“难兄难弟”继续发酵,说不定哪儿会儿突然就暴了。

    气球没有吹不爆炸的不是么!

    “以前,我老爸经常醉酒,我老妈生气不管,两个姐姐忙自己的事情,只能劳驾我……不会煮粥就会做醒酒汤了……那时候十来岁吧。”

    一碗醒酒汤喝下,七巧儿打算继续“装醉”。

    左丘美子也不说话,出去洗了碗回来,坐在椅子上轻轻拍拍七巧儿脸儿:“哎,你说我刚才像不像小媳妇?告诉你,洗碗的活儿我可是第一次做!”

    七巧儿闭着眼睛:“明天还有事情做呢,很重要!”

    “对呀,晚上的事情也很重要,非也,是更重要!诗人说‘良宵美景一刻千金’,我们可不能浪费每一刻!”左丘美子转身出去,接着传来浴室里“哗哗”流水声。

    七巧儿长吁一口气:看来今晚能安静了,也就不在意卧室门关不关的问题。

    忽然又有一些失落感,想要安抚一番难兄难弟,哪怕讲会儿童话故事呢,可那大兄弟说啥也哄不睡了……不睡就不睡吧,索性他也不睡了。

    其实已经睡不着了。

    他想起赢扶禹、郑雨铭和伍家两姐妹……

    赢扶禹看他眼神和对他态度,跟以往大有不同,似乎有了一种喜欢。

    他不敢确定是不是喜欢,但最近在一起时,总能感觉从她身上散发出的一丝丝温暖。

    还有伍家姐妹,最后两次在一起时,她们眼中除了敬佩,还有欢喜。他仍然不敢确定那种“欢喜”仅是敬重,还是敬重之中有几分喜欢。

    来宝应城前一天见郑雨铭,她也跟前两次见面时完全不同。

    周海棠跟王贲在一起时,行为和眼神充满了复杂感。

    除掉王贲是任务,必须的,下手也不拖泥带水。

    然而在一起时的某些细节,也自然地透露出她对他的某种。

    当然,七巧儿不会对周海棠心生丝毫牵念,只是“盘点”身边女人对自己的感觉。

    又开始想:我对谁更在意些?

    想来想去,除周海棠,好像对谁都很在意,说不出“更”字来。甚至,他还想到了“咸通城七仙女”和“七美霸王花”……好像对她们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