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左丘薇妮打电话给金上登，她要去咸通城找妹妹诉苦，然后就走了。也就是说，她也没有杀害亲夫的作案时间。案发现场勘察认定，金上登跟某女三垒游戏后被杀，床单精斑和女性液体斑块，也是金上登和周三同床女人的，而那女人也没有作案时间。

    金上登“生植物”被清洗过。

    床单被换过，没有发现嫌疑人蛛丝马迹。

    这种情形和作案过程，跟吕尚的案发现场一般无二，跟两位凶手商量好了似的。不同的是，周四上午，左丘薇妮返回宝应城没有直接回家，又在外面疯玩两天，周六早晨才回家，这才发现金上登死亡在自家床上，这才报了案。

    金上登为金家旁系子弟，虽然颇受嫡系族人重视，但人死了，掌门人也就不管了。一号公子二号公子也都放手了。金家旁系族人本就没啥势力，加之又被金上登得罪了，也无人出面打点上下。

    若非金措刀了解金上登与吕尚连襟，两个案子可能有联系，要抢在霸王花前面破案，以为这是条捷径，请宝应城辖区刑尉分局帮忙，恐怕这案子也就归了辖区刑尉所了。刑尉所无力侦破这么大案件，也只能把案卷封存……

    宝应城这边案子已经无法进展。费进老太太认为金上登跟吕尚的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霹雳虎兴安中队”已经返回咸通城。在宝应城，“霹雳虎”跟“霸王花”打过几个照面，表面上寒暄的还算热情。

    “霹雳虎”知道，“霸王花”在宝应城拿不到半点信息，也有些“大大咧咧”了。

    他们谁也想不到，我那未来姐夫竟有鬼神莫测手段。

    不止拿到了“霹雳虎”掌握的所有证据，还被允许查看金上登尸体。赢扶禹亲自尸检，竟从死者“生植物”与“米青子库”之间褶皱中，发现一点点残液……我那未来姐夫本来想要亲自查验的，却被我姐给阻止了。

    我姐只是觉得她的破案经验多于七巧儿，七巧儿却一直忍不住啼笑，笑得虎刺梅都一阵阵脸红。一个还没结婚的姑娘，戴着一副专用手套，反反复复摆弄着那玩意儿，比挑选金戒指还仔细……了解的知道她工作认真，不了解的还以为她“爱不释手”呢！

    那点残夜自然全部取了出来。

    然后我姐他们谎称另一案子需要，又请宝应城刑捕方帮忙，找到了左丘薇妮在咸通城虞美人酒楼招的那只“甲鸟”，经过审讯得知——

    正如我那未来姐夫猜想的那样，如果左丘薇妮作案找“甲鸟”帮忙，那这个“甲鸟”一定是她从宝应城带去的，也许“甲鸟”独自前往咸通城……尔后，鸭子又独自返回宝应城。

    左丘薇妮生活在宝应城，咸通城怎么可能有“甲鸟”帮她杀人？如果有，那也一定是左丘颜娜的人，姐妹俩共用了一回。能帮忙做这种事情的“甲鸟”，光用钱恐怕买不来。

    案发时间前后，金上登家前院监控录像中，也没发现有人进出……但是，他们在金上登家小别墅后面发现了隐藏的便门，而后院监控录像早已停用多时……也或许他为了往家里带人方便，后开了这小门……

    也或许左丘薇妮用着也方便……

    而这次，也许左丘颜娜用着也方便了！

    如果姐妹俩互换杀夫的猜想成立，那么左丘颜娜也需人帮忙。于是，他们又找到了左丘颜娜来宝应城后的下榻宾馆，果然从监控中发现有“甲鸟”进入她房间，尔后男扮女装、女扮男装一前一后出了宾馆……

    案发时间后，左丘颜娜独自返回。

    这跟左丘薇妮在咸通城住在虞美人酒楼时一模一样……

    难道她们在高速公路服务区餐厅“闲聊”的就是这件事？不对，应该是她们早就计划好了的。如此精妙设计的案子，准备也需要一段时间。我姐他们决定返回咸通城时，还向宝应城刑捕方了解一下左丘薇妮现状……

    她已经在金措刀要求下，被秘密监控了。

    有消息说，左丘薇妮已经开始接手金上登名下产业……

    他们从咸通城赶来宝应城之前，左丘颜娜不也在吕家公司忙碌么！

    “她们已经不甘心跟丈夫一起纸醉金迷，要独自享受了。”返回咸通城的路上，我那未来姐夫玩味地说，“信仰缺失，如果不迷恋这些东西，只有那些每天辛苦赚钱、还要精打细算才能维持生活的人了。”

    驾驶执法车的虎刺梅插话：“有个问题我总是想不明白。姐妹俩互换杀夫，同一时间进行。虽然各自有了案发时间不在现场的证据，不也暴露了彼此在对方生活的城市么？不同样会引起我们注意么？”

    我姐略略思考一下：“不一样。如果我们没有发现床单被换过，就不会怀疑另有嫌疑人。即便姐妹俩去了对方生活的城市，但之前都跟老公吵架了，想要跟姐姐或妹妹诉苦，合情合理。因为心情原因事先没有通电话，也说得过去。”

    虎刺梅“嗯”了一声：“如果不是七巧儿妹妹的奇葩思维，谁也想不到姐妹互换杀夫上来，那就不能两个案子并一起……姐妹俩也就相安无事了。”

    “奇葩思维？我那是神思维！”七巧儿不服地嘟哝着，然后说，“还可以这样说，姐妹俩彼此到达对方城市，才知道走两岔了。但已经黑天，独自驾驶几百里，累了，就地住进宾馆，也说得过去。心情不好，各自找了‘甲鸟’，对这姐俩而言，合情合理。次日早气消了，各自返回，‘乘兴而来尽兴而归’没啥可挑剔的。”

    赢扶禹接话说：“至于夜里男扮女装、女扮男装出去，如果不被我们看出来，谁又在意呢？这是她们计划中唯一有破绽的地方，也许侥幸心理，或者把我们当成笨蛋了。”

    “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我姐突然看向虎刺梅：“你是说吕尚和金上登？”

    虎刺梅从后视镜偷看我姐和七巧儿一眼，咧嘴一笑：“也许吧……跟说相声似的……不如你们开一家‘夫妻侦探社’吧！”

    “胡说八道！”我姐瞪了虎刺梅一眼，尔后微微撇撇嘴。

    我那未来姐夫忽然闭上眼睛，跟睡着了似的，不理二美“打情骂俏”，假装听不懂。只是不知后备箱里那只戴手铐的“甲鸟”，现在感觉如何。把他放进后备箱，还是我那未来姐夫出的主意：咱们很有可能讨论案情，被他听了去不好吧？

    然后把“甲鸟”提起来……

    我姐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妥，最后还是没反对。

    他们刚回到咸通城巴望路54号大院，虎刺梅尚未停稳车，就见朱云荷朱忆多急匆匆跑下楼。车中三人微愣：向来沉稳的朱云荷急成这样，肯定出啥紧急事情了。

    朱云荷看到车上下来的赢扶禹，又跑来报告：“尤加利她们找到了左丘颜娜带去宝应城的甲鸟，正要抓捕时，狉狉猫的人到了还要抢人，发生了争执……”

    “你开车，我们一起去。七巧儿跟我走！”我姐看向虎刺梅，“开一路车，辛苦了，你把后备箱那‘甲鸟’提到审讯室，亲自看守！”

    朱云荷虎刺梅连声说“是”，一个进入驾驶室，一个去后备箱提人。

    朱忆多眨眨眼睛，跟着虎刺梅一起去了。

    这边轿车跟离弦的箭一般，已经冲出54号大院。

    进入审讯室的虎刺梅，把宝应城带回的“甲鸟”塞进“受审椅”，各种机关扣好，让朱忆多看守，急忙走向外面。回来时，车还没出宝应城城，她就隐隐感觉有“尸水（尿）”意了。以为自己承受得住，经过服务区时也未停车解决。

    结果，过了服务区不远就有些难以忍受。

    勉强坚持回来，哪里还能再耽搁！

    然而回来时，还没走近审讯室的门，就听见里面的朱忆多正在训斥“宝应城甲鸟”。她开始审讯了。虎刺梅的火气“腾”一下燃烧起来：

    本来要等赢扶禹他们回来才开始审讯，没想到她……忽然又想这妞自从卧底开始至今，一条有价值的信息也没捞到，反而泄露不少秘密，看来有点急不可待了。

    急不可待也不能破坏规矩呀！

    不守规矩，那要看什么人什么时候，还要看打破规矩的目的是什么，打破规矩的必要性有多大，值得不值得，还要考虑规矩打破之后是否需要建立新规矩……

    她正要推门进去阻止朱忆多鲁莽行为，已经摸到门把手的手突然停下：

    干嘛阻止呀？

    让她审吧，咋审都成。

    如能审出结果，那结果一定要上报给“霸王花”的头儿，再让七巧儿抹去朱忆多记忆……

    她还是守株待兔——白搭功夫，却省了“霸王花”时间。如果审不出结果……还有啥担心的！听她那火冒三丈的声音，不管能不能审出什么来，都可能采用不当手段。

    尤加利那边，既然能抓到左丘颜娜带去宝应城的“甲鸟”，说明这案子已到尾声。

    跟“狉狉猫”的PK不但要看谁能破案，还要看谁先结案，省一分钟时间都有价值。如她用了不当手段，被处分的是她，反正她是卧底，也不会久在“霸王花”工作。

    如因不当手段被停职，最好赶出“霸王花”，反而省心了。

    回到观察室，虎刺梅站在一面大玻璃前，向审讯室内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