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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持我头颅

    徐成坐在案牍前,静静的等待着。

    楚南天接下来的行动,他不会露面,他要做的,也唯有等待。

    外面的混乱似乎与他毫无关系。

    身前一阵空间扭曲变换,一朵血色的火焰出现在他手中,被绿色的源气隔绝着。

    他与李英莲有了交易,李英莲自然帮他开启了韩扬的飞梭。

    也如愿取出了这枚血焰之种。

    焰血蚁以武者气血劲力为食,仰赖于血焰之火,而一切血焰之火,都是由这枚小小的血焰之中启源而来。

    血焰璀璨,一簇簇火焰如同血色晶石一般,如固体,但又在流动。

    这东西该如何炼化入体内,他现在没想到太好的办法。

    他想要利用这个东西,解决掉他源武道源气和武道的冲突。

    忽然,外面传来混乱。

    “站住!”

    徐成起身走出去,看到一个半大孩子,衣着很是寒酸,室外寒冷,其却只身穿一件薄衫,上面还有几个破洞,露出全是冻疮的皮肤。

    被几名士兵围住,却是紧紧的捂住胸口,梗着脖子大喊,:“我有钱,我要进城!”

    徐成有些无聊,向下面喊道,“把他带过来。”

    片刻后,一个守卫将其带到徐成身前。

    【姓名】:盖赢

    【生命等级】:短命种

    【天赋】:武道★★★★、权谋★★★★★

    【天命剧本】:《纵横》主角(黑)、《开国太祖》主角(黑)

    【扮演剧本】:《儒道至圣》配角(黑)、《无双》配角(未开启)、《天下第一》配角(未开启)

    【当前剧情】:盖赢本为朝州万年府人士,元丰九十四年时,太孙恒以金丸愚戏百姓,盖赢与父母失散,后得知父母被姜月恒身旁的人射杀,从此怨恨大周皇室,远离京都,在云州时为背天之祖看重,成为都神府城主,其视大周皇室为仇寇,一心造反……

    徐成沉默了。

    好家伙,这小子还是未来的大反贼。

    不,转正的反贼得叫开国皇帝。

    那个王傅真该死啊,真的要坑死姜月恒了。

    王傅带姜月恒出城,不但将姜月恒坑进宗人府数年,还给姜月恒惹了一个这样的仇家。

    此刻未来的开国太祖盖赢显得有些紧张,站在徐成面前,呐呐问道,“这位大人,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此子有趣。

    但紧接着便看到盖赢忽然跪下,恭敬的说道,说道,“大人,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我父母还在城外,能不能把他们也带进来啊,我有钱。”说着将一直护在胸前的手取出,掌心摊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金丸出现在手中。

    徐成玩味的看着他,“想学武道吗?”

    盖赢眼睛一亮,想都不想的回答道,“想”。

    “以后就跟着我把。”

    盖赢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虽然不知道徐成是何身份,但看其左右,以及此刻展现的威势,便知道自己遇到了贵人。

    “多谢大人看重,只是我父母……”

    徐成摆摆手,“没事的。”

    “尉迟新,带他下去换身衣服。”

    一个年轻守卫赶紧上前,带着盖赢离开。

    他的父母原本应该会死在王傅手中,可王傅还会有机会吗?

    ……

    城外的混乱依旧在持续,甚至随着王傅洒下的金丸越来越多,加入的百姓人数更多,已经挤垮了数个棚户。

    那架金碧辉煌的马车上,传出来王傅畅快的笑声,“太孙,你快看,那个人看起来好蠢啊。”

    姜月恒有些心不在焉,他隐约觉得这样做不对,但似乎真的很爽。

    砰!

    马车撞到了什么东西。

    “哎哟。”王傅揉着脑袋,大骂道,“你怎么架的车,是不是想死了。”

    车夫慌忙解释,“公子,是马车车速太快,有人没躲开。”

    听到撞到了人,王傅竟然丝毫没有在意,反而眼睛一亮,从马车中取出一把小弓,“太孙殿下且做好,小的给您展示一番马上杀贼。”

    他举弓走出马车,站在前辕子上,怒喝一声:“贼人谁敢拦我?”

    却忽然发现,在马车前面,站着一个老人,其余的百姓早已远离马车。

    楚南天早已怒发冲冠,眉心紧锁,怒视王傅,“畜生!”

    王傅大怒,“老匹夫竟然骂我。”抬起手中小弓,一箭射出。

    没中。

    又是一箭。

    再不中。

    王傅大喊,“给我撞死他!”

    马车依旧滚滚而行,却在即将到达楚南天身前时,停了下来。

    一座冰城,浮现在马车之上。

    如山如岳,散发着极寒恐怖的气息。

    楚南天左手提剑,向前迈出一步。

    “奸佞小人!”

    说完这句话,他已来到王傅身前,“汝为首恶,当诛!”

    长剑斩下。

    远处一声大喝,“尔敢!”

    却见那冰城已然飘去,笼罩方圆。

    王傅不过十余岁,尚未修炼,如何能逃。

    血光洒落。

    楚南天一手提起王傅脑袋,继续向马车走去。

    皇太孙遇刺,混乱的城外骤然安静下来,但一面镜子,映衬着一座魔山,将太孙姜月恒与楚南天笼罩住。

    这发生在京都白玉城外的一幕,以暴风般的姿态,席卷整个京都。

    一道道无比强横的气息,皆是出现在头顶。

    他们看到镜子中的人影,纷纷面色大变。

    那是……楚南天!

    一道身材魁梧,一身甲胄的人影猛然大喝,“楚南天,你放肆!安敢行刺太孙!”

    姜月恒已经从马车中走出,或许是因为之前徐成斩杀王平的事,让他此刻再度近距离面对血光,心中竟没有一丝胆怯。

    “你是何人,要来杀孤?”

    看着站在前辕子上的姜月恒,楚南天面容沉肃,微微摇头,“我来救太孙。”

    姜月恒气急而笑,“救我?”

    楚南天忽的将长剑对准自己,抬头看向天边。

    “自古国之大乱,必起妖孽,皇统失德,民失其敬。奸臣用事,跳梁左右,欲秉操纵之权,动摇我朝国本。”

    “我问太孙,此撩当杀否?”

    姜月恒怔在原地,呐呐开口,心底的愤懑似乎被楚南天的一声声厉喝驱散,他扬起脑袋,“你到底是谁?是要来杀孤的吗?要杀便杀,哪来这些废话。”

    楚南天忽然收起脸上的怒意,变得平静起来,“君视民如草芥,民视君如寇仇,君不爱民,民不知有国,太孙将承大统,竟不知此理?”

    姜月恒如梦惊醒,他年纪太小,之前与王傅一起,虽察觉这些行为不对,但却不知自己错在哪里,此刻被楚南天骤然惊醒,他深深吸了口气。

    小小的身体弯腰看向楚南天,低下脑袋,“多谢先生,孤会尽力补偿今日所犯罪孽,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可愿来太子府,孤愿以师礼侍之。”

    楚南天面色沉肃,“原本是来杀皇太孙的,今日方知皇孙重重恶行,竟是受奸人蛊惑,请皇太孙谨记今日。”

    姜月恒微微屈身,“老师大可放心。”此刻他的心情,大抵平静了下来,他只是好奇眼前这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楚南天忽然长长辑身,拖动着那黑色的长袍。

    “昔者罪徒楚南天,行京都令之权,欺压百姓,鱼肉京都,贪污之巨,举世难寻,帝许我活命,叱我以行乞。”

    “罪楚不通帝心,不明皇慈,竟喊冤屈,以无耻之言,歪曲事实,妄图逃罪,实乃罪大恶极!”

    “其人枉称名士,此报应该,累及爱妻,皆为报应。”

    “生不如死十六年,回首种种,幡然悔悟。方知大周立国千年,罪大无过于楚,贤明无过于天子。”

    “罪楚失德,龌龊苟活十六年,竟使帝失贤名,十方竟不知天子圣恩。”

    “今圣恩慈,当可万古称圣!”

    楚南天猛然跪倒在地。

    “楚南天愧见陛下,今请太孙,携我面圣。”

    他竟然认罪了!

    在场人无不动容,十六年前楚南天以史无前例的贪污罪被抓,明眼人皆看出其为构陷,楚南天也一样如此。

    当日去职时,其连喝的三声‘天日昭昭’尚在耳侧回旋。

    今日竟然以如此姿态向太孙认罪。

    他今日以如此惨烈的姿态认罪,那么,昔日本就为他抱不平的朝廷官员,又该作何姿态?

    姜月恒面容呆滞,纵然他年纪再小,此刻也知道,事情大条了。

    便听楚南天继续说着。

    “恳请太孙,见得陛下,问他楚南天之罪,挫骨扬灰尚不得抵消,今日帮太孙清君侧,可消气否?”

    这清君侧,太过惊人。

    被李英莲挡住的人,面色闪烁。

    今日清太孙君侧,明日是否要清皇帝君侧?

    “今以楚南天之头颅,成就陛下千古圣名!”

    楚南天面带悲戚,泪流满面,提起手中长剑,以一种决绝的姿态,一点一滴的割开自己的头颅。

    换血武者的强大,支撑着他的动作。

    姜月恒木然,看着眼前这个一步步将自己头颅割下的老人。

    心底不知怎么的,生出无尽悲怆。

    这一切,真的如老师口中所言吗?

    楚南天虽未说收他为徒,但他却已认楚南天为师。

    “放肆,楚南天,你真的在找死!”

    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劲力纵横,将一切划开。

    魔山浮现,将一切阻拦。

    李英莲操控着问劫镜,面色沉重的看着一道道人影,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低于神宫的。

    索性徐成在其中镇了一枚舍利子,否则今日她根本无法阻拦。

    “真是个疯子,不是说要行刺皇太孙吗?怎么自己认罪了。”

    ……

    远处城门楼上。

    徐成静静的站着,如同一尊雕塑。

    耳边回响这楚南天的话。

    “徐成啊,我要用我的命,看看这大周,是否还有救。”

    “用我的血,看看这满朝文武,是忠是奸!”

    “若是一切悄无声息…”楚南天叹了口气,“你便求你老师……”

    徐成知道他的意思,若是这满朝文武,皆认为楚南天有罪,那么这大周,已命不久矣…

    用他的命,撬开所有大臣的嘴。

    “楚师慢行。”

    徐成心中默默念着。

    他已打定主意,若是楚南天的死,在朝堂上,掀不起一丝波澜,那他便就此从京都离去,培养盖赢。

    他本来的计划并没有这般惨烈。

    只是想要让楚南天行刺皇太孙,斩王傅。

    其后万民状告皇太孙,届时皇统失德,一切罪责皆在内党,内党太监一年的禁闭是免不了的。

    但如今楚南天的姿态,便是要以绝强的大势,彻底的将内党掀翻。

    可以预料。

    明日的朝议,将会是一场席卷天下的风暴。

    元丰帝一个处理不好,九州十八郡必然有无数野心勃勃之辈,以皇帝失德掀起战火。

    楚南天的案子,元丰帝已经到了不得不翻的时候,还原真相,为了皇家威严,一切罪责皆在内党。

    身为内党党魁,王仁首当其冲遭到清算。

    ……

    将视线拉至京都最上方。

    便会发现,这座古老的白玉城,有些沸腾。

    一道道疾驰的身影飞速的向城外冲去,其中有军队,有游侠,甚至还有太监,就像是一只只小小的蚂蚁一般,向城外奔去。

    同时,也有一个个孤独的人,逆行入京,将最新的情报汇总给城内的贵人。

    入城的人与出城的人儿,就像两个泾渭分明的河流,永远不会交汇。

    ……

    泰王与秦王的关系不差,两人算是仅有的二代皇子中,关系融洽的存在。

    一颗巨大无比的青桐树下,除了两人以外,还有一个充满英气的女子,过分的英气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美貌。

    皇家占据天地最大的气运,武道修行除了废物,就算是磨时间,也能达到法身境。

    所以第二代皇子年纪虽大,但丝毫不显老态,看上去仿佛四十多岁一般。

    一阵风吹过,一阵树鸣之音在那颗参天的青桐树上浮现,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

    悠悠悦耳,如蒙天音,心境如台,不染尘埃。

    女子一身劲装,眯着眼睛,“两位哥哥,我这青桐树音不错吧?”

    秦王微笑点头,“当年我就说父皇偏心,这青桐宫如何都不给我住,果然,皇妹一出生,便被父皇赏赐了青桐宫。”

    泰王同样赞叹道,“果然如此,传言玉京山洞明真人曾在这颗青桐树鸣悟道,突破天人,日后皇妹这里,得常来啊。皇妹可不许嫌弃你两位哥哥啊。”

    女子便是元丰帝最宠爱的公主,人称玉凤公主。

    “哈哈哈,哥哥说的哪里的话。”她形态颇为粗野,丝毫看不出一丝女子的娇弱。

    就在这时,三人同时停下手中动作,侧耳聆听,片刻后,纷纷变色。

    泰王、秦王一脸古怪。

    玉凤公主则是一脸愤怒,她一个女子,兵器竟是颇为沉重的凤翅镏金镗,“贼人敢害我侄儿!”

    ps:这章有点难写,中午没写出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