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真相
“你刚刚好像说过,他们不是你的手下,你也不能强迫他们做什么。”
沈忧之看着一哄而散的人群,又瞥了老刀把子一眼,说道。
“我只是和伱说了一句话,并没有强迫他们什么。”
即便谎言被当场戳穿了,老刀把子也丝毫不觉得尴尬。
“随你怎么说都行,只是莫忘了我们之间的赌局。”
“你放心。”
话已至此,沈忧之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和公孙兰一同转身离开了这座幽灵山庄。
头戴斗笠的老刀把子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深邃的双眼中泛出异样的神采,不知内心在琢磨着什么。
回去的路上,沈忧之并未碰到之前拦路的石鹤。
对方似乎是有意在躲着他。
而离开幽灵山庄之后,公孙兰也终于可以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那个神秘的老刀把子,究竟是谁?”
“是木道人。”沈忧之直言不讳。
“是他?!”公孙兰下意识便发出惊呼。
木道人乃是现今武当掌门石雁的师叔,也是武当辈分最高的长老,在江湖上的名声和威望更是非同凡响。
已然功成名就的他,为何要在暗中建立起这么一座幽灵山庄,又为什么要聚齐那一群江湖败类?
这种事若是败露出去,非但他一辈子积累的名声会毁于一旦,甚至整个武当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沈忧之见她百思不解,随即又将木道人的往事一一讲述出来。
公孙兰听得越多,眉头便皱得越紧。
“木道人在江湖上的名声早已如雷贯耳,他为何还要执着于武当掌门之位?”
木道人乃是武林名宿,早已功成名就。
现如今他在江湖上的声望,已经胜过武当掌门不知多少。
掌门的名头对他来说,根本就没多少价值。
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执着于此呢?
“更何况,他已经年逾古稀,即便当上掌门又能如何?
为了这个目的,甚至不与自己的亲生儿女相认,这样真的值得吗?”
公孙兰不明白,木道人心中的执念究竟从何而来。
“值不值得与价值无关,只在于人心。”沈忧之如此说道:“就像人长大了之后,依旧会时常怀念起小时候不小心弄丢的玩具。
在别人眼里,它或许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但在自己看来,那是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所以木道人真正追求的,并非是武当掌门带来的名声和地位,而是为了弥补年轻时的遗憾?”公孙兰似乎明白了些许。
“不错。”沈忧之微微颔首。
最开始的时候,木道人其实并没有创立幽灵山庄的想法。
因为他本已将自己的那份遗憾传承给了自己的徒弟石鹤,希望石鹤能成为新一任的武当掌门,替自己弥补当年的遗憾。
然而不幸的是,石鹤也犯了和木道人一样的错,所以也没能成为武当掌门。
直到自己亲手培养的继承人也失败了之后,木道人才开始产生了创立幽灵山庄,发动“天雷行动”的想法。
因为他没有时间去培养再下一代的继承人了。
“木道人把老婆嫁给了自己的徒弟,却又被老婆戴了绿帽子,你说他们俩到底谁对不起谁?”
不得不说,女人的关注点总是与男人有所不同,对这种复杂伦理关系更是格外关注。
所以在了解事情始末之后,公孙兰对老刀把子暗中创立幽灵山庄的举动没有过多评价,反而对他与沈三娘之间的旧事很感兴趣。
沈忧之听到她的问题,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有那个叶凌风,先是被师傅逼着当了活王八,然后又反过来让自己的师傅当了老王八.”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公孙兰还是自顾自地开始了思辨。
而且她思考的问题,基本都围绕着木道人、沈三娘以及叶凌风三人之间复杂的伦理关系。
“走了!”
沈忧之对这种事毫无兴趣,当即便出言打断她的思绪,然后继续大步前行。
回过神来的公孙兰见状,立即快步跟了上去。
但是在回去的路上,她仍旧时不时地和沈忧之提起那些古里古怪的伦理问题。
数日后,小楼
沈忧之刚回来没多久,陆小凤就再次找上门了。
“我还是头一回知道,想见你一面竟是这般困难。”陆小凤忽然发出感慨。
过去只要他来这小楼,柳梦寻就一定会在这里。
然而最近的这些日子,他非但见不着柳梦寻,甚至连半个人影儿都看不到。
面对陆小凤的调侃,沈忧之不疾不徐地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开面儿上的浮叶,然后浅呷一口。
“像你这样的大忙人,若是没遇上棘手的麻烦事儿,只怕也不会急着要见我。”沈忧之一语便道破了陆小凤的来意。
“你猜的不错,我就是急着找你帮忙。”陆小凤也十分大方地承认了。
找朋友帮忙本就常有的事,有什么不能开口的呢?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最近实在是没有空。”
沈忧之还未等陆小凤说出事由,便率先拒绝了他。
这倒令陆小凤有些诧异,以前他来找柳梦寻帮忙,对方总会施以援手,还从未像今天这般断然拒绝。
“我可还没说是什么事呢!”陆小凤有些无奈。
“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没有时间。”沈忧之解释道:“下月十八,我与木道人之间有一场剑斗,地点在钱塘江潮之上。”
“剑斗?”陆小凤顿时一惊,追问道:“你们何时定下的约定?”
“几天前。”
几天前
“所以你前几天不在家,就是去找木道人了?”陆小凤恍然大悟。
“不错。”沈忧之点了点头。
“木道人的武功虽然也位列绝顶,但你既已领悟‘极发藏意’的第四境,还有与他一战的必要吗?”陆小凤又问道。
在他看来,如今的江湖,唯有舍弃凡性的“剑神”西门吹雪可与柳梦寻一战,其余人似乎都差了一线。
“木道人的武功,绝不弱于西门吹雪。”沈忧之如此说道。
陆小凤闻听此言,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他曾与木道人交过手,也曾以自己的“灵犀一指”夹住了木道人的剑,并没有感觉出对方的剑法能与西门吹雪相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