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认错人了！”

    刚才还满面红光的陈玉龙话都说不利索了，扭头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林小芳，满是不甘的战略性撤退了。

    “唉？帅哥别走啊！我看你是真的眼熟！”

    其实江洋也拿不准那天晚上看到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不过他也只是好奇的问了一问。

    陈玉龙这才感到一阵后怕，尽管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双腿发软，愣是强撑着加快脚步，很快就消失在人群外了。

    江洋走到林小芳面前掏出手机，

    “要不要打个电话？”他想着遇到这种事总得通知一下男朋友吧。

    “不要！不能报警……”林老师声音明显低了下去，和江洋也没想到一块。

    “我说要不要给唐老师打个电话……”

    “不要！”这次林小芳的声音更加坚决了。

    “那……”江洋挠了挠头，“我早上到现在就喝了瓶酸奶，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先去吃饭？”

    ……

    二高门前的这出大戏很快就闹得沸沸扬扬。

    男生们晚上卧谈会的内容开始变得五彩缤纷。

    本来之前还顾及林小芳的老师身份不敢太过分，现在这群青春期的小屁孩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什么难听的话都敢讲。

    作为事件的直接目击者兼参与人员，江洋却是一点存在感也没有。

    毕竟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而大家对小芳老师的兴趣远比对江洋要大的多。

    更何况身为参与者的江洋也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能靠猜。

    没办法，林小芳不愿意说，他也懒得问。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这是江洋重生一世后最大的感受。

    既然林小芳不愿意自己过多的介入，那他还是安静当一个吃瓜群众好了。

    有传言说林小芳和唐老师分手了。

    林小芳有一个月没来上课了。

    传言说校长在一个女老师的陪同下专门找林小芳谈话了。

    传言说林小芳辞职了。

    ……

    “江洋，这是《情绪的解析》的大纲和摘要翻译，总共12W字。”

    “啊？”

    “我明天就要走了，临走前就想着把这本书翻译完……”

    这是江洋时隔一个月后再次见到林老师，气色看起来还好，只是整个人清减了不少。饶是如此，包裹在毛衣下的上围仍是鼓囊囊的。

    所以说天赋这种东西真的是与生俱来。

    “老师你要不要进来喝口水……”

    “不了，不了，我就想着把这翻译稿早点交给你……”

    林老师嘴上说着不进门，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江洋一拍脑门，

    “老师您留个银行卡号……要不咱现在就去银行，我把稿费转给您……”

    江洋又翘掉了晚自习，和前二高女神漫步在河边，主要最近的ATM得过河才能走到。

    “老师您准备去哪啊？”

    “去外省吧……现在也不是招聘季，等年后了看看有没有机会……”

    “还是当老师吗？”

    “不一定吧，我这个专业做外贸也是可以的，实在不行就去干销售呗……”

    在这个时代，销售仍然位于各行各业鄙视链的底层。

    江洋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林老师在批发市场吆喝着“外贸尾单”卖衣服的场景。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江洋，你相信我吗？”

    “啊？”

    “我真的没有脚踏两只船，我是和陈玉龙分手后才和唐老师交往的……”

    她随后自嘲的笑了笑，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江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以他两世的经验来看，国人对男女之事的接受程度是随着时间慢慢开放的。

    要放在二十年后，林老师身上这点事根本就不叫事，还会有一群小姐妹站出来支持她“勇敢找寻真爱”。

    自由恋爱，发乎于情，这有什么好指摘的呢？

    然而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后阅片无数的张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以前看片遇到漂亮姑娘只觉得可惜，清清白白的身子怎么就这么糟蹋了呢？现在哪怕是看电视看到漂亮姑娘也觉得可惜，这么好看的皮囊，怎么就不能下海呢？”

    劝妓从良，逼良为娼，男人自古以来都热衷于干这两样种事。

    尤其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摩身边的漂亮女性。

    所以小芳老师才说，事实怎样已经不重要了。

    在她陷入这场男性恶意的集体狂欢时，从一开始就已经跌落深渊，且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了。

    林小芳也想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最值钱和最不值钱的东西都是脸面。

    其他都是虚的，只有实实在在拿到手里的才是真的。

    所以她才会厚着脸皮来找江洋结稿费，她知道江洋写小说赚了不少钱。

    在将厚厚一沓人民币揣入宝中后，她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把过去的身份与羁绊都吹散在了空气中。

    “江洋，你会喝酒吗？”

    ……

    江洋不太会喝酒，但奇怪的是每当二高有老师要离职，都会想找他喝酒。

    要说04年的二高工作稳定且待遇优厚，近几年只有退休的老师基本上不见离职的，唯二的两个都让江洋给遇上了。

    他也只能感慨自己这只小蝴蝶把二高的老师们都给吹偏了。

    林小芳也不会喝酒，几杯啤酒下肚后就又在江洋的小屋里开始了梨花带雨模式。

    “我做错了什么？唐正宏居然不听我解释……”

    “陈玉龙就因该被抓起来！可是他80岁的奶奶去我们家求情，我小时候还吃过她做的荷包蛋……”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江洋！你是不是也盯着我的胸看过……”

    “咳咳……”江洋被这啤酒辣的差点喘不过气。

    最终江洋费了老大力气才把林小芳扔到了以前大勇睡的床上。

    林小芳属于那种看着有肉实际上也真有肉的。

    夜里自觉禽兽不如的江洋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睡不着。

    于是他连夜给大勇打了个电话，

    “我觉得咱们战旗也应该考虑发展一下国际业务了……要招几个英语专业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