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开始吧，我先简单问你几个问题。”教练正准备开口，此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稍等一下，我接个电话。”他不紧不慢地摸出了手机。

    叶涵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真的？他答应了？”教练猛地站了起来，情绪十分激动。

    “条件？你就跟他说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他能来。”

    “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的他依然激动万分，眉飞色舞地表情显露无疑。抬脚刚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这才想起叶涵还在这坐着呢。

    “不好意思啊，我们的试训不用继续了，我们已经签到合适的选手了，来的路费会给你报销的。”教练回身说道，面部的表情由激动转为了些许的不耐烦。

    “啊？不是说试训完就签合同吗？”叶涵看他一阵激动，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惊讶之余不免皱了皱眉头。

    如果这次试训没成功，同时也代表着下个赛季复出的想法成为了泡影，自己等了整整五年，为的就是这一天，此时对方突然反悔，吃相难看至极。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知道我们签了谁吗？郑哲锐！人家可是去年的新人王，成为顶尖选手那就是指日可待，难道你比他强？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拿着钱赶紧走吧。”

    说完便掏出钱包拿了一张一百递给叶涵，神情满脸的不屑，不耐烦的感觉又增添了几分，此时叶涵就像路边碍脚的垃圾，只想赶紧踢开。

    “我看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对方既然摆明了态度，留下是不可能了，和他争吵也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教练看叶涵不准备纠缠，把钱重新放回钱包之后扬长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叶涵有些手足无措，新赛季即将开始，基本所有战队都上报了人员名单，此时再想找到队伍实在是难上加难。

    叶涵出了门正准备离开，这时旁边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

    “老板了不起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男人被两名保安拖出来的同时怒气冲冲地朝屋里喊着，双脚不住地踢着空气。

    “放开我！我自己能走！”来到走廊后程潇叫道。

    两名保安随即放开了他，紧接着满脸堆笑地说：“程经理，您就少说两句吧，再这么闹下去，兄弟们也不好办呀！”

    “是呀！是呀！”

    “行了行了，这件事和你们没关系。”程潇甩甩手说道。

    毕竟之前都是一个俱乐部里的员工，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倒也不会真让谁感到难堪。

    叶涵无心八卦，转身就走。

    程潇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抬头一望却是看见了正在离开的叶涵。

    “哎，等一下。”程潇连忙叫住叶涵，快步跟了上去。

    听见有人叫自己，叶涵停住了脚步。

    “试训怎么样了？”跟上来的程潇问道。

    因为之前看过叶涵的资料，所以知道他今天来试训，但是一直在办公室里“忙活”的他自然是不知道结果的。

    “来了个高手，就没签我的必要了。”叶涵苦笑道，眼前这人自己没见过，不过刚才从几人的对话中听到貌似是个经理。

    “你是说郑哲锐吧？老板就是脑子有问题，自己不培养新人，年年花大价钱买选手，成绩却是一年不如一年，不过郑哲锐确实是个好手，实力不容小觑。”

    虽然对老板的行为感到不满，但作为经理的他自然知道战队准备以郑哲锐为核心打造队伍就是因为他那足以媲美顶尖选手的实力，不过这些的前提条件是郑哲锐答应过来。更为关键的是，这才是他的第二个赛季，未来可期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过分。

    “他确实很有潜力。”这人叶涵也知道，出道第一赛季便展现出不俗的实力，拿到了季后赛四强的好成绩。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程潇也苦笑着摇了摇头。

    叶涵听后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再结合这人说的话，顿时恍然。

    “一起走吧。”程潇说。

    叶涵也没推脱，不走还留下来吃饭啊？

    现在是腊月底，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人们说话时总是伴随着薄薄的雾气。街道上大雾漫天，能见度的降低导致汽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仿佛一首不太熟练的乐章。

    两人双手插兜一前一后走在街上，一个试训没过；一个被开除，都有些心猿意马，只想这样漫无目的地一直走下去。

    “你接下来什么打算？”走在后方的程潇问。

    “先找个工作吧，下个赛季肯定是打不了了。”

    本来和白雨俱乐部已经谈好了，来试训就是走个流程，试训结束直接签合同，因此没联系过别的战队，谁知对方却临时反悔。

    “脚踏两条船，他们这么干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不过我觉得你没加入倒也未必是坏事。”程潇接着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叶涵听出了程潇话里有话。

    “这支队伍已经烂掉了。”

    “你们上赛季不是进入季后赛了吗？虽然八强就被淘汰了。”

    “这支战队本有争冠的实力，老板却只顾眼前，虽然找来了郑哲锐补强战队，但是治标不治本。再加上一个自命不凡的教练，训练计划就是让队员每天打各种各样的训练赛，却极少复盘，看似辛苦，其实全是做了无用功。但他深得老板信任，我这个经理在他那都说不上话。”程潇忿忿不平。

    “不过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程潇接着说道。

    “不复盘的话就像很多人常年卡在白银黄金一样，就算打了几千场，如果不去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那他只能一直待在白银黄金。”叶涵打了个比方。

    “你是在说我吗？”

    “你怎么了？”叶涵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不明所以。

    “我段位黄金三！”

    “呃......其实黄金也挺厉害的！你说是吧？”叶涵尴尬地笑了笑。

    “扯淡！”程潇显然不接受黄金厉害的说法。

    “我的手速是硬伤，典型的脑子学会了手还没学会。”程潇接着说道。

    “那确实没办法，手速这东西很难提升，不过你可以找到适当的方法进行练习。”

    “算了吧，我又不打职业，练不练的也就那样了。”

    “那你呢，接下来什么打算？”叶涵同样问了这个问题。

    “我准备把家里的套间租出去，自己做老板，不在这里受这个鸟气！”这时脚边躺着个易拉罐，正想一脚踢飞解解气，想了想后最终还是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谁这么没素质！”程潇叫道。

    “如果你要找工作的话，我这里差一个前台，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包吃住，干不干？”程潇问，他想拉一把这个和他一样的“沦落人”。

    “行啊，包吃住就很好了。”叶涵觉得很满意，正愁着找工作呢！

    “那我们直接去我家吧，你去路边拦个车。”刚收了个员工，立刻就支使着去干活。

    随后叶涵如同商场门口的充气人偶一样，在路边疯狂地招手。因为雾气的原因，只能看见车灯，看不见车身，于是就来一辆招一辆，是不是出租车先停下来再说。终于在“人偶”的辛勤工作下，两人如愿地打上了车。

    一路上程潇开始喋喋不休地跟司机交流着前方的路怎么走，显然他家的偏僻程度已经高到连出租车司机都找不到的地步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路也是越走越窄，双车道变成了单车道，视野里为数不多的建筑也逐渐地变少，到最后只剩下了一栋楼。

    下了车，一栋三层小楼屹立在眼前，精致的装修下像是一栋乡间别墅，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仿佛是一处世外桃源，让人感到一路上的颠簸倒也算值得。

    “哟，富二代呀？”叶涵有些惊讶，程潇看上去不超过三十，显然这么一栋楼不是他自己打拼出来的。

    “我要是富二代，还去俱乐部受气？我直接让老板滚蛋自己做老板，这是家里传下来的。”

    “有这么一栋楼还不算吗？”叶涵有些疑惑。

    跟着程潇进了楼里，来到大厅后里面的装修比起外表更加奢华，各种家具应有尽有，对于这些叶涵那是见都没见过，看得他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你以后就在这里工作，上班时间是九点到五点。”程潇指了指大厅里的一张前台桌，桌上还有台电脑。

    “平时就是接待一下租客，带他们参观一下房子。没事的时候就用电脑打打游戏，既然是职业选手，那当然要保持状态的吧。”

    “谢谢老板。”叶涵笑了笑，能打游戏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对了老板，你叫什么名字？”叶涵此时才想起来还不知道老板的姓名呢。

    “忘了说了，我叫程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