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慈悲相泽被苍生
……
“庆幸于他们百密一疏,但大家需要治疗……”
简陋的医疗场所挤满了人,当林延安独自和病人一起,等待了几十分钟。
一个跛脚的女人、一个断臂的男人、一个死人、病人和老者,一行人显得消瘦,面色苍白。
这里还是挺乱糟糟的。
毕竟走过大堂,后面就有锯木头的声音。
别误会,这位大夫高瞻远瞩,里不仅悬壶济世,还开办了丧葬服务。
“多亏了那些野人。”女人独自一位坐在大堂的一把椅子上,她把一条腿轻轻的搭在另一条腿上。
病人用臂肘撑着膝头。
死人就用手捂住了眼睛,他这样躺了片刻。
林延安站立起来,低头说:“真正的原始人,可不会有这样的据点。”
不过,他们依然有些野蛮习性,时常会用惊恐的目光向四下环顾,不像常人那样,而且语言晦涩。
【学者?有意思。】
林延安看着这些医护人员,迈着急急匆匆地脚步。
他们经过走廊,到目前的后院去,往往有两种,一扛棺材,二拿草药。
能够止血的墨绿药膏。
在火光暗淡的房间里,它通常要稍烤,然后外服。
人们彼此窃窃私语,声音若断若续,大概是感慨它对伤口的神奇特效。
“哔哩哔哩?”
“玛卡巴卡!”
“呜呜莫加。”
每当有人开始聊天时,林延安都根本听不懂。
语言学精通又不是智能翻译,再者,现在这副身体,机能好比行将就木者。
对于这些野人发出的微弱声响,他始终就寂然无反应,勉强从那洋溢着疑问和兴奋的目光判断罢了。
『触发任务:好感。』
『任务目标:帮助猿人钻木取火吧!少年。』
『任务奖励:火之呼吸(一位神秘而慷慨的赞助者,可你却爱理不睬的)』
新的触发任务?
“哦。”林延安对此见怪不怪,照做而已。
至于火焰为何能够增加这群猿人的好感,大抵因为火焰是十分伟大的进步。
看看这种朴素的手法。
“我能够帮你们吗?”林延安俯下身子与他们平视。
此时,蹲在草棚下的两个猿人被吓了一跳,显然之前没注意到这家伙。
“咕噜……”
『相互同声翻译福利启动:你在说什么?』
随意站立且毛发旺盛的猿人说:“你要帮我吗?”他手里捧着木屑,面露困惑。
另一位正在用一根削尖的木棍,垫下一块未经打磨的小型木板,并且利用了麻绳固定的弓钻辅助。
摩擦可以释放热量。
在凹槽处,放入沙石、木炭、灰烬、木屑、干草。
放高锰酸钾和白糖更好,毕竟这其实就是为了让空气可以在摩擦时流通。
而满足这些前提条件之后,拥有一定的耐心,就可以产生火花了,林延安于是一脸真挚地看着他们。
索性,有限归有限。
但是这种基本的生存知识,仍然是略懂一二。
“可。”一个年老的满脸彩纹的神汉路过,对着有些稚气的二人发号示令。
命令是注定的,不可逾越的,因此,林延安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完成了钻木取火的任务。
过程也很简单。
先是慢慢地前后搓动,等待干燥的木块升起火绒。
这个时候,可以着手铺一层木屑,使用三条草绳编好的弓钻很是结实耐用。
林延安沉思起来。
“我的几个朋友,他们都服用过药物了吗?”
“服过了。”神汉就是这里唯一的大夫,所以他的发言,象征了绝对权威。
“是真的?”
对此,老汉点了点头,紧接着把理由娓娓道来。
“一个患有梅花病,治不了,一个伤口有些炎症,治好了,一个死了。”
“还有一个,肺结核。”
“有一个中风……不过,全都长期营养不良。”
自称为学者的老汉,是这一人群里,少数几个穿了简易白麻衣裤的人。
为了御寒。
老汉也外套了几件兽皮披肩,毕竟衣服比较单薄。
“谢谢你们。”林延安赤膊上身,冻红的脸庞露出了文质彬彬的笑意。
【叮~~~】
『火之呼吸:多么微弱的火种,都有喜怒哀乐。』
林延安不疑有他,只是动动指头,严肃地刮刮鼻梁,表示一定程度的赞同。
“学者,你来自哪?”
“猫猫妖族,我被派来帮助这些附庸氏群。”
“烽城,与你们是敌人?还是朋友?”林延安听到他明确的解说,反应道。
神汉拍拍头顶,把乱毛捋平,面部表情呆板地说:“西戎国?我们坚定的追随兵主及云海七神。”
这么讲,阵营不同。
简而言之,人之国五朝五帝各有信仰的神学。
但基本都奉行弱肉强食的精英主义,以至非常务实,没有构建出所谓神系。
不过把时间挪移到一千年前,誓言大陆的生态位,完全被一个大一统王朝占据,唯纯血和混种区分人。
云海八神?
“你们的家园如此简陋,远方的敌人又如此。”
“哈哈,因此我们欢迎每一个人,无论反蓄奴,还是单纯想交个朋友。”
半明半暗的天下,神汉前面,只点着两堆长明火。散发着归家的温度,这个小聚落,还摆满了许多工具。
学者保持着平静。
青年也没有自讨无趣,说什么想要干翻奴隶制。
“我可以帮什么忙吗?”他轻轻的地一按地面,跳起身来,轻言道。
学者就像一匹干瘦的,劳累过度的驿站老马,且聚精会神地说:“诸天神佛,正在经历一场浩劫。”
“我们肉眼凡胎,虽然无法看透,但兵主有两只眼睛,一只悲悯,一只癫狂,几度识破云层上的诡谲,这次,或许是皇天已死。”
他的目光滞然不动。
学者直视天空,暗淡的夜幕又何尝不想圆月呢?
春初,这个大约有三十人的氏族聚落,隐匿于山林,巩固起一圈荆棘篱笆。
……
“同志,你们是愿意跟着他走?还是留下来?”
火之国对于流亡他乡的同胞,他们一般都是以同志相称,表明都愿意回家。
然而,面目铭记着苦难的老人这番提问,并没有第一时间受到人们应答,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犹豫。
氛围干直了很久。
本来因为青年突然离开,没了安全感的女人。
她现在就抱着死人的脑袋,蜷缩在椅子上,尾椎骨抵着厚实的幕墙。
“咳咳,但是,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强大的盟友吧?”脸色惨白的病人平静下来,“好心肠没用的。”
“况且……”
病人不说话了,显然是珍视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正经的谈一谈吧。”老人说道:“大商书院和四凶控制了我们这么久……”
他的言下之意,就不说心肠歹毒,毕竟确实不能只靠蛮力猛冲,藏在暗处的成功,往往需要战术。
“要不留在这吧?”断臂的男人点出了问题所在,“他要饿死我们,夺走我们的钱,让我们流血,最后自己享福。”
“……”
女人摇了摇头,“所以,我们该怎么做那?”
对方这种话,听起来就挺伤人心的,幸亏在场的要么听不懂,要么没时间。
女人于是低垂了头脑。
“凭我们有智慧,他们这些野人怎么会不需要?”
“额……得分化他们,使他们变得依赖我们…...然后砍下头目的脑袋。”
“邪恶的文朝人,不值得怜悯。”老汉瞥了一眼女人腿上,死者走得很安全,尚且没有特别酸臭。
对于四人来说。
文朝的奴隶制固然值得痛恨,但送死却不明智。
“对啊,我曾经在农场工作过,可以给他们提供更好的食物来源。”病人道。
“老夫以前负责为军部采药,把这的贵族解决掉,以后的烂摊子,就只有我能处理。”那白胡子道。
独臂男子眨眨眼。
“实不相瞒,我以前是个盗贼,兴许可以……”
“不,这样不好吧。”女人看着几位交头接耳的,便有些软弱地提议。
“不该伤害无辜。”
“比如那些野人?他们是茹毛饮血的动物罢了。”
“我们这些奴隶又怎么办呢?每天都有数百名无辜的同胞,被他们奴役。”
“是这世道有问题~”
女人以为就这样坐着休养,终归打算回家一事。
“哦,不,小心点,我们破坏不了奴隶制,还对付不了这些原始人吗?”
“这就能拯救我们了。”
“如果尝试成功,我们就可以去拯救同志们。”
这些人一言一语的,完全就没有把这些忙碌的原始的救命恩人,放在心头。
“不,不了,都是人。”
“我们才是人,他们?连什么是反驯奴都不知!”
病人顿时有些争执的气急了,他觉得双方都是同胞,为什么不该互帮互助?
“我们是娲皇与紫帝的后裔,那些邪恶的文子,吸血虫!即便未开化的,但既然身在这里,就是有罪。”
对此,女人满头冷汗。
“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到底我们才是同志。”
虽然,独臂男子也对自己的血统有一种深入骨髓的信仰,但他也觉得激进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老人。
看着目前这一切,他眼里有种诡异的光芒。
那是阴谋诡计的神采,可能是他需要这些帮手,但又怕这群人不好驾御。
“小同志们,我们都是被命运迫害的光之民,我们只能互相依偎,没有抵抗能力的活,生不如死。”
他眼神慈祥地张臂。
五个坐在角落里的火之民,与他初相见。
或许,普天之下,四海以内,没有奇怪的生物,只有狭隘的人心。
他们想要快乐与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