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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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獓狠斗兽场(上)

    斗兽场,前排。

    “来来来,斗兽场重开大酬宾,大家踊跃参与!”

    一位灰黑色短衫的长脸男人一开口,像是吃了很多香料,吐出了悲惨的游戏。

    “怎么个玩法?”

    有人问了,当然他就要回答,但他不急着回答。

    等人们再三追问的时候,他才缓缓说:“开盲盒,大家喜不喜欢?”

    他神情夸张。

    顿时,周围人群一顿嘘声,好不满意的样子。

    “这地方本就是你们的管辖范围,但要是弄什么黑庄,我们又该如何?”

    有人理智未泯。

    “好戏要上演了呢!”长脸人非常大声地喊了一句。

    只见,人们望着最底层的那方广场,人们一堆堆被通道门吐了出来。

    “这次的盲盒,你们可以用东西来交换,从而提前知道情报,全部情报!”那尖锐而高亢的声音又来了。

    有人才疑惑地转头。

    “真是绕了一大圈,不就是想敛财吗?”

    “对呀,对呀,又要我们买筹码,小心毕方女神驾到,她可是才烧过王宫。”

    “慎,现在不兴谈火。”

    然后,刚刚说出违禁字的人,被路过的士兵架走。

    “哈哈哈,现在不是谈论那件千真万确不幸的事实,猎杀表演才好看!”

    不论人们对此想法如何,由于这一段小小的插曲,已经陆续有些惨叫声出现在建筑内了。

    “该怎么换筹码?”

    “一切!你们所有的,甚至包括亲人,朋友。”

    长脸人手舞足蹈,表情扭曲,但是语调却具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特殊魅力。

    仿佛是蛊惑人的术法。

    所以,时至今日,也就所剩无几的人们犹豫不决。

    这座大金国最早的斗兽场,在可以说是美男子的长脸人经营下,热闹了起来。

    “那拿旧器物可以吗?”

    “没有问题,你甚至可以拿那些古代的遗迹。”

    这一下,人们先前的疑虑,几乎一切都淡然无存了,有人于是开口。

    “这只玉镯子可以吗?”

    “没有问题。”长脸人想当然的说道。

    然后,他骨节修长的手指,伸进了左边袖口,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白盒。

    “啊啊啊啊!”

    不只是场下人的惨叫,场上的观众也叫了起来。

    原来,身著羽纱长衫的长脸人一抓住玉镯,面对这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

    他直接用力把它摔粉。

    “买定离手!”他扯着嗓子道,手指高举天。

    短袄帮、无袖帮、外罩披风的贵族妇女,一个个都流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

    “盒子里有五十万。”

    长脸人语调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五十万?”那位短衣妇女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略有腹诽。

    要知道,一个没有采邑的贵族,即便是能够大赦天下的大王,轻易都拿不出五十万,即便是铜钱。

    这可是白给!

    有这么一瞬间,妇女的眼神忽然变得贪婪了些。

    她焦急地抓过礼盒,盲目的拆开封条,废除那些玲珑可爱的丝绢。

    “天啊!”

    “真的有五十万!”有一些眼尖的路人跟着附和。

    这下,即便是身披袈裟,手拿法杖的和尚,也开始朝这里投来注意。

    一张四四方方的白纸。

    上面不仅填写着印章和黑字,还有一串简体数字。

    五十万整(单位:铜钱),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生意没有这么做的!

    “想不想获得更多?”

    长脸人仿佛全身柔软顺滑,随手接过她手上的纸。

    “下一份,如果你愿意交换,我不妨告诉你,五百万!”他一脸微笑道。

    “啊啊啊啊!”

    “今天,獓狠场不仅有压轴戏,还有福利回。”

    他讲了一些奇怪的词汇,但不妨碍人们的理解,反正就是撒币。

    “可真是难闻!”

    一位抱着白色小狗的妇人上前,看打扮像贵族。

    “看到这串珍珠项链了吗?”她就像是炫耀一样,拽下了脖子上的装饰物。

    之前那中年妇女,或许他家里有些财产,但是,绝对没有这位贵族女士那么的豪横,因此不敢招惹。

    “不,这不值。”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拿你的爱宠来。”长脸人把支票递走。

    “你敢?”贵族女士指着他的鼻子,手指隐隐约约间凝结出冰晶。

    气温一下子骤冷。

    他却眼皮都不抬一下,面对这种软弱的威胁。

    “我按照规矩办事,你愿意赌就赌,不愿意算了。”他拒绝道。

    “还有没有人?”

    “记住,这是开场小活动,时间有限。”

    “我我们有一只小猫!可不可以换?”一对年轻的夫妇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长脸人咧嘴一笑。

    他的神情非常放荡,给人一种疯狂与震撼。

    “很好,你们脱颖而出了,无论如何,你们都将成为今天的焦点。”

    妻子将小猫给他。

    这是一只乌云压雪式的小猫,可可爱爱。

    “喵呜!!”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刮挠了在场不少人的耳膜,直抵心头。

    长脸人一下掐死了猫。

    “这是你们的礼物。”他从袖子里重复刚才的动作。

    一个包装极其精良的黄金礼盒,年轻夫妇不敢打开,丈夫把他揣到怀中。

    “想不想继续?”

    等到贵族妇女红了脸,跺着脚离开了。

    周围人都沸腾了,他们一个个冲上去,想要抢夺这次机会,甚至……

    “啊啊啊啊!”

    观众台下的野兽依然在掠夺其他人的生命。

    “可以。”正当年轻妻子犹豫的时候,丈夫眼里顿时迸发出一种不一样的光芒。

    “你想给什么?”妻子感觉到不对劲,刚刚轻轻搂住她腰肢的丈夫……穿着鹅黄色的衣裙的她莫名哆嗦了。

    妻子于是问寻长脸人。

    那目光,要说是渴望,更像意味深长的求助。

    “价值五百万两白银的一处封地,以及一块散伯玉钥。”他笑得愈发猖獗。

    这下人们彻底疯狂了。

    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几乎淹没了他们。

    长脸人站在高处,他知道,单纯的财富,对于贵族的吸引力远远不如修为。

    但是玉钥,这由上天赋予的神奇秘药,可以瞬间让人的修为提升一个境界,甚至是两个等级。

    士、大夫、卿、君、子、伯、侯、公、王、帝总共十个品位的玉药,分别对应着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这玩意儿价值连城。

    即便是最低品的下士玉钥,市面上都要五万铜钱。

    “还想什么呀?老婆没了可以再赚,实力不够,老婆都跟人跑了!”

    顿时周围人开始起哄。

    那位年轻的妻子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打退堂鼓。

    “不行,如果这么做了,你们之前的一切奖励都将失去。”他严肃辞令道。

    “拿给我!”年轻的丈夫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句,他目光赤红红地看着爱人,像是在对她说话,又不像。

    没有人可以抗拒诱惑。

    逍遥长生,任何一个肉体凡胎都无法熟视无睹。

    “我也可以瞬间让他窒息。”长脸人尽管什么都没有拿出来,但他大声道。

    年轻的妻子摇摇头。

    她眼泪已经晶莹地落下,大颗大颗的落下。

    “啊啊啊啊!”也是与此同时,恐怕又有几个人于野兽的口齿之下。

    “吃了它!吃了它!”

    也是从这些观众口中,喊遍了大街小巷的声音。

    就好像是斗兽场上的表演者,在向民众赔礼认罪,在这座圆形的广场上。

    金碧辉煌的装饰,好像土楼碉堡一样的结构,一尊尊面无表情的神像,如同一根根擎天白玉柱。

    地面有囚笼。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中场休息的灿烂美好的卧室。

    可众所周知,那只守门的狮子,不会夹着尾巴放人进去,野兽都是暴力的。

    可倘若就是进去了,有了一副卑躬屈膝的表情又如何?血食,还要继续经过那一扇扇岁月斑驳过的大门。

    这一刻。

    年轻的妻子看着这有些熟悉又陌生的广场。

    她忽然有些望而生畏了,她有些后悔,为什么今天要穿上精致的齐胸裙子。

    怎么能不带点金属?

    出门在外,时光流逝,人命可不是稀世之宝。

    终于,成了什么呢?为了满足男人的野心,年轻的妻子代替了垫脚石的功能。

    最终的最终。

    “呃呃……”妻子盯着丈夫往日里温柔的大手。

    就像是每个夜深人静里那样,轻轻的抚摸她柔软的脖颈,然后是一大堆赞美。

    真是听腻了呢~

    人家总是塞给她一些甜言蜜语,这个笨重的男人~

    他就像那些话本小说里的男主,可真是蠢呀,笨笨的以为她想要奢华的家门。

    仅仅在一起就好啦~

    年轻的妻子,总归为了他一个人离开了家乡。

    听到许多对粗大汉子喋喋不休的劝解,时至今日,唠唠叨叨的声音还震响嘞。

    爱情哩~

    呐,让人九死而不悔嘛,这点他也是无怨无悔。

    “拿给我!”在失去意识之前,她耳边“嗡”的一声,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年轻的丈夫不知道被什么力量驱使,对的,一定是有什么强迫了他?这绝对不是什么自欺欺人。

    一定是众人的起哄。

    一定是财宝的丰厚。

    一定是那个可恶的巧言令色的家伙在使坏!

    可能…是…她不值吧!当初海誓山盟的时候,她就想过他对别人也这样。

    深情嘛,很简单的。

    这并没有什么了不得,再来一次还会被骗罢了。

    言归正传……这对年轻的夫妻决裂之后,女人的身体不久就无力的瘫软。

    她的脸上仍有泪花。

    他的脸上仍有笑意。

    他们都共同微笑,四周是人们名不虚传的大笑。

    “接受这名不虚传的盒子吧。”长脸的男人随手掏出一个纸盒。

    年轻丈夫一蹦一跳的。

    他几乎连滚带爬地看着其他人,等等?重量不对!

    “啊啊啊啊啊啊啊!”当他拆开礼盒的那一刹,整个人接近于彻底崩溃。

    “人,很有意思的。”

    “你会因为我的三言两语,放弃千言万语之人。”

    那个狡猾的驴脸男人继续说:“谁让你不按规矩来,只能奖励一张纸条。”

    “你骗我!”

    “我没有,这上面确实写着呢,你看。”

    这张呈平行四边形的,洁白无瑕的纸张上,写着五百万白银还有玉钥十枚。

    但!这不被认可。

    没有天子的印章,也没有地方官僚的牌印。

    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张注定闻名遐迩的白纸,那么长,那么宽,那么厚。

    字迹写的视点集中。

    除此之外,真是配不上如此隆重的场合与活动。

    真是见所未见……死寂,一种令人垂涎欲滴的安静感,在这里升腾。

    另一端,是小人物们的惨叫,那些火之民都是活该的,不知道的人都叫好。

    那对年轻的夫妻相拥。

    才差不多六分钟过去,她还是崭新的尸体。

    然而,无论他怎么爱抚,亲吻以及哭泣,这都已经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了。

    人死不能复生。

    何况,这样一具尸体,完全复活了,真的好吗?

    着装雅致,面皮美妙,就连衣服的褶皱都那么精湛,气质又那么妩媚。

    好像是一朵蔷薇花瓣。

    生长在一处小窗边,纤秀而优雅,尤为杰出。

    现在,却成为了一个花边新闻,也许再过不久,年轻的丈夫就会停止哭泣。

    甚至日子一好,就会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哭得那么惨,丢了男子在他人心中的形象,大丈夫的颜面。

    默哀……但故事依然。

    “一定有什么办法。”林延安继续观察四周。

    到处是干净纯洁的看台,青年只能面对大门,背靠墙壁,并利用地面凹陷。

    他有一处特别的防空洞,被动邀请来了四个拖油瓶,还有那个原主记忆中,应该要带回家的老乡。

    按照惯例。

    不出意外,应该要出意外了,惨叫声太单调了。

    人们不是来看百团大战一样的围点打援,人们要看的是凡尔登绞肉机!

    空气顿时寒冷。

    咔嚓咔嚓,一扇特制的金属大门抖落了灰尘。

    原本的样子显露出来,无数的花纹,这时有一条线将它们全部分开。

    开门一半,戛然而止。

    “大大人。”在青年旁边的女人抓紧了他的肩膀。

    她害怕极了,嗅觉比较灵敏的林延安,已经能够隐隐约约闻到腥臭与骚味。

    三个人都不干大事情。

    所以,一直到那厚实的头颅延长,也无动于衷。

    原本坚硬的墙壁,意被划得全是道道痕迹,现在有一只相当高的骨形架子。

    上端,背面整个大厅都看得见,其状如牛,生着四只大角,稍微弯曲,毛发长得如蓑衣,却没有血肉。

    阴森恐怖!

    这定是一只嗜血如命、杀人如麻的巨兽。

    林延安就这种最喜食人肉,也就是智慧生命的家伙,实在太熟悉不过了。

    每每捉到活人如获至宝,就会躲到天体中慢慢享用,以至常居往往堆满了森森的白骨,以及各种内脏。

    “幼年期?”

    獓狠,虽然说是挪用了山海经的典故。

    但完全是两码事,这种星际巨兽,就作为舞台都嫌有些太大了。

    不过,眼前这头。

    整体这好像一个笼子,四周围着帷幕。

    外表那些长角,就像是倒挂的梯子,从骨骼的缝隙中,可以顺手滑进去。

    但去里面,非得更一件衣服不可,毕竟这不是随意编派的角色,哪怕只是个新生儿,也不好对付。

    『无所谓,我会出手』

    系统吹牛都不打标点符号的吗?林延安脸更黑了。

    “完蛋了,完蛋了。”老人家就是容易悲观,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

    独臂男子转身就跑。

    “你你去把他引跑!”病人歇斯底里地手指青年。

    林延安现在就像一个走马上任的判官,四名捕头都不得不看他的意愿行事。

    只管恣意行乐。

    这时,他也不能抱怨,毕竟没得挑造。

    女人难得是主动要求跟上来,所以他不会将其视为累赘,也是誓言的一部分。

    但他不会随意放弃。

    任何人都不行,毕竟人心总是会变的。

    “哞哞哞!”这一叫声就如同远游货轮的长笛,顿时破退了那些弄潮儿。

    獓狠一出,百兽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