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叫我大掌柜
繁体版

第二十五章 牛符师

    进到院子里,放了东西。李世庸往声音处观看,只见院子里搭了棚子,人已经装进棺材,但是并不封棺。一名道士在一旁,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绕着棺材走来走去!可以看得出,他脚下是有些门道的,竟然让人感觉到某种韵律!

    李世庸有点奇怪,印象里头,丧葬的事都是和尚来办啊?怎么还有道士?他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发现了赵老板站在里头,面容哀叹。

    等到里面的道士,做完了法事,赵大宝才带着父亲找到了李世庸。

    “李秀才,你怎么到这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赵老板问道。

    “冒昧登门,打扰了!”李世庸先行礼,接着说道:“我大哥要我最近回去一趟,我想着如果能跟着车行回程,也方便一些。但是又不知道你们在不在汴梁,于是才想到这里来打听打听。”

    “原来如此,我这几天都在这里帮忙,怕是回不去县里。不过,我已经决定让大宝带着车队回去,你如果不嫌弃,可以跟着大宝一起。”

    “好,没问题。”

    说是要跟着车行一起走,却也不是马上出发。因为,来回的路线都是他们摸熟了的,每天要赶多少路?在哪里停留过夜?是自己带着食物,还是买着吃?谁家的东西便宜?这些问题都要考虑清楚,否则,急着赶路的话,很容易到晚上天黑了,队伍还在野外,那样出意外的概率太大了!

    李世庸先是跟着赵大宝去了城外,车行的伙计们,还留在城外的庄子里。在这里停留一夜,第二天清晨众人打点了行装,上路出发了。

    赶路很是枯燥无聊,赵大宝找到李世庸的驴车,也坐到上面,跟李世庸闲聊。

    “宝兄弟,我听说这办理丧事,都是请和尚来办,这次怎么请了个道士?”

    “是我姑父请来的。这道士姓牛,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听说挺有本事的,什么医卜星象全都会!还会画符捉鬼呢!往日里还能帮穷苦人家诊脉看病,所以大家都很尊敬,有的家里有喜事也会去请牛道士主持。”

    “我可不信他能捉鬼,估计是糊弄人的把戏!”

    “我也没见过,都是听说的。但是,一提起来,大家都挺尊敬他,确实真的!”赵大宝说道。

    李世庸点点头,心里想道:这牛鼻子老道,应该

    是有点本事的,不知道有没有道家功夫?可以让我学一学!

    一路上倒也顺利,每天早早的上路,避开正午时段赶路。毕竟都是走过很多趟的,而且都是在内地大城之间往来,若是过往一些大山之间,还得注意,别惹了山里的大王!这附近的低矮山丘,根本连山贼都存活不了,无险可守,很容易剿灭。当然,更重要的是,老百姓还过得下去。

    路上,李世庸和赵大宝闲聊,得知他家在汴梁开车行的打算,暂时得落空了!因为,本来筹备的一点资金,都拿去给他姑姑找大夫了!甚至买了人参等名贵药材,可惜最后到底抵不过天命!

    李世庸对车行那点了解,确实不多!

    “宝兄弟,你家的车行需要多少钱才能开起来啊?”李世庸这会儿手里有点闲钱,也很乐意帮忙,于是主动聊起来这个话题。

    “怎么也要个三五十贯的花销!具体的我倒不清楚,都是我爹在管。”

    李世庸琢磨,这倒是不算多!转念又觉得自己有点飘飘然,一贯钱就是一千文钱,若是按照自己做跑堂的工钱计算,那就是他十几二十年不吃不喝攒下来的工钱!

    “不瞒宝兄弟,虽然我只是在客栈做个伙计,手里头却也有点钱。”李世庸还没说完,赵大宝就开口了。

    “李秀才,不都说你是败家子么?你哪来的钱?”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少张嘴!再说什么败家子之类的话,我跟你急了啊!”

    “行行行,不说就不说!我妹也不让我说。”

    李世庸决定不在搭理他,只是说自己的。

    “我到了汴梁以后,就去做伙计,当伙计自然赚不了什么钱!勉强糊口而已!不过,碰巧有一次帮了贵人的忙,人家打赏了我不少钱!”李世庸张口就来,不过倒也不算完全说谎,至少钱来的容易,跟打赏也差不多了。

    “怎么?你还要跟我显摆显摆?”

    “显摆什么?我的意思是,让你回去问问你爹,看看赵老板如果有意,我可以给你家投点钱,帮忙在汴梁把车行开起来!”

    “好吧,我回去了跟我爹说说!”赵大宝明显不太信的样子。

    这事倒也不怪赵大宝,就是李世庸自己看到自己,也看不出有钱来,他回家这趟,也只是换了一身便宜的棉布青衫。本来李世庸打算,直接穿着自己干活时的衣服,倒是陆秀娘劝他,不管怎么说,回家了得换一套像样点的衣服!

    但是,在李世庸看来,这完全没必要,怎么舒服怎么穿呗!就像现在,这一路上风尘仆仆,天气又热,李世庸早就换了一身短褂子,他现在恨不得直接把头上的长头发也剃了!只不过,那样就太惊世骇俗了,搞不好掌柜的会以为他想要出家当和尚呢!

    刚刚,赵大宝提到了他妹妹,也让李世庸想起来赵晓晓,便问道:“宝兄弟,你妹妹也在汴梁么?怎么没见到?”

    “你打听我妹干什么?她自然在我姑姑家,当初我姑姑重病,我爹就让我妹妹一直在床边照顾!如今还留在我姑姑家里。”

    “哦哦。”瞧见赵大宝防备的态度,李世庸顿时就没啥聊的欲望了,这家伙说话太愣!不适合聊天!李世庸心想:自己跟你妹一共没见过几面,我就随便问问,瞧你那样吧!

    于是,李世庸转过身去,专心驾着自己的驴车,也不搭理赵大宝。只不过,李世庸不搭理他,赵大宝自己倒是挺能说的,他坐在另一边,叽里呱啦都说了一大堆,关于自己如何带队,遇到的各种问题等等!

    你别说,有些事情,真的是想都想不到的,怪不得都说:隔行如隔山呢!

    比如,有时候遇到天气不好,结果耽误了路程,那就得夜里赶路,把时间找补回来!这时候,就得安排健壮的,点了火把,一方面是给人照明,一方面也是给畜生照明!然后得轮流喊趟子,以防止有人掉队而大家伙不知道!

    就这么不停的赶路,第四天的时候,终于回到了县城里。

    县城还是那个样子,跟自己离开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道旁的柳树,长得更茂盛了。进了城,大伙就分道扬镳,赵大宝领着人回家,李世庸自己赶着驴车往家里走。

    临到了家门口,他又开始犹豫起来,心里琢磨着,回去了应该怎么说呢?好像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实在应付不过去,干脆就说自己失忆了!这个借口可以拿来用用!就是有一个漏洞,自己当初见到三弟李世福的时候,可没说自己失忆的事儿!

    但是,自己本身就挺脆弱的啊,考科举失败了,回来就自暴自弃!被赶出了家门,又受到一回刺激,然后大病一场,导致脑子浑噩,然后失忆了!

    完美!完美的借口!

    “二少爷?二少爷,是你吗?大少爷请你进府!”一个管事模样的老人,走到他身边,出声叫他。这才把李世庸从沉思中唤醒。

    “哦哦,你是李叔!”对于熟人,李世庸倒是直接认出人来,可也就知道个名字,再多也想不起来了。

    “二少爷,跟我进来吧?”

    “好,你前头带路!”

    李世庸把驴车交给下人,跟着这个李叔往里走。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是门口的人,认出了自己,赶紧往里通报,然后李叔才出来迎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