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暗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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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城市

    :“竖起盾牌!”李晟的组长伍思猷将盾牌立在自己的身前大喊道。李晟捡起死去兄弟的盾牌和众多洛宾王国的士兵一样在城墙内部的一侧组成了一面盾墙,来应对城内弓箭手射来箭雨。

    箭雨袭来,还没有来得及拿盾起墙的士兵被弓箭射中倒在了城墙之上,没有盾牌的士兵没有来得及躲在盾牌士兵的身后一样会被弓箭射中要么死在城墙上,要么从城墙上摔下去。

    而城下的梵澜士兵可不会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大批的士兵已经从街道上跑过,通过箭塔和城楼楼梯通往城墙,准备拿回属于他们的城市!

    :“拦住他们!”城墙上的洛宾王国校尉拔出自己的长剑带领着士兵从城墙上顺着城楼梯杀下去,城楼梯上两方人马展开厮杀,校尉一脚踹翻跑得最快的一个梵澜士兵,躲过了他刺向自己的长矛,一脚踹在他的米黄色盾牌上,让他从城楼梯上连带着好几个人一起滚了下去。

    梵澜的士兵用盾牌护在自己的身前,以免被洛宾王国士兵的刀剑砍到,再加上手里两米的长枪,洛宾王国的士兵还没有还得及近身就被,梵澜士兵的长枪刺穿身体死在了城墙的石梯之上。

    城外两个营的洛宾王国步兵正在迅速登墙,沿着城墙望去数不清的云梯上爬满了穿着红色甲胄的士兵。拿下城墙以后,原本掩护弓箭手们的士兵都在攀爬云梯登上城墙以免再次失去这个良好的机会,而弓箭手们则迅速整队。在城墙之下一字排开,拉开手中的长弓,准备对城内用箭雨覆盖。

    :“放箭!”

    太尉一声令下,无数的矢箭射出,李晟躲在盾牌之后,抬头望着看着头顶大量的矢箭飞过,短暂的遮蔽了银色的月光。

    (梵澜语):“小心,箭雨来袭!”警告声从街道中熙熙攘攘的梵澜士兵之中传来。箭雨倾泄一时之间大量的士兵被弓箭射中,像一只只刺猬一样插满了箭头。街道,建筑都被箭头覆盖。

    李晟趁着弓箭的掩护,跑上箭楼操作箭楼上使用固定机弩,转动机弩本身将其对准城内,闯入街道建筑物的士兵,闯进房间里的梵弓箭手澜踹翻方木桌用来当一面简易的盾牌。弓箭手们推着满是旧痕的方桌贴上内墙群,靠在墙边拉开短弓,严阵以待。

    李晟转动固定机弩的转轮将固定机弩的长弓打开,从一旁的箭槽里取出一支长弩箭将其安装在固定机弩的发射轨上。房间内两名梵澜弓箭手相视点头,对着李晟放出冷箭,发箭的瞬间看见李晟已经架好了机弩对准了自己,射出弓箭后立即躲在了建筑物的木墙之后。李晟看着两支疾箭朝自己飞来,慌张之下扣动机弩的扳机朝着屋内射出一支长弓,然后右肩就被一支弓箭射中从弩床上摔下。

    而在慌张之下射出的弩箭直接将建筑物的木墙射穿,两名弓箭手在射完箭以后还相互对视了一眼,下一秒在油纸窗右侧的梵澜弓箭手就看着面前的队友被长弓射中,弩床巨大的冲击力将弓箭手所踩的木板碾碎,在连续连续破掉三层木板以后才停下。弓箭手心有余悸的朝着眼前的洞口俯瞰下去,只见弓箭手被长弓贯穿了身体,长弓前端已经深深插入地板里,弓箭手像一只松花鼠一样被固定在了长弓之上,双手无力的垂下鲜血顺着长弓流下,手里的短弓已经不知去处,身上背负着的箭筒也散落出一地的箭头。

    一群隐匿在暗处的弓箭手此刻倾巢出动,看见自己的队友像一只耗子一样被这样顶在地板上,数名梵澜弓箭手立刻俯身到窗边,在白色的厚油纸上用手指钻开一个小孔,看着机弩床上空无一人,更多的洛宾王国的士兵通过云梯登上城墙,开始涌向各处的方塔楼!

    李晟倒在机弩旁躲过了楼下弓箭手的视线,从裙边撕下红色的布条塞进嘴中,用力将肩头的箭头往里推,箭头撕裂肌肉的疼痛感让李晟的脸憋得胀红。脖子上的血管暴起好似下一秒就要喷涌出鲜血一般,随着箭头一点点的深入,耳边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盔甲之前碰撞的声音。一个方正的步兵已经朝着李槊跑来,他们身穿明光铠甲手持长盾和长戟,势不可挡!

    李晟将弓箭用力推进肩头让箭头刺穿身体,随即将箭头折断,取下口中要紧的红布缠在肩膀上。李晟扶着弩床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站起来,大批士兵从李晟的身边跑过。

    此刻在下方等待已久的梵澜弓箭手,终于等来了时机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獠牙,从箭袋里抽出弓箭,拉满手中的短弓蓄势待发,不止建筑物内的一层,在建筑物的各层之中都隐藏着梵澜的弓箭手,包括房顶之上的瓦砾之上,以及复杂的街巷之中他们都已经将手中的弓拉满,等待着一个命令!

    :“护盾!”

    一排提着的比人高的长盾士兵立刻就在城墙的边缘立起了一排盾墙,墙下街巷中的梵澜弓箭手放出早已蓄势待发的弓箭,箭雨朝着墙顶飞去,往常轻易能取人性命的弓箭,如今像脆弱的树枝一般,在接触到盾牌的瞬间就被瞬间折断,只在艳红刻有金色龙纹腾舞的长盾上留下了一道细微的划痕!

    在坚固的盾墙之后,大批的士兵正在前往箭楼和城楼梯,像以往一样进城夺取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区域!

    李晟被队长伍思猷扶起,在大量的中央军面前,几人只好缩靠站在城墙垛前,看着大军杀过。

    :“你们几个!”一个穿着红色燊甲披着红色披风的将领朝几人问道,看着中央军的长官到来,几人自然不敢怠慢,全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站得笔直。

    :“愣着干嘛?把尸体扔下去!”中央军将领在路过几人的时候抛下一句冷淡的话,说话的时候都不带正眼看的,就那样旁若无人的走过了。在听到长官的命令以后,几人不敢怠慢立马抬着尸体往墙外扔,李晟看着城外,大批的军队赶来,火焰在黑夜中格外的亮眼,成百上千的方正向城池汇拢。

    窗后的梵澜弓箭手看着城墙之上的盾牌后面,一大堆长枪正在快速的移动,立刻招呼部下随着自己前往箭楼处埋伏。两人一排大批士兵整齐的从箭楼里沿着墙壁上嵌入方形的台阶,冲下箭楼。

    箭楼里早已没有火把的光亮,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战友的沉重脚步声。前排的士兵们看着下方的光亮,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自己已经完全冲出箭楼,整个身体被火光照得通红,在视野恢复的瞬间,一群梵澜士兵穿着盔甲手里拿着盾牌和军刀朝着刚从箭楼里出来的洛宾士兵涌去,并厮杀在一起。

    在双方人马的刀光剑影之际,城外攻城部队已经成功夺取了城门楼的控制权!

    攻城车已经抵达了城门楼下,硕大坚固编制着钢条的木质城门上,布满了洛宾弓箭手射出的疾箭,而昔日气势恢宏的白色凯米岩石砌筑而成的城门楼被洛宾王国的投石机给硬生生的砸穿了。前排准备冲刺的步兵团士兵,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门楼的残横断瓦,被石块砸成肉泥的守军尸体,和嵌入在岩石里面断开的木板。

    :“预备,用力!”攻城部队的指挥官声嘶力竭的嘶喊着,即使一条手臂已经被插满了弓箭,他依然用另一条手臂号召着残存的部下推动着巨大的攻城锥,士兵们侧身用盾牌抵挡着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燃烧箭”。指挥官被燃烧箭射中点燃以后,副官就接替他的职位,继续指挥下属攻城,士兵倒下就有另一个士兵来补充……

    在士兵们不断前仆后继的赴死勇于牺牲的精神下,城门终于被攻克!

    城门被撞开的瞬间,围着城门口形成一个半圆阵型的弓箭手就放出了一波“燃烧箭”,攻城部队的士兵无一幸免全部应身倒地。步兵们竖立着铁盾乌泱泱的涌入城内,轻而易举的就将一批弓箭手抹了脖子。他们像一排排好的木头,步兵则是伐木工将其劈开……

    被近身的梵澜弓箭手们无处遁形,不是被摁着强抹脖子就是立马转身狂奔靠着队友被虐杀的时间来活命。

    在弓箭手半圆阵后方十步远的位置是梵澜的步兵方阵,由圆盾和长枪构成,洛宾步兵短时间内难以突破梵澜“方阵步兵”的防线。而在城内主要街道上,梵澜正在紧急调派部队在街道上设防,前排的洛宾士兵可以清晰的看见,在这支部队的身后300步远处,已有两个甲子的“方阵步兵”列好了阵型。

    洛宾王国的步兵踩着同伴的尸体艰难向前,躲避梵澜士兵刺来的长枪,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刺穿不然就是被身后的同伴推向敌人的枪口。一旦躲过敌人的长枪就可以用手里的铁剑劈砍梵澜士兵,踹翻盾牌,将铁剑插进梵澜士兵的身体里,或者砍断敌人的大腿,看着他们在地上捂着飚血的残肢嚎叫,然后扑到敌人身上疯狂刺入,直到被鲜血染红。

    在交战的300码外,两甲子的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梵澜指挥官随即走向前,命令身后的弓箭手立即瞄准。

    :“长官,我们的人也在……”为首的弓箭手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准备!”指挥官说着便拔出了刀鞘中的金刀将其高举,示意让所有的弓箭手都能看清他的命令。

    :“放!”在指挥官的一声令下,一波箭雨飞出,落在城门下交战中的人群里,一时间双方尽数人倒下。

    :“列队!”指挥官立即下达第二道指令,几百名整装待发的刀客,列队完毕。

    :“跟着我冲!”指挥官挥舞着金刀率领数百士兵欲想夺回城门的控制权,弓箭手们也十分默契的再次放出箭雨,放倒了不少的洛宾士兵。在此情形之下,残存的梵澜方阵步兵,士气大受鼓舞,纷纷与洛宾步兵展开白刃战,随着指挥官率领的近战部队和城外涌入的援军同时加入战局,更加血腥的巷战展开,届时无数断肢与刀光剑影同时上演,双方士兵都已经完全杀红了眼。很快城门之下就布满了尸体,坑坑洼洼的石砖街道上也积满了大大小小的血水坑。

    但随着城外更多的洛宾王国兵员的涌入,城门的失手只是时间问题,在弓箭手的后方已经悄无声息的布置好了一支抵御入侵的军队。两个甲子的方阵步兵在街道上列开阵型,将街道塞的满满当当不留一丝空隙,方阵步兵的后面又是一个新的指挥官率领着一批刀客严阵以待,就这样的防御配置,一层方阵部队一层近战部队,一直排到“铜像广场”。

    不仅如此!两侧的房屋内以及屋顶上还部署了大量的弓箭手,势必要坚守城内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栋建筑!这样的巷道战正在“库斯途城区”的每一条主街道和巷道里面上演着。夺回城墙控制权的洛宾士兵们,正在涌入城区内的各条蜿蜒小巷,在每一栋房屋里肃清残留的守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尸体堆积如山,弓箭手箭袋里的弓箭也所剩无几,火焰依旧吞噬着城区,胆怯在士兵心里悠然而生。更多浑身是血的士兵正在向冲锋,梵澜弓箭手的心里防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撼天动地的马蹄声响起,洛宾的主将率领着一支骑兵,势如破竹冲向梵澜严阵以待的方阵步兵。在主将率领骑兵进入城区的那一刻起,骑兵们井然有序的分流,自动沿着城区的各条主街道飞驰,从高空俯瞰下去就像大量的红色病菌正在占领身体中血管一样。

    排在方阵步兵前的弓箭手们,已经魂飞魄散在被骑兵部队的高速冲击下,他们万无生存的可能。立马收好武器,争先恐后的涌进已经严防死守的“铁桶阵”中,打乱了规划好的防御阵。

    :“放箭……放箭,快放箭!”屋顶上的弓箭手们结巴的说着命令,试图用弓箭来阻挡洛宾帝国的铁蹄!弓箭手们都没有来得及瞄准就慌不择乱的射出自己手中的箭,其效果甚微,在射倒几十个骑兵后,依然无法抵挡骑兵的攻势。

    同时也有不少箭雨朝着屋顶上的梵澜弓箭手们飞去,此刻大批列队整齐装备精良的洛宾王国弓箭手已经登陆城墙,利用地理位置的优势压制城区里的弓箭手,给骑兵们创造进攻的最佳机会。

    梵澜弓箭手落荒而逃,大量尸体从屋顶上掉落,被马蹄碾碎!在街道上布防的步兵,已经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紧紧握着手中的长枪,看着脚边的石子已经开始跳动,耳朵里面全嘈杂的马蹄声,直到指挥官的命令将其拉回现实。

    :“出枪!”

    在大脑接收到指挥官命令的瞬间,出自身体肌肉的本能反应,士兵们火速将手里攥死的长枪给刺了出去。长枪刺出的瞬间,甚至可以看见对面骑兵的脸,痛苦的表情,身体被贯穿。即使在瞬间杀死一定数量的骑兵,也无济于事。

    前仆后继的骑兵在高速冲锋下,踏过尸体撞断刺出的长枪,更有甚者靠着马匹的本能,跳过锋利的枪尖越过士兵和盾牌,跳进方阵中直接就能踩死好几个士兵,被撞断骨头的士兵只能看着马蹄在战马的叫声里砸向自己的脸,被完全的踩碎整个脑袋。

    和预期完全不同的是,大量的步兵抵御效果甚微,骑兵们在冲过了一堆方阵长枪士兵以后,面对只有盾牌和单刀的刀客几乎都不用作战只需要靠着冲锋就能将人群冲散。骑兵在前面冲锋,破阵靠着死亡人数强行破阵,步兵在后把骑兵冲散的士兵补刀。

    随着骑兵越冲越慢,在街道上交战的士兵越来越多,攻势逐渐减弱,陷入泥泞。况且没有了屋顶弓箭手的加持,屋内弓箭手还是极其有效,当骑兵慢下与街道里的步兵交战时,弓箭手就放出冷箭,放倒骑兵。就算骑兵注意到了准备放冷箭的弓箭手,将手里的长矛投出刺死一个弓箭手,也会被街道上的步兵用同样的方式刺死。

    越往后就越是拼血性,骑兵的优势就不再存在,轻骑在没有厚重铠甲的防御下,对于对方的步兵单位来说就是一个骑在马上的移动标靶而已,而且防御力还不如一些步兵。

    主将想依靠大量的步兵消耗对方的作战意志,然后靠轻骑兵的快速机动性快速制胜。

    显然……

    主将的方法幸运的奏效了,此刻主将全副武装的浴血奋战在人群中斩杀敌方士兵。在居高临下的同时还有一众护卫的掩护下,主将带着些许的百人轻骑兵已经无限接近于“铜像广场”在“铜像广场”的后面就是链接着“中脊岛的”长廊木桥!

    现在挡在主将面前的就只有最后的一道防线,最后一批方阵步兵和刀客,大量弓箭手已经悉数从“长廊木桥”上撤离了,毕竟率先攻入城内的步兵已经逼近,只能被迫撤离。并且主街上中央军也已经赶到,距离主将的骑兵队不足两百码!

    (注释:1甲子:是军队中的一个数量单位,通常由一百二十人组成,一个甲子中包含六个小组,一个小组二十人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