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目
虚静禅师也将卢照,王骥带离后院。
把二人带到自己密室,把弟子打发走才开口:“你们可知方小兄弟有危险了。”
“啊,广智要对我兄弟做什么?”卢照一脸惊讶地问。
为了表示事态严峻,虚静禅师说道:“贫僧不知,但我师兄广智犯了杀戒。”
“贫僧敬佩卢将军为人,愿放小将军离去,但事后不可为难贫僧。”其实虚静禅师早就不想在广智禅师的破船上了,趁现在船没翻,赶紧撤退。
卢照听说方黎有危险。顿时心情慌乱,刚刚结拜的好兄弟,说好一起同甘共苦的。但愿黎子没事。但眼下只好先答应虚静。便说:“那是自然。”
“还请大师早些放我们离去。”王骥开口。王骥在乎的是方黎生死,此刻心急如焚,但也只能强迫自己镇定。
“阿弥陀佛,不是贫僧不愿,是广智还没走远,现在放了你们是害了你们啊。”虚静禅师盘着佛珠开口道。
王骥知道强求没用,只期待广智早些离去。
“那这些人呢。”卢照看着昏迷中的李家众人。
“阿弥陀佛,这些都是西域妖人,贫僧会把他们送入大牢。”虚静禅师答。
“可看着这些人像中原人啊。”卢照好奇。
“西域妖人最为狡猾,常打扮成我中原人模样欺骗无知百姓。”虚静禅师张口就来。
“哦,原是这般。”卢照信以为真。
“抓获这些妖人也是功德一件啊。”虚静禅师开口。
“大师为何要助桀为虐。”卢照问。
“阿弥陀佛,师兄他杀性深重,贫僧往日只是念及同门之情,没想到师兄却变本加厉,但这次他伤人性命,我身为佛门弟子,自然也看不下去了。”虚静禅师开口解释。
带着众人吃了斋饭,说道:“待师兄离去,我就放诸位离去。”
天色未晚,虚静禅师知道普度寺将不复存在,赶紧带着自己手下和李家众人赶紧离开。李萱是李家小姐,这么也值个百两银子吧。
至于师父惠园大师,虚静禅师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负责炼制一些火符,代表上天传达天意。可好处都让师父和师兄拿了,明明自己出力最多。却收获的最少。
虚静禅师也因此愤愤不平。但他却很少表露。在师父面前也是孝子贤孙的模样。
虚静本是工匠出身,有一双巧手,会用白矾制作一种特殊的药水,这种药水在纸上写字什么也看不见。但用火一烧,字迹就显现了。
也正是因为有这门手艺,虚静禅师得了惠园大师青睐,收为弟子。
不同于师兄广智禅师的暴躁,虚静禅师性格沉稳,也懂得取舍,他知道用卢照做交换完,就算成功也很难离开。故而直接放走卢照。
本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李家众人带走,就见普度寺外围已经被人包围了。
虚静禅师心中大感不妙,都这种时候了,也顾不得个人恩怨,赶紧找到了师父惠园大师。
惠园大师正忙着给佛祖修建金身,盘算着怎么用最少的金镀最大的佛,就看见虚静禅师急匆匆的跑来。
惠园大师见来人是虚静便开口训斥道。“慌什么,为师不是说了遇事要冷静。”
“师父,不好了,师兄绑了卢小将军,我们被包围了。”虚静禅师快速说道。
惠园大师手捧的黄金啪的掉在地上。
“你说什么?”惠园大师毕竟年纪大了,以为是东窗事发,一时气昏过去。
虚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给了惠园大师两耳光。
惠园大师还迷迷糊糊的,说:“我们快跑。”
“来不及了,师父,你待会要~”
这时官兵已经推门而入。
“搜,仔细的搜。”卢涣开口命令众人。
楚勃赶紧跑向后院,可已经来不及了,只看到了还没来得及转移到李家众人。
李萱这时已经醒了,她喝的最少,故而醒的也最早。没想到看到的是楚勃来救的自己。自己明明不信任他,他却以德报怨,真是伟丈夫。当即起了些许情愫。
卢照,王骥也从房间走出。
其实是虚静骗了他们,说广智禅师还没走,就是想拖延一段时间,然后让卢涣去找广智麻烦,最后给自己足够的时间撤退。
可人算不如天算,虚静也算漏了楚勃的存在。让卢涣早早的就赶到了普度寺。
虚静更是直接被官兵按在地上。
楚勃揪住王骥的衣领,问:“黎子和大虎人呢!”
王骥满是愧疚,说:“被广智带走了,不知去向。”
还是卢照拉开了楚勃的手,说:“兄弟,别动手动脚的,有事好好说。”
过去的种种浮现在楚勃脑海中,兄弟俩从小玩到大,一起吃彭财主家的牛,一起去欺负彭冒,有什么好的方黎从来没少过自己。
一时间悔恨交加,猛地一捏大腿,楚勃强迫自己冷静,在疼痛的刺激下楚勃很快平复心情,方黎还等着自己去救,千万不能着急。
走到被官兵扣押的虚静面前,神色异常冷漠问道:“方黎在哪?”
虚静此刻宛如囚犯,只得从实招来:“他被广智师兄带走了。”
“我是问他人在哪?”楚勃眼神越发冷漠,下一刻似乎就会要了虚静小命。
虚静不敢直视楚勃眼睛,颤抖的说道:“我不知道啊,师兄没跟我说。”虚静禅师低头在心中痛骂广智,给自己惹这么大麻烦,没想到受苦的是自己。
楚勃直接用力踩着虚静的脚,问:“他人在哪?”
虚静痛苦的表情扭曲,但还是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卢照也开口安慰:“兄弟莫急,方黎吉人自有天相,我们这就去找他。”
王骥也上前说道:“少爷如果死了,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楚勃觉得此时就看卢将军的了,看着卢涣,问道:“将军可否派人去救方黎。”
“本将也想救,可人现在不知在何处啊。”卢涣开口。
“爹,他们绑方黎是为了赎金。”卢照开口。然后指了指地上的虚静,说:“虚静也知道,他当时还想从我身上弄出两百金呢。”
虚静吓的脑门直冒汗,早知道不掺和这破事了,把自己搭进去。越想越后悔。
楚勃又踩着虚静另一只手,声音平和地道:“说,你们绑方黎是为了什么。”
在虚静耳朵里听起来就像是阎王爷在向自己喊话,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到:“真的和我无关啊,他们想从方少爷身上弄出两百金。”
“你撒谎。”楚勃说。
“我真的没有啊,大人,都是广智那个妖僧干的,和我无关啊大人。”虚静开口痛哭。顿时绷不住了,这小子太吓人了,下手又没轻没重的。
现在好了,一只能拿到出手的手都没有了,以后自己得以谋生的骗人把戏也弄不了了。
想到这虚静是更是悲从中来,趴在地上号啕大哭。
惠园大师听见自己徒弟背着自己干了这么多事,两眼一黑,又昏了过去。
官兵可不惯着他,咔咔两个大嘴巴子。
惠园大师再次清醒过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这都是广智的错,任打任罚,老衲毫无怨言。”惠园大师开口。惠园大师双手合十。
“老和尚,我上次生病也是你做的手脚吧。”卢照盯着惠园大师,一阵审视。
“你,你都知道了,唔,呃呃~”惠园大师捂着胸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师父。”
下面一片哀嚎。
惠园大师生平并不光彩。他生于富商之家,本可富贵一生,奈何家道中落,父亲病死,最终流落街头以乞讨维生。
直到有一天一个云游和尚找到了他,教他做人,做个好人,惠园就跟着他学习佛法,直到云游和尚死去。
惠园本不是和尚,他学着师父的样子化缘,但百姓大多贫瘠,自己都吃不饱,更别提救济他人了。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一户员外家供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和尚,他趁夜翻墙进了那员外家。
胖和尚问:“是不是想想我这样。”
惠园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胖和尚说:“这行要天赋,你去跟外面的人说佛法,只要他们都信你了,你就能像我一样。”
惠园本来没有这个天赋,只能以乞讨维生。
但有一天实在饿极了,到了一户郎中家,听见郎中对媳妇说:“我有两味药,一味让人生病,一位治好此病,有了这两位药,可以养活我们家那两小子。”
惠园听到此处计上心头,偷偷拿走了这两位药,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收下杀猪的广智为自己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收下虚静,为自己招徕信徒。再后来开创普度寺,意为普度众生。
但人有两面性,惠园也不例外,随着作恶越多,惠园大师也越发畏惧死亡,怕九泉之下见了师父难以交代。
老年的惠园大师最大的愿望,是以云游老僧的形象修建佛祖金身,让师父得到万民信仰,也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还救济灾民不求回报,来为自己赎罪。
山下的百姓纷纷感念惠园大师恩德,称他为活佛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