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比尔吉沃特开始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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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心事

    阿卡丽最近很无聊。

    她坐在山顶的石头上,用食指无聊的甩着苦无。

    慎整天待在训练场冥想,一坐就是一整天。

    至于,戒...

    不提也罢,戒阴沉的脸色就没好过,像是谁都欠他一样。

    她才不会去触戒的霉头。

    哈秋~

    阿卡丽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肯定是有人想自己了,希望不是梅目吧。

    那个老女人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真不知道塔诺是怎么受得了的。

    在九岁的阿卡丽看来,梅目除了长得好看之外,简直一无是处。

    梅目更像一只头上插着花的粉红色大猩猩。

    想到这里,阿卡丽憋不住,发出咯咯的笑声。

    “阿卡丽,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快下来,我们快去吃饭。”

    远处另一位小姑娘正向阿卡丽招手。

    那是斐,母亲的另一个弟子。

    一个要比她还要‘优秀’的同龄人。

    梅目经常对自己叹气,说什么:斐为什么不是自己女儿?

    指责阿卡丽,像她这样,如何成为均衡教派的‘暗影之拳’?

    呸!谁稀罕!

    修枝的事儿谁爱干谁干!

    不就是斐的训练比自己刻苦吗?

    自己只是‘稍微’偷懒而已,那些东西她早已烂熟于心。

    阿卡丽偏要让梅目生气!

    既然这么喜欢斐,那就让她当梅目的女儿去。

    谁爱去谁去,反正自己也不稀罕!

    远处的小姑娘靠过来,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充满泥土,显然刚才摔得不轻。

    斐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解:

    “阿卡丽,你是怎么爬到这里的?这儿可真高哇。”

    阿卡丽看着斐衣衫褴褛的样子,心中的闷气都消解几分。

    没意思,自己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情,斐拼尽全力才能刚刚及格。

    真不明白梅目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走了,斐,快要下雨了,去吃饭吧。”

    阿卡丽将苦无插在腰间,几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明明是艳阳天,阿卡丽为什么会说下雨呢?

    斐顾不上奇怪,大声喊道:“等等我呀!阿卡丽,等等我!”

    嶙峋的石头并不是很好攀登,对于还在长身子的斐来说更是如此。

    上山容易,下山却就难了。

    斐小心翼翼伸出脚,不断划拨,试探着落点。

    脚下传来的踏实感,让她松了口气。

    ‘很好,就剩最后一个石头了。’

    看着刚才爬下来的石头,斐不由得感叹。

    ‘阿卡丽可真厉害。’

    天空传来渡鸦的叫声。

    嘎~~嘎~

    斐抬头望去,厚重的云层不知何时已经已经遮住了太阳。

    黑色乌云压的人喘不过气,渡鸦在空中掠过,盘旋在均衡教派上空。

    捕猎着因为湿度变大而飞不起来的小虫。

    斐从山上下来后,发现阿卡丽正靠在树上,无聊的把玩着苦无。

    “太慢了,斐,我都快睡着了,现在嘲笑你都没力气了。”

    斐并没有在意阿卡丽刻薄的语言。

    相反,看见阿卡丽在这里等候多时,她心里像是吃了蜜一般高兴。

    “走吧,阿卡丽,咱们去吃饭。”

    斐一路上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像一只林间小鹿。

    这让阿卡丽难以忍受,感觉身上仿佛有蚂蚁在爬:

    “你害我等这么久,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斐听到后有些惊讶,她一蹦一跳的拉起阿卡丽的手:

    “对不起嘛,阿卡丽,原谅我好不好~”

    阿卡丽的脸像是夕阳下的红霞,刷的一下就红了。

    她强忍着窘迫,推开斐凑近的脸庞:“太近了!离远点!”

    斐毫不在意,古灵精怪的笑着:

    “那我就当你原谅我啦!”

    阿卡丽强行板着小脸,“哼!”

    相比于从小在均衡教派里长大的阿卡丽,斐是被均衡教派收养的。

    在斐遥远的记忆中,自己也曾拥有美好的家庭。

    但一场灵界的动乱毁了一切。

    梅目将她带到这个新家。

    她其实很羡慕阿卡丽,羡慕这个才华横溢、心里却别扭无比的小姑娘。

    阿卡丽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但在渡鸦嘎嘎乱叫的时候,自己就发现了她。

    石头间那个不安分的身影,从头到尾都在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下山。

    生怕自己再摔上一跤。

    或许,这就是天才吧。

    自己拼了命训练,却只能看见她的背影。

    斐的内心中也有自己小小的祈愿:

    她希望,梅目能少点对自己的愧疚,多关注关注阿卡丽;

    她希望,阿卡丽能有朝一日理解,理解梅目的良苦用心;

    她希望,均衡教派的每个人都能过得好,努力为这个家添砖加瓦;

    ......

    斐的内心装着许多这样的‘小秘密’,并未向她人倾诉。

    ‘要是时间能一直停留在此刻,该多好哇!’

    这是她最大的心声。

    “真的要这样吗?”

    戒,思索再三,鼓起最后的勇气,向苦说发出最后的抗争:

    “您...真的...非死不可,我们也许可以换种方式...?”

    苦说放下手中的卷宗,将桌上盒子推过去:

    “影之泪,我就交给你了,放在在老地方;

    航线的事儿,我与林克已经谈妥,你事后直接和他对接。”

    戒倔强的沉默,无声的抗争。

    自己的兄弟...

    要在几个小时候后...

    亲眼目睹...

    自己手刃他的父亲...

    将一切,亲手埋葬在一把火当中...

    戒感觉此刻自己像在做梦,神色恍惚,再怎么努力却也醒不来。

    天边的云层进一步压低穹顶,都快触及远处山脉的额头。

    戒此时感觉整片天地都在逼迫着自己,做出一个选择。

    一个至关重要的选择。

    苦说起身关上了窗户,和往常一样,为戒沏茶。

    “戒,我知道...这并不是一个简单决定。

    还记得八年前,云芝尼亚的那顶帐篷吗?不截肢,病人就得死。

    我们都得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戒有些颤抖,喉咙嘶哑:“让我替您去死!我替您将所有事儿扛下来!”

    苦说有些沉默,但他别无办法。

    “我死后,断了和兄弟会的联系吧。

    你和你的影流,值得拥有更好的选择。”

    戒震惊的看着苦说,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师傅!这么做,我们之前所有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苦说脸上第一次露出痛苦的神色,充满了挣扎:

    “均衡教派,你,慎,

    这些比我的野心更重要,你能明白吗,戒?

    均衡必须做出改变,影流必须诞生,影流,这把刀,将成为均衡教派最锋利的武器。

    在此之前,让我用生命,为我的过失买单。

    也为,影流的诞生送去最后的庆贺!”

    戒噙着泪水,强忍着悲痛:

    “您的愿望...影流会继承下去!”

    “下去吧,让我享受生前最后一次宁静吧。”

    “是,师傅。”

    戒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下三个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