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比尔吉沃特开始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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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流血的均衡

    阿卡丽在旁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眼睛叽里咕噜的乱瞟。

    凯南早已不见,没了踪影。

    ‘可恶!凯南去哪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被说教!’

    小姑娘看着天边的云朵发呆。

    ‘那朵云好像一只绵羊,对了,一会一定要和斐讲讲我在外面的见闻!嗯,那朵云也像...’

    林克三人早已走远,阿卡丽还在数着天边的云朵。

    “阿卡丽,什么时候回来的?任务完成了吗?”

    小姑娘这才回过神来,张望四周。

    “是斐啊。任务当然完成啦,我出手任务怎么会失败呢?”

    入眼处是一位背着弓箭的女孩,一脸狐疑,

    “真的吗?那快回去吧,梅目老师还在等你呢。”

    阿卡丽小脸一苦,她是真不想见梅目。

    想都不用想,自己肯定逃不了一顿说教。

    才出了虎穴,又入了狼窝。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寺庙依山而建,外表看上去屋舍俨然。

    里面却别有洞天。

    高大的石制建筑里有很多蜿蜒的通道,让人难以分辨。

    修行的弟子大多都在外围居住。

    除了讲经布道,他们几乎不会踏足寺庙深处。

    均衡寺庙仍承袭着艾欧尼亚建筑风格,飘逸与优雅并存。

    奇特的镂空建筑巧妙拓展空间的同时,又保证了足够的采光。

    神圣庄严的气质迎面而来,又不失典雅。

    苦说大师的禅室在寺庙的尽头。

    左右推拉的木质门框,隐约让林克有些想起前世的东瀛元素。

    戒上前恭敬的通报,“师傅,林克已经过来了。”

    “进来吧,这壶茶火候刚好。”

    推开门,上了年纪的中年人跪坐在茶台边。

    烧水的小火炉发出‘呼呼’的声音。

    窗外的阳光照在他,斑白的两鬓,气质优雅随和,伸手邀请:

    “客人远道而来,先喝杯茶解解乏。”

    眼前之人正是苦说大师,现任暮光之眼,均衡教派的扛把子。

    “那就却之不恭了。”林克倒也不拘谨,随意坐在木桌前开始品茶。

    “戒,慎,别愣着,坐下来喝茶。”

    两兄弟对视一眼,只能对坐在茶台一侧,等待着苦说大师斟茶。

    “算算时间,云芝尼亚一别,也有八年有余,我还以为有生之年等不到林克小友了。”

    面对苦说的调侃,林克放下茶杯,“大师莫不是在说笑,哪有半分衰老的痕迹?在下只看到了老当益壮。”

    苦说闻言大喜,为林克再次添茶,有些唏嘘。

    “你在比尔吉沃特的事业,我有所耳闻...

    只是没想到,当年那个差点饿死的小子,如今也成了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后生可畏啊。”

    林克双手端起茶杯,“过奖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敢在毛头小子身上下重注。

    能有今天的成就,全依仗大师的帮助。”

    苦说拿起茶,碰杯,一饮而尽,“只不过是些拿不出手的玩意儿,

    倒是你那条航线这些年对均衡教派帮助很大。”

    林克附和一笑,“各取所需罢了。”

    “哈哈哈~各取所需?小友当真是个妙人。”

    戒已经很久没看到自己的师傅如此开心,安静的充当着背景板。

    慎却有些坐不住,“父...师傅,追查兄弟会的任务真的要中止吗?只差一步,我就能...”

    “唉~”

    苦说打断了慎的话语,脸上充满了无奈。

    “有客自远方来,今日不谈这些。”

    慎强烈的责任心却没能放过自己,焦急的喊道:“师傅,我只差一步!”

    苦说大师手里的茶杯僵硬的停在空中,今天这茶恐怕喝不安生了。

    朝林克投去歉意的眼神。

    林克自然不会放过边缘OB的机会,他自己心中也有很多疑惑,举起茶杯示意苦说继续。

    苦说为慎重新换上热茶。

    “慎,你知道外界怎么传言吗?”

    慎有些沉默,“知道。”

    “你既然知道,那还想继续追查下去?”

    “可是...”

    苦说意味深长的看着慎,让慎的话难以继续说出口。

    “231。”

    “什么?”苦说莫名其妙的话让慎有些疑惑。

    “戒,说说看这个数字。”

    得到苦说的授意,戒缓缓开口:“三年里,均衡教派总共吸纳有资质的学徒231人。”

    慎不以为意,“可这和追查兄弟会有什么关系?”

    见慎还未明白这个数字背后的含义,戒继续补充说到:

    “往年,均衡教派每年入门人数不到10人。

    你没想过,这些人都是哪来的吗?”

    慎哑口无言,木讷的他从不关心教派中的事务,都是苦说大师和戒在操劳。

    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安心做好自己即可。

    可即便蠢笨如他,此刻也想到这个数字代表的含义,嘴里发干。

    人从哪来?

    只能从其他教派的地盘而来!

    “入门的门槛,已经被我拔高了许多,还是有不少人通过了考验。

    但,我们没法拒绝所有人。”

    苦说静静的望着天边的云彩,层峦叠嶂。

    看似巨大,坚不可摧的云山,却只需要一阵强风,山峦般的云彩就会四散而开。

    他回头继续对着慎说到,“你有想过,为何艾欧尼亚只有均衡教派被所有人认可,以维护万物均衡吗?”

    “难道不是我们以维护均衡为己任,哪怕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个答案让苦说陷入沉默,片刻后他才缓慢开口:

    “是啊,献出生命才拿到这份荣耀。”

    慎皱着眉头反问,“难道不是吗?”

    “牺牲总是被美化,可背后的鲜血又有谁在乎?

    半死不活的均衡教派才符合所有人的利益,这才是均衡教派得以延续的原因。”

    慎愤怒的拍桌站起身,怒不可遏,:

    “父亲!您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难道您背离了均衡之道吗!!!”

    苦说只是沉默,他只是不再愿意继续流血,这有什么错?

    ‘均衡’,这个命题太大了。

    将均衡教派所有人派出去,洒在艾欧尼亚难以统计的广袤土地上,去维持万物均衡?

    杯水车薪,且毫无意义。

    苦说缓缓开口,“这些年,我一直在探究‘均衡之道’,翻遍教派内所有的经史典籍,字里行间都是教派维持均衡取得的成果。”

    他为眼前各位斟满茶水,语气古井无波。

    “可我,怎么只看到了,流血和牺牲?其他教派捅出来的篓子,让我们的人用命去填!

    当事者只需要付出假惺惺的几句赞美,死去的人,却再也回来了。

    这不是我想要的‘均衡’,流血的均衡,它本身就是失衡。”

    慎无言以对,苦说的话语简直耸人听闻!

    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父亲如此陌生。

    千百年来,均衡教派一直沿着这条路前行。

    可如今,均衡教派的暮光之眼,似乎带头背离了这条路。

    关键是,父亲说的竟然有几分道理!

    慎心乱如麻,他知道自己不能待在这里了。

    他得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