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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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静悄悄的挺好

    等马蹄声停下,悄悄依旧抱着竹筐待在芦苇荡中,等天色完全暗了有些凉了,才从芦苇荡中探出脑袋,发现已经没事了,才抱着竹筐出来。

    爬上路用手把鞋子上的泥土扒掉,扯开衣服看了看怀里的金块,随后又摸了摸才抱起竹筐向村镇走去。

    悄悄抱着竹筐走在村镇的小路上,村镇并没有什么变化,一直走到村镇中央,现在月牙高悬可村镇中央还是很热闹,灯笼和火把照的这条街亮堂着,能看到几户人家的男女跪在路中间哭喊。

    “我的孩子,他们这是抢孩子啊!”不少年轻妇女跪在那里痛哭。

    “好了好了!别哭了,又不是第一次了,每年不都是这样吗?”一位年长的老先生拄着杖在那不耐烦地驱赶这些年轻人。

    悄悄抱着竹筐从他们面前走过,一脸嫌弃的撇撇嘴,随后跺了跺脚,脚上干了的泥块掉落不少。

    一位年轻妇女看到悄悄后,起身蹭了一下脸颊上的泪水,快步走了过去踢了她一脚,刚想开口喊骂就被身后的男人拖拽了回去,悄悄丝毫不在意,翻了个白眼又吐了口唾沫,拍拍屁股就向白天的小巷走去。

    “这该死的小贱种,村里留着她这个小贱种做什么?一个没人要的小贱种,她怎么没被带走!”那年轻妇女已经看不到悄悄了,还喋喋不休的骂着。

    悄悄走到熟悉的巷口,看到有个老婆婆开门在门口收晾晒的谷子,走过去随意的踢了一脚,随后对着老婆婆做了个鬼脸。

    那老婆婆看到悄悄这般行事,快步到自家大门后抽起扫帚就要打,悄悄一看不对一把搂紧怀里的竹筐就跑,跑了两个巷口才停下,探着头向外看,没有看到有人赶紧放下竹筐,拿出小金块看了又看,才又依依不舍的放回怀中,随后有些不满的踢了一下竹筐。

    悄悄叹了一口气才又抱起竹筐向着昨晚的巷子走去。

    走到白天的巷子的一家门户前,看着眼前这扇有些破旧的木门,左右看了看又轻轻打开一条门缝,确认里面没有动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有人吗?”悄悄进门看了看,没有听到什么声响,随后走进里屋,看到屋里杂乱摆放的物品,又每个房间都找了找,没有找到任何人。

    “小东西,估计你也没爹没娘喽~”悄悄似乎很高兴,在屋里翻找了一些干粮就往嘴里塞,顺便去院子的水缸里打了一些水一点点喂给竹筐里的婴儿,又找块碎步沾着水给婴儿擦了擦脸。

    “哐当!”大门好像被撞开了。

    悄悄手中的干粮都被惊的掉在地上,她没去捡那干粮,而是赶紧抱起竹筐到里屋的床下躲了起来。

    “这张韵真不识好歹,不知从哪搞来的一大包金饼子。妈的!给我们搞两块也比喂给那群畜生强。”一个大汉一脚踹开门骂骂咧咧就闯了进来。

    那大汉身后跟来的长胡子男人没有理会他,手里拎着一把长刀,环视了一下院子最后目光停在没有封盖的水缸上。

    “算了,人都死了!金砖也没了,直接贴封条吧。”领着长刀的男子又大致扫了一下院子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身后的大汉看了看院中的一个大缸,走上前一脚将水缸踹翻,被踹翻的水缸没有破碎,那大汉从院中翻找了一个坚实的木棍,一棍砸碎了水缸,这才满意的离开,把大门关上贴了一张封条。

    悄悄还躲在床下,哪怕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了也没敢探出头去看,趴在床下把玩那小块金砖,时不时把嚼碎的干粮塞给那个婴儿一些,那婴儿也是出奇的乖,跟了悄悄这么久也没哭闹。

    “你这小贱种……”悄悄在床下扒着竹筐看着里面的婴儿,嘴里刚学着那些大人骂了一句就立马止住了,有些慌张的把竹筐扶正,脸紧贴着地板躲着,不敢去看那竹筐,好像做错了事不敢去看那小婴儿。

    “以后姐罩着你,姐有金子的,可大可大的金子了,姐也就有家人了。”过了好一会悄悄又说道,说完又扒着竹筐看着那婴儿。

    悄悄见婴儿依旧没心没肺的笑着,就伸出一根手指逗弄她,那婴儿抓着悄悄伸来的手指,嘴里吱吱呀呀的讲着。

    “叫姐姐~”悄悄轻轻的摇动手指,满脸笑意的看着这可爱的婴儿,虽然脸上都是干透的泥土,但挡不住这灿烂的笑容。

    那婴儿嘴里呜呜的,抓着悄悄的手去扯身上的裹布,在那自娱自乐的玩,听不懂悄悄在讲些什么。

    悄悄看那婴儿根本听不懂自己说什么,阴着脸扯了一下那婴儿身上的裹布,裹布盖住婴儿的半边脸,那婴儿还是笑着去扯那块布。

    “我有个妹妹,又傻又笨~”悄悄趴在床下哼着歌。

    这个晚上悄悄是趴在床下睡得,到了半夜悄悄有些饿,爬起来借着月光在杂乱的房间摸索了些吃的,出去打水发现水缸被砸碎了,小心翼翼扯掉半扇门上的封条,提着水桶偷摸到镇中央的水井打了一桶水。

    回到家后悄悄搅了些面糊把封条又照着原来的样子粘了回去,弄好之后把水桶提到里屋,从床底把竹筐拉了出来,看着那婴儿已经熟睡了,拿着筷子一点点沾着水顺到婴儿的嘴里。

    喂了几口以后就提着水桶,把水桶藏在一个桌子下面,找了一块干净的布盖在水桶上,又翻出来一块木板压在上面。悄悄看着水藏好了,就把剩下的面糊全都倒在一块干饼上,大口大口咬着,吃完以后直接把锅扔回原处。

    回到里屋在柜子里翻出一床被子,把被子一点点拉到床下,又慢慢出来把床边拖拽的痕迹销毁掉,这才安心的又钻回床底,一手拉着竹筐一手紧握着金块睡着了。

    天亮被那婴儿吵醒,悄悄像受惊的老鼠,猛地起身撞到了床板,痛的躺在床底打滚。

    缓了好久没那么痛了,但感觉头上多了个大包,伸手轻轻碰了一下,疼痛感瞬间传来,乖乖把手收回去了,不敢再去碰了。

    那婴儿还在啼哭,悄悄慢慢爬出床底,出来后依旧趴着伸手在头顶摸了摸,确认身子已经完全出来了才敢慢慢起身。

    站起身才想起床下啼哭的婴儿,又趴下钻到床底把篮子拉了出来。

    悄悄翻出昨晚的水桶一点点喂给婴儿,可婴儿还是在啼哭,又去翻出些饼来嚼碎了一点点喂给婴儿,可还是止不住啼哭。

    这可把悄悄难住了,只好一手捂住婴儿的嘴巴,又不敢太用力,不知所措的悄悄扯开婴儿的裹布,发现裹布已经被尿湿了,又去翻找一块差不多的给婴儿换上,这才止住婴儿的啼哭。

    悄悄蜷着身子看着竹筐里的婴儿,就这么看着她。

    这时的悄悄有了把她丢在门口的念头,在她身边就是个累赘,自己有金块没有这个小家伙自己可以换个地方生活,如果带着这个婴儿出去的话不知道会惹上什么麻烦。

    可这不就是抛弃她了吗?自己小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被父母丢掉的,还是像外面那些人口中说的,自己被那些大人嫌弃,父母被连累处死了?关于自己的身世和经历她已经记不清了,记忆中她就是路边的小乞丐,吃的是自己在泥泞中抢来的,从没人施舍过自己,衣服是从别人扔在村口的垃圾堆里扒出来的,鞋子是有户人家把旧衣服埋起来后,她趁晚上偷偷摸摸去挖来的,在村里转着找能进嘴的食物的时候还一直被喊小贱种。

    直到一年前张韵刚刚搬来这小镇,那时的她才刚怀上这小婴儿,好像是逃难来的,到这就买了栋院子,邻里刚开始还会来看看她,但起初她不怎么与别人讲话,邻里见这张韵不好相处外面也慢慢开始传出些不好听的话。悄悄也跟着骂这张韵,有一次悄悄溜达到她门口,刚好撞到张韵开门外出打水。

    悄悄开口就要学着那些大人骂上两句,可是还没等她骂,张韵就告诉她别动,悄悄以为这女人要打自己,正准备跑就看到张韵拿了一块饼出来。拿到手中饼还有些温热,傻傻的看着眼前人人都在骂的妇女。

    “你叫什么名字?”张韵挑起水桶看着这个小乞丐,见那小乞丐不说话,又问了一句“是个哑巴吗?”。

    “没名字。”悄悄语气很冷淡,并没有因为这妇女施舍自己一张饼而热忱着上贴讲好话。

    挑起水桶已经走出去两步的张韵回头看着小乞丐,“你是女孩吧,以后就叫你悄悄吧,静悄悄的挺好。”张韵笑着随后温柔的说了一句,没有再管悄悄赶紧去挑水了。

    看着快要消失在巷子口的张韵,悄悄咬了口手中的饼,嘟囔了一句“没人要的寡妇。”随后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后来几个月后张韵肚子越来越大,出门也很是不方便,都是托悄悄帮着买些食材。

    刚开始的悄悄拿着张韵给的钱,去买的全是自己想吃的熟食,在路上可以偷偷吃一点。

    “老张,要肉!”

    “你个小杂种也有钱了?那个不长眼的东西还让你拿到钱了?”

    “要大块的!”

    “真是个贱种,我就这小块的爱要就要,不要就赶紧滚一边去。”

    “切!我要那几块大一点的!”

    ……

    “老板,要这几种饼!”

    “这不是那小贱种吗?还真有钱啦?”

    “哼!”

    ……

    “老东西,给我拿串糖葫芦!”

    “嘿!你个小杂种!”

    “快点!我还要去买肉呢!”

    “要哪一串?”

    “这串大的!”

    “大的,五个钱!”

    “给!老东西要钱不要命。”

    “嘿!小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