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多谢,不过我今天想杀人
“陈哥!陈哥...我们到了。”
苟平安轻轻晃着陈小年的肩膀。
陈小年睁开惺忪的双眼,连续醉酒的影响,让他的头有些发疼。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才缓解了一些。
看了看周围,陈小年奇怪道:“怎么这么多人?大齐不是跟纳西关系不好吗?”
小年子的记忆中,逃到关外的时候,是藏在马队的货物里,并没有看见外面的景象。
此时陈小年倒是有些疑惑,如此频繁庞大的流动人口,难道关口就不管吗?
“陈哥,这就有说法了,上京自然禁止通商,可这边关是虎豹骑的地盘,这门一开一关,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苟平安神神秘秘地小声解释道。
“嗯,看来到哪儿都一样。”陈小年一副了然的样子,心里确是在想,这里也用银子。
“行了,排这么长的队,先弄点吃的。”
听不到车厢内的声音,陈小年又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态度,可自己实在是控制不住。
...
入夜。
周围已经点起了火把。
扎起了营帐。
“怎么都是些大饼?”
陈小年眉头紧锁,有些不悦地看向苟平安。
“这这...咱们出发得急,酒楼里没有食材,就剩下些大饼了。”
苟平安惶恐地站在一旁,不敢多说什么,唯恐惹怒了这个杀神主人。
虽然之前两人路上喝了一顿酒,但是苟平安始终对于陈小年有着莫名的恐惧。
“嗯...总归有银子,还能饿着?看那边的营帐买点热汤热饭吧。”
陈小年看着几处燃起篝火的帐篷,揉了揉眉间,可以看出他是在缓解心中的情绪。
苟平安连忙从包袱里取出几小块碎银,一边告罪一边向其中一处篝火跑去。
听到周围没有声响后,白沐从马车上下来,戴着面具看不出悲喜。
她背对着陈小年,似乎连对视都不肯。
陈小年看着那道背影,心中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不。
她与我根本无关紧要。
这里所有的人都跟我无关紧要。
不管我是穿越也好,游戏也好,做梦也好。
还完她们的债。
我就要去享受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根本就是杀戮,压迫,麻木,无知...
“陈小年,你不该这么对苟平安的。”
白沐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打断了陈小年急剧变化的想法。
“哦,是他自己奴性太强而已,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
陈小年不愿承认他内心的阴暗想法。
时不时看着胆战心惊的苟平安,如同看着一条等待着主人责罚的狗。
“你...你变了。”
“哦?我们好像才不过认识不到两个月,你知道...”
“我就是知道,你变了,变得自私自利,残暴不仁,你...”
陈小年一拳砸在了马车车厢上,打断了白沐的控诉。
“够了,你不要以为救了我,就能对我指手画脚,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阴沉着脸色的陈小年低声威胁道。
白沐转过身,在篝火的映射下,木质面具光滑的表面好似镀上了一层金漆。
“你现在还带着我们,只是不想欠我的,对吧?”
被说中心事的陈小年紧咬着后槽牙,嘴角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
“我决定不跟你去什么后齐,你也不用自责...”
“呵呵呵...我说了我想要做什么,你不要对我指手画脚!”
陈小年笑得越来越神经,俯身贴到白沐耳边,喘着粗气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狂躁。
...
“啊!别打了,我不要了!别...”
忽然从营地中央的篝火处传来了一阵喧闹声,陈小年听得清楚,这不是苟平安那求饶的声音,还能是谁的。
一股邪火无法发泄的他,猛地转身,留下白沐孤零零地站在黑暗之中。
只见被人追得屁滚尿流的一道身影在眼前出现,后面还有几个放声大笑,扔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几个高帽人。
“爷,他们...他们...”
滚到陈小年脚边的正是刚才被人追的苟平安,不知是跑得急还是哭地喘不上气,断断续续,话都说不全。
脸色铁青的陈小年又朝着苟平安的后背踹了一脚,“话都说不清楚,别哭了!”
此时他也不管苟平安是叫爷还是叫陈哥,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的场景跟他在高中看到同学被欺负的场景一模一样。
再加上心中莫名的怒火,此时他只想找个借口,发泄一下。
“爷...你不是让我...去买点热食嘛,他们不卖就不卖,还说我饶了他们吃饭的兴致...”
“于是就打了你,还追着打...”
陈小年眼神逐渐狠厉起来,绕过跪在地上抽泣的苟平安,迈步朝着还在取笑苟平安刚才窘态的几人走去。
“这位大人,且慢,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从其他篝火旁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中走出一身着朴素的高帽中年人。
听到有人阻拦自己,陈小年转头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此人高耳阔鼻,一脸四方,看起来就是让人有好感的样子。
陈小年阴狠的眼神让那中年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不过为了救人,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说道:“那营帐中的是上京潜流号的帐子,大人虽在缉捕司供职,但犯不上跟他们交恶。”
看来陈小年身着缉捕司的常服,让人误以为是缉捕司公干人员。
缓了缓,陈小年口气还是有些生硬地回道:“多谢,不过我今天想杀人。”
众人皆是一惊。
“大人,潜流号赵家乃是上京第一商号,那齐王的王妃可是赵家的长女呀!莫糊涂!忍得一时风平浪静。”
那中年人焦急地撩开腿前袍帘,小跑着到陈小年面前,还想劝说。
如果是还在高中的陈小年,顶多是跟不良们摆摆道,顶多抡抡拳头。
他也不傻,学校内的不良大多出身非富即贵,不过也只是在县城有些势力,真正有钱有权的怎么会在一个小县城的公立高中上学。
这就已经够他受的了,如果打出事情,人家随便疏通关系,不影响后半生,可他不行,他身边的那些哥们儿不行。
所以在学校只不过是为了不经常受欺负,才弄了个小圈子。
现在他还在乎什么?
家人不在这个世界!
杀个人跟宰鸡一样!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过,如果他今天忍了,那么下次呢?
陈小年面色冷厉地拱了拱手。
“多谢。”
拨开挡在前面的中年人,直奔那几个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