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不可摧:行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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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器皿

    会议上,辛西娅并没有明确与到场盟校师生说明华生身上到底有什么情况。

    她清楚,在座能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能知道的没有必要知道了;因为监护权不会落在不知道的人手里,他们的到来仿佛只是凑数!

    经过第一轮的家庭背景成分筛选,第二筛选悄然无声进行中——

    若是直接把监护权抢过来,没点实力,其他人不会壁上坐观,即使辛西娅直接点名让谁来执掌监护权,未能拿到的难道不会捣乱吗?

    何况,她一个军情局长也没最终决定权利。

    奥古斯都诺斯代表黑格拉斯与校长相视一眼,他站起来拍着胸脯表示:“黑格拉斯学院有信心做好对华生的监护委托。”

    “九都学院愿意接受委托。”方向曦举手表态。他身后的九都学子们神采奕奕齐刷刷起身。有的还朝黑格拉斯抛去挑衅眼神;有种单挑,没种滚蛋!

    安德莉亚说:“华生是我校学生,如未花学院亦能做到这项工作。”

    “啊……”格蕾丝叹了口气,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给自己留下“不懂规矩”印象的乡下小子会是块烫手山芋。

    “内塔普利亚愿意接受华生的转学。”衣着蓝白校服的未来知识分子们打起挖墙脚主意。

    当着人家校长的面想挖走人家的学生,过分了。

    伊斯雷尔忍不了:“克伦威尔你什么意思。”

    讲话的这个人,是代表内塔普利亚学院到场的“劳伦斯·克伦威尔”教授笑眯眯抬抬眼镜:“没有别的意思,上将,在下想法只是想替大家分担一下问题。”

    他小声偷偷喃喃道:“贵校似乎有人不乐意,那干脆把监护权乃至学籍转交本校,此后,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如未花完全不用愁,岂不美哉。”

    “天给了你胆子!”哭笑不得的伊斯雷尔想敲对方脑袋问候问候,天借给了你胆子跟老娘抢人。

    “无礼了,将军。”克伦威尔微微低头道歉,然后问:“在下想知道,换做其他人,您还会坚持吗?”

    这话无疑当众揭伊斯雷尔的面子,华生能这么受关注还不是因为他身上的价值,若没有,你们根本不在乎。

    “你读书读傻了。”

    “只是实话罢了。”

    黑格拉斯校长史去兵敲敲桌面:“请问辛西娅局长,您认为需要经过怎样的程序才能决定监护权最终归属。”

    “这个问题将根据华生的特征为人进行测试。”辛西娅当然不能直接点名说谁好,所以该交给谁来监护。为官多年,这种情况她早已有准备……

    “目前愿意接受委托的有九都学院、黑格拉斯学院、如未花学院、内塔普利亚学院——”

    “如果其他学院没有意见那接下来的测试中决定由谁负责监护,监护工作,两人一组完成——我没有什么补充了,会议结束,不接受委托的学院麻烦请迅速离场。”

    把无关的人清理掉,现在,大会变小会,以接受委托的名义,四大学院开始了监护权抢夺,至此,大家不装了,摊牌。

    最终评选将由辛西娅、邦联武装部长与理事会执政官仨人一起来决定!因此,竞争者们只需争取到俩人支持,华生监护权便能掌握在手。

    这可是传说中伊利亚斯的继承者!伊利亚斯的力量谁不眼馋,抓住了华生意味着抓住了未来。若在监护期间把他拉自己这边来,以后做什么,无疑事半功倍;其中固然有风险,可这个风险有降低到最小的可能性,华生缺什么,就给他什么,自己有的是资源,还怕不能他拉拢到自己这边来。

    对一邦联高层及权贵附属打算以华生为“器皿”继承伊利亚斯的力量,两位当事人;华生和神格早就摸得清清楚楚!

    这倒不是他们有什么预言能力或能洞穿他人思想,而是出于最基本的利害判断,换做谁,谁会放手?要么牢牢抓住视为利器,要么将其毁灭避免落入他人之手。

    毁灭与利用,邦联高层及及权贵附属有共同诉求!

    他们或许会互相争抢,使出浑身解数,但斗得再狠,一致情愿让这块肉宁可烂在邦联这口锅里,绝不能落入非邦联势力之手。

    测试环节开始时,各个学院到场成员均分出俩人一组抽签轮流进出小屋接受咨询与测试,综合评估后分析得出结果该有谁来负责华生监护!

    按理说,拥有主场优势的如未花学院这时候主场优势也派不上用场了,因为她们能知道的,不代表其他学院不知道,华生信息已经公开——

    抽签到五号进去的小组,段千牢和格蕾丝压根不怕,因为她们有信心自己能拿到华生的监护权,原因无他;这里的人有谁比自己了解他。

    “原以为他顶多一头小老虎,占山为王,谁知却是一头怪物。千牢,我有种担心,华生若想要的不是一座山,可能是整个世界!”格蕾丝叹息命运无常,造化弄人。

    “你担心什么?”

    “当一个人手里掌握此前从未掌握甚至未曾设想过的能力,他的下一步会做什么,我就不多讲了。”格蕾丝的担心有正当理由:“他华生原来什么都没有,现在有了伊利亚斯力量的继承,他还会甘心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华生吗?人啊,一旦有了点底气,想法自然也会不一样。”

    “别想太多。”段千牢否定道。

    “我们现在所了解的华生未来难道不会变吗?尤其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具体的眼下。”

    “他们(其他学院)只知华生不守规矩,却不知他为何不守规矩。”段千牢侃侃而谈起她对华生的了解:“如果你愿意放下所谓身段去平等对待一个人就不会有这种结果。他知道这种现象的存在,能力、名利、权利、地位、财富决定着自己在这个人类社会的高低……可是有谁想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能做得到的,换做其他人就做不到了吗?我们能有今天不单单因为我们努力过,更因为我们先天性拥有大多数人所没有的,这可以是资源也可以是认知,信息渠道与利益关系网。”

    “华生怎么知道这些?”格蕾丝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从哪里了解的,他知道这点?”

    “或许他完全还弄不清楚,但他不是傻子,他可以通过接触,道途听说,所见所闻综合做出判断。别忘了他身后是乔纳森、托勒密、刘易斯这些人……”

    说着,段千牢想起自己曾在一本书中看到的诗句。那是两千年前帝国征服时代,收录在吟游诗人“艾德里安·格伦”诗集《行空在破碎世界》的——

    她颇有记忆背诵道:“我们被时代推动着向下一个站点行进,从没有什么正式的开始也没有什么正式的结束,任何时候都是开始,任何时候也都是结束。”

    “浪迹者足迹踏过深海云山,浪迹者向世界发出自己的呐喊,浪迹者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属,无人接纳的浪迹者,啊,他们是自己的帝王!”

    格蕾丝憋着脸要段千牢长话短说:“少废话!你到底有什么秘诀。”

    “秘诀就是我们清楚自己面对是一无所有,无依无靠,无牵无挂的浪迹者。你不能什么都不抓的就直接拴住一匹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