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会结束，吃饱喝足了的大伙等着肖恩叫来专车送大家回学校。华生目光不时瞥向马路方向，段千牢知道他迫不及待想离开自家远一点。

    “借过。”

    “别跑太远。”

    不理会对方的华生直径朝一片马路旁的椰林走去。

    在距离还剩下十几步时，果断拔出玄黑手枪指着树林路灯招不到的阴暗：“出来！我知道是你。”

    “别开枪，你知道我了，我……也知道你。”

    从中走出，是晌午时在附近服装店见到的店员，他高举双手，硬着头皮面试背光持枪的男孩：“好，好久不见……华哥。”

    “怎么回事？”几次确认对方没有威胁后，华生才肯收起枪：“四郎……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星环滩这地方难道什么牛鬼蛇神都能来吗？

    “景四郎。”店员举着手在华生面前转了几圈，自觉表示无害：“你猜我为什么能在这里。”

    “你不会是……”

    “线人哟~”店员说：“华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晚之后，我们已经有一个月多没见了吧。”

    “我们见面算上这才第二次，还有……别这么叫我。”

    景四郎无动于衷说：“当初那晚在不夜广场，你凭一己之力，几回合就把火旋风打死了，整个枫树镇的兄弟姐妹现在谁见了你不叫一声华哥！”

    华生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别把我和你们奥尔特帮人相提并论……”

    “不敢不敢！更何况我是自己人呀，华哥，这就是为什么我能在这里的原因。”四郎若有所思道：“给军情局当线人，那不是一件好差事。”

    “军情局？你不应该是阿尔法警局的卧底？”

    “阿尔法警局？一开始是，后来不是了。”

    “晚安。”

    知晓对方不是什么杀手或通缉犯后，因为当过线人/卧底才出现在这里，想到这里，感到不奇怪的华生正要离开回到队伍里。

    “诶，华哥，先别走啊，我来就是有事想跟你谈谈。”景四郎像粘皮糖黏上华生步伐说：“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做点什么事。”

    “段千牢派你来的？”

    “段千牢？”四郎一脸莫名其妙，他哪知道那是谁，但下秒他指出华生身旁位置上的人说：“那个女人，我在军情局见过她，她……是一个坏女人，华哥！”

    “叫我华生就行了。”听四郎讲段千牢有军情局背景，华生想倒也符合对方行为逻辑。

    出自段家的她若想接触更多信息，军情局比哪里都适合她，还能利用职务便利收获，无需担心给政敌留下把柄。

    “好吧，华哥，不，华生……”

    “你到底要找我干什么？”

    给人当线人/卧底，要么继续发光发热，要么用功劳换取待遇到这来享受平静生活。

    华生认为景四郎是后者。

    反正继续当线人/卧底可能有暴露那天。

    就算立下再大功劳也不大能上岸，那还不如找个地方图个清静享受。

    主观上凭着短暂接触和对景四郎为人的认识，华生判断对方属于得过且过，小富即安的类型。

    这次来找自己，估计是景四郎觉得生活不符合之前期许，线人和卧底不想再干了，所以想找点事干。

    利用自己在线人和卧底期间，有意无意积累的知识和技能找事干不难理解。

    “前几天晚上你是不是和那个女人一起遇到意外了。”觉得这么说还不足以证明自己的价值，景四郎加价说：“我知道是谁，他们怎么进来又是怎么出去的。”

    “你不怕军情局反过来干掉你吗？”

    华生看景四郎言行举止，或许所谓线人/卧底多多少少沾点不好的东西，军情局也知道，事成之以后，直接给他点钱打发了也不让他上岸。对他初步印象里，四郎胡子拉碴，有也看不出有多老的潇洒。大晚上一副太阳镜戴在脸上，皮夹克贴着各式各样给华生意义不明感的图案。因为经常出入酒色场所，精神气质看着风一刮就倒。

    虽然现在外在形象变了不少，成了正常社会人，靠打零工挣钱糊口，可内在骨子里的东西怕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改过来。

    “星环滩你别看是邦联重地，这地方也有不少能操作的地方。只不过主要是邦联政府在背后操作，学阀、财团、官僚，他们手段和玩法只是比奥尔特帮更高端罢了。”四郎侃侃而谈道。

    金钱，美女，富贵，这里遍地机会，好像他认为自己触手可得。

    “你是不是太闲了。”华生心里怒骂这家伙自作聪明；我用得着你跟我普及这个……你我几个脑袋，还想伸头进学阀、财团、官僚嘴里抢肉吃。

    “要有这么轻松，你自己干了，还会来找我？”

    “呃——！”四郎想不到华生会这么说。

    真实情况确实是这样的，可是……

    他岔开说：“我们还是谈谈之前袭击你的那些人吧。”

    这笔生意谈不成，那谈下一笔。

    “你都知道什么？”

    “那些人已经逃离星环滩了。”

    “你知道是谁？”

    “我不知道是谁，但我知道他们怎么进来的。”四郎说：“星环滩第三警局的局长助理我见她出没在龙屯船舶公司！我能来星环滩就是跟着船跑到这边来的。官商联系不是什么新鲜事，可这是不是太巧合了。顺着这条线索调查下去，也许我们有所收获也说不定。”

    邦联重地出现针对性劫持绑架案件，要么星环滩治安有严重漏洞，要么邦联内部有鬼。而且这内鬼职位绝对不低！华生听四郎这么说，觉得后者概率很大。碍于舆论影响，邦联捂着用交通事故掩盖了过去。

    “别这么看着我，华生，我为什么能在这里遇见你，那更是因为事发后，上边严查漏洞追溯到这边，公司开会排查员工，没能经过筛选的都以各种名义调到其他地方或开除了。如果我不是给军情局当过线人，估计得卷铺盖走人。”

    “那你怎么没走？”

    “我不想离开星环滩。”

    “那个什么秘书助理还在吗？”华生问。

    秘密进行的系统性排查但愿没有漏网之鱼。可如果进展顺利，段千牢还来找自己干什么呢。

    “给公司开除当时，公司提前招了一批新人跟着来，那个秘书也在！”

    “是吗？”华生拿出手机，想转钱，对四郎说：“这是给你的。”

    “我不要钱！”四郎一见回绝，请求道：“我可以跟你混吗？”

    这轮到华生懵了，反问：“你看我像能当你老大的人吗？”

    没啥大本事的四郎观察判断华生值得自己追随：“像！”

    “滚。”华生扭头走人。

    你不要，那好吧，正好我也能省得钱存着。

    “别啊，华哥。”

    见华生不回头，四郎丝毫不灰心：“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