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行走在灰色砖块铺平的川明街，这里灯笼高挂，通明，摩肩擦踵的行人叫卖，氛围放在星环滩这种高度现代化的金属混凝土丛林里颇有奇妙异域风情感。

    这里紧挨着九都学院校区，因此街道上的学子更多是九都学院的人，不乏其他高校生，但很少！若非必要，各个校区近水楼台的，谁会刻意绕到这边来呢。

    手机定位显示即是眼前的这家餐馆，华生首先便看见若干九都学院男男女女聚集在门口，在自己出现时，他们目光齐刷刷扫了自己一眼，这些人中的一个两个华生有点印象，粗壮的大汉，面无表情的眼镜男，典礼那天上台参与辩论的女子；玄黑制服套在身上，加之个个脸上溢出的傲慢，可谓是典型的九都学院人嘴脸。

    佯装没什么事的华生穿过他们之间的餐馆大门，沿路顺着餐馆内的排序走向段千牢给出的位置。

    路途上……

    也出现在餐馆里的段重元正和同学们美滋滋享受丰盛晚餐，在发现华生的出现时，就好像饭菜里冒出一粒老鼠屎，围着桌子这帮九都人纷纷停下筷子。

    华生禁不住停下脚步，右手停摆，警惕提高，准备随时拔枪御敌。

    如此景象，华生倍感似曾相识，哨卫边界，枫树镇，不夜广场，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又踩进了什么帮派老窝。

    段重元不看华生一眼，问同学们：“怎么，你们吃饱了？”

    “没有。”

    “那就继续吃啊！”

    恢复平静的段重元接着夹菜，见段重元动手，其他人才继续。

    饭桌，一人余光观察待华生没事走出自己视野，坦白说：“刚才大家以为你打算给那个小白脸点下马威。”

    “我讨厌他，不知道为什么。”段重元回忆开学典礼当时，说：“这个华生给我感觉就是——很不爽！”

    “所以我们要……”有人给段重元比划了抹脖子手势。

    “别，暂时不用。先让他威风几天吧，有人做了一辈子的废物，临死前想牛逼一下，咱们嘛，不做这个碍事的坏蛋了。”

    众人听罢会心一笑。

    但凡自己开口，段重元相信有人愿意替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不过他不想。

    一方面现在自己姐姐有事需要这个华生出面帮忙解决，一方面他希望自己能在盟校舞台上亲自击败这个华生；人这种东西，跳得越高，摔得越惨，先忍这个华生几天。

    主要问题优先，等利用完这个华生再做打算。

    “不知为何，我总能在你脸上看到不顺畅的心情。愁眉苦脸，会变丑的哦~”

    看到华生出现，等待多时的段千牢端详对方不自然的面色与僵硬肢体，道：“事先恭喜你，在实践课上拿出了令人刮目相看的本领。”

    “大可不必这么说。”

    对方怎么这么快知道，华生不管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迟早的问题不如趁早解决。

    “这是值得庆祝的喜事，这意味着你有可能突破到第三状态，不，甚至是第四状态。”段千牢推手将一杯茶递给华生：“稍安勿躁，饭菜很快会上的。”

    “让你失望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选择哪一方面的专精。”

    “种类划分那不过是人们自行决定出来的东西，看看好了。”

    “哈——不愧是段家出来的人，讲话听起来很有趣。”

    华生拐弯抹角的冷嘲热讽，段千牢不以为然，华生性格她大致摸了个七七八八，这臭屁性格怎么看，都冒着一股心比天高的孤傲感。

    没关系的，她能理解。

    自己要是随随便便一句话，能把他叫出来的话。

    换位思考一下，自己肯定觉得这无疑显得格外廉价。

    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不珍惜。

    ——这也是人性！

    人穷蛮横，不然会因为穷被人欺负，被瞧不起。

    所以宁可让别人厌恶你，决不让别人认为好欺负嘛，华生。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上的饭菜，山珍海味，过目不忘，华生粗略数了一遍这里起码有九道菜，这还不包括主食，丰盛程度起码够自己一星期生活费了。

    “怎么了？饭菜不合口？”段千牢纹丝不动待华生先动筷子。

    “其他人呢？”

    “没有其他人，就你我，我们俩。”

    华生苦笑说：“不愧是有钱人，你一顿饭的花销够我吃一星期了。”

    “是吗？那我很好奇，华生你一星期通常会吃什么？我猜不会是快餐，速食品这一类吧。”段千牢艰难去脑补华生的饮食，若不在学校的话，大概路边摊和超市是他的唯二食物来源。

    “不关你的事。”

    没顾虑太多的华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于是乎，他开始狼吞虎咽，这饭看着色香味俱全，不吃白不吃，吃饱了好干活，或者上路。

    “那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知学姐特意找我来有何事需要帮忙。”

    “就一定要有事所以才叫你，我们单纯做朋友不可以？”

    “过奖了。”

    “我确实有事需要到你。”段千牢不藏着掖着，有时，待人诚实一点，事半功倍。

    “说吧，想让我去砍谁。”

    “待会讲。”段千牢态度明确告诉华生自己的谜语人设定。明明想让对方来帮忙，却什么也不告诉对方，单纯让对方听话照做。

    “好吧，既然如此……”华生也不追问为什么，继续夹菜吃。

    “怎么说？”

    “这决定于学姐你自己，我能做的前提，只要不是坐牢。”

    你段千牢有自己的考虑，我华生也有自己的担心。

    交朋友什么的，华生不拒绝朋友，只是……交的这个朋友，她正常吗？

    毫无疑问，在华生心里，段千牢绝非属于“正常朋友”这个范畴内。

    “好吃吗？”

    “非常好。”

    眼下，这顿每餐，还没在破碎世界见过多少世面的华生个人看来称得上美味佳肴。

    确实如段千牢所讲的那样，有家乡的味道。果然是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以至于自己觉得在星环滩根本吃不到。

    水里游的，地上跑的，五谷杂粮……搭配上调料，简直美得不行。

    不习惯吃得太撑，觉得差不多了的华生脑子里还想着打包一些回去给威廉，艾克，格兰特他们当夜宵尝尝；否则，这么多菜两个人吃不完的话，倒掉岂不浪费。

    “呵呵呵。”

    华生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段千牢的观察，只能说他人做的很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