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种绝世神兵之龙珏剑
繁体版

第六十三章:有苦难言

    马车向光阳府行进,一路未停。

    灰色衣衫男子与白衫少年坐在马车外侧,同时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而马车内侧的江韫珩抱着已逝的母亲,水云悠抱着年幼的江璃,默不作声,气氛凝重。

    夜色降临,他们赶在关闭城门时进入,一路来到了一处宅院门口停下。

    “可以下车了。”灰衫男子跳下马车道。

    “恩公,敢问此地是何处?”江韫珩撩开车帘望了望,略带警惕的口吻问道。

    “是在下寒舍。”灰衫男子道。

    “原来是恩公府上,那是否叨扰?我等还是去客栈合适些吧?”江韫珩道。

    “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客栈进的去吗?”灰衫男子笑道。

    经他提醒,江韫珩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衫已被母亲的血水浸透,面庞污浊,身上带伤,狼狈不堪。

    若是贸然进入客栈,怕是要被人报官至衙门了。

    “不用担心,在下没有害你们的心思。不然,也不会与徒儿救你们了。”灰衫男子道。

    “珩儿,相信恩公不会害咱们的。”水云悠坚定道。

    “对不住,恩公,是在下多心了。”江韫珩略带抱歉的语气道。

    “孩子,你并没有错。你年纪尚轻,遭此横祸,还能保持冷静的头脑,很是不易。”灰衫男子道。

    白衫少年已跳下马车前去扣门,门开了一条缝隙。

    “公子?阁主!”门内之人是一老者。他见门外站着的人,紧忙开门,又看见了不远处的灰衫男子。

    他赶紧出来相迎,毕恭毕敬。

    “属下拜见阁主。”那人行礼道。

    “起来吧,快帮忙牵好马。”灰衫男子道。

    灰衫男子搭手帮忙将张敬舒的遗体抬下来。见江韫珩已没什么力气,他随手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张敬舒的身上,并抱了起来,走进宅院,江韫珩跟在身侧。

    白衫少年接过已经睡熟的江璃,并扶着水云悠下马车。

    “多谢。”水云悠道。

    “不必客气。”白衫少年道。

    他们随后也进了宅院,那名属下将马车牵走,从后院入内停好。

    灰衫男子抱着张敬舒一路向院子东南角的一处阁楼走去,江韫珩寸步不离。

    他们来到了阁楼门口,站住了脚。江韫珩上前将门推开,灰衫男子入内。

    室内恒温,有些湿润。里面摆着几排书柜,架子上放满了书籍、竹简袋子。

    江韫珩跟着灰衫男子的脚步来到了最后一排,书柜紧贴墙壁。

    “上数第三排左数三列。”灰衫男子开口道。

    江韫珩不太明白,还是按照指示找了一部书,上面写着《无名训言》。他伸手欲将书籍从架子上拿下来,却发现书像是固定在上面一样。

    “从上,斜着向外侧拉一下。”灰衫男子提醒道。

    江韫珩这才反应过来,此书是机关。他用力向外侧一拉,左侧书柜向右侧缓缓移动,原来书柜后面是镂空的。灰衫男子抱着遗体,走进内侧,他跟了上去。

    内侧走了不足十步,便是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他们顺着楼梯往下走,墙壁上陆续亮了起来。江韫珩仔细看了一眼,烛台上的亮光不似寻常烛光,倒像是磷火。

    不一会儿,走到了楼梯底部。顺着通道前行,他感受到了一丝凉意,且越深越凉。

    这时,灰衫男子停下脚步。

    “墙壁右侧,有一个凸起的石头,用力按下去。”灰衫男子道。

    由于通道里光线有些暗,江韫珩尽力摸索着墙壁,终于在摸到了那块凸起的石头,用力按了下去,瞬间不远处的石门开启,凉气扑面而来。灰衫男子率先走进去,江韫珩跟上。

    石室内很明亮,周围的墙壁被冰覆盖,犹如冰窖一般。陈列的床、桌子、椅子等均是冰作之物。

    灰衫男子将张敬舒放在冰床上,又走到一旁的没有柜门的‘冰柜’格子上取下一个小瓶子,从中倒出了一粒丹药,放在遗体的口中。

    “恩公给我母亲吃了什么?”江韫珩不由问道。

    “尸体的环境下可以延迟腐败的速度。此乃防腐寒丹,你母亲已死,若想尸身长久无变化,此药可以保持你母亲的尸身常年不腐。先让你母亲在此搁置吧。”灰衫男子道。

    “原来如此,多谢恩公。”江韫珩抱拳道。

    “客气了,我们走吧。”灰衫男子道。

    “母亲一个人在这儿会害怕吗?”江韫珩低头道。

    “不会,因为无论你在哪儿,你的心始终在她身边。”灰衫男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

    与此同时,水云悠抱着江璃跟着白衫少年来至前厅,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不曾转移。

    直至,刚刚开门的老者也走了进来。

    “公子和阁主怎么去而复返,可是路上遇上什么事儿了?”老者见白衫少年和一旁站着的女子、小儿风尘仆仆,又回想到刚刚阁主抱着一个人,跟在身边的少年身上血迹斑斑。尽管天色已暗,但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儿是难掩的。由此,他猜测,怕是阁主和公子遭遇了什么意外。

    “偶遇到了一伙黑衣人,他们来者不善,欲害人,我与师父出手相助,将他们救下。他们有伤在身,也担心他们再次遇袭,所以护送他们来光阳府。”白衫少年道。

    “看来也是可怜人。”老者道。

    “王伯,劳烦您安排人收拾两间客房来,让他们先住下,再做打算。”白衫少年道。

    “好,这位夫人,你先与公子稍坐,老朽这就去安排住处。”王伯见女人年岁不大,但抱着个孩子,应该已为人妇。

    “多谢,王伯。”水云悠随着白衫少年道。

    “恩公,奴家水云悠感谢恩公出手相救。”水云悠将幼小的江璃放坐在椅子上,上前欠身道。

    “夫人言重了,我与师父行走江湖,见不平之事,若不出手,有违侠义之道。”白衫少年扶起水云悠道。

    “对了,奴家水云悠,还未知恩公尊姓大名。”水云悠道。

    “在下姓傅,名君唯。”傅君唯。

    “傅君唯,你是傅君唯。”水云悠喃喃道。

    “夫人可是认得我?”傅君唯有些诧异。

    “没有,奴家并不识得恩公。”水云悠眼神有些闪躲,否认道。

    这时,椅子上的江璃大哭起来,水云悠趁机过去哄孩子。

    “她是不是饿了?”白衫少年道。

    “璃儿午间没吃什么东西,现下应该是饿了。”水云悠道。

    “我去安排一下,都用一些,可好?”白衫少年道。

    “有劳恩公。”水云悠道。

    “客气了,夫人唤我君唯即可。”傅君唯道。

    “恩公!”见他将要出门,水云悠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可是还有什么事?”傅君唯回身问道。

    “君唯,你可否答应奴家一个请求。”水云悠道。

    “夫人请讲。”傅君唯上前道。

    “若是珩儿问起你的姓名,切记不可如实告知。”水云悠道。

    “这是为何?”傅君唯不解道。

    “三言两句无法与恩公解释,只一点,他的身份、璃儿的身份、与已故姐姐的身份均非同寻常,奴家也是为恩公考虑。你与你师父出手相助已是不易,若是因此连累,糟了祸事,就不妥了。恩公一定要答应奴家请求,否则奴家与故去的姐姐,良心难安。”水云悠眼含热泪道。

    见水云悠如此诚恳,为他们着想,他思忖片刻,未免她担心,便点了点头。

    “多谢夫人为我们考虑,其实,行走在江湖,早有预料。”傅君唯道。

    “奴家知恩公侠义心肠,不惧歹人报复。但此事非比寻常,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水云悠道。

    傅君唯察觉到水云悠之言似是话里有话,却不解其意,刚想询问,师父与江韫珩走进来。

    “师父。”傅君唯道。

    “孩子,先歇息一下,对了,大家许是饿了吧?”灰衫男子道。

    “师父,徒儿正要去安排呢。”傅君唯道。

    “也好。”灰衫男子道。

    傅君唯刚要出门,走进来两个仆人,他们手上端着餐盘。

    “阁主,王伯吩咐安排了一些饭菜。”仆人道。

    “还是王伯思虑周全。”傅君唯道。

    仆人将餐盘中的饭菜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

    “那就别站着了,先入座吧。”灰衫男子道。

    “多谢恩公,只是我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也还不饿,水姨母和璃儿用一些吧。”江韫珩道。

    “在下知道,你刚刚失去母亲,悲伤自责,但若不保重自己,又何谈报仇呢?”灰衫男子道。

    “珩儿,恩公也是一番好意,你午间也没吃什么东西,再这么下去,身子怎么扛得住?”水云悠担忧道。

    “师父,水夫人,不用劝了,他若想吃,便会吃的。”傅君唯道。

    “多谢二位恩公关怀,救命之恩,感激不尽,衔环结草,以谢恩泽。”江韫珩道。

    “孩子,言重了。不知你怎么称呼?在下...”灰衫男子刚想说话。

    “这是我师父,沈云天。在下尹隹。”傅君唯抢过话茬道。

    灰衫男子不解,傅君唯为何将自己的名字与他的名字隐藏,报出假名,但也没有戳穿。

    “在下姓恽名恒,这位是我姨母,那是我妹妹璃儿。”江韫珩道。

    “大家也算认识了。”‘沈云天’道。

    灰衫男子注意到水云悠,总觉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恽公子,你们可知是何人要杀你们?”傅君唯道。

    “不知,他们出现后,就想将我们灭口,我也问过,只是他们不肯告知。”江韫珩道。

    “你们可曾得罪过什么人吗?看这些黑衣人的身手,不是寻常之流。那块牌子若真的,你们可与泉林龙家认识?”‘沈云天’问道。

    “并不认识,家里长辈也不曾打过交道。”江韫珩道。

    “这就奇怪了,难道那牌子是假的,有人假借龙家的名义,杀你们?目的是什么?难不成是要栽赃嫁祸?”‘沈云天’道。

    江韫珩默不作声,回想起林间那黑衣人说过的话。黑衣人是替王爷办事,又知晓他们的身份。难道对他们下手的背后之人是皇族的?

    王爷,是哪个王爷呢?藩王不少,为首的就有汉王江瑛焕、赵王江瑛焯,二人与他父亲江瑛烜一奶同胞,是他的亲叔叔。

    “恽公子在想什么?可是想起了什么?”傅君唯道。

    “没有,只是在想是何人要取我们性命。”江韫珩心不在焉道。

    “他们这次没有完全得手,恐怕还会找机会动手。”傅君唯道。

    “唯儿说的不错,你们安全很要紧,我这里暂时还算安全,不妨先住下来,避避风头,再做打算。”‘沈云天’道。

    “多谢沈大侠,只是,我们还有要事在身,需要尽快赶往京都。”江韫珩道。

    江韫珩心里一沉,若是猜的不错,背后之人是哪位藩王动手的,若他们没有及时回皇宫,那么他父亲,即当朝太子江瑛烜就会成为下个目标。父亲一死,太子之位便会易主。

    这么一看,显而易见,二皇子江瑛焕的可能性最大。

    “既是如此,我与唯儿护送你们过去。”‘沈云天’道。

    “多谢沈大侠,有劳您和尹公子护我们一趟了。”江韫珩没有推脱,以他们现在的情况,若无人护送,性命休矣。

    “那边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赶在城门开启的时候离开,这样没什么人注意。”‘沈云天’道。

    再三劝说下,江韫珩勉强吃了一些。

    用餐后,水云悠抱着江璃,与江韫珩去了王伯安排好的客房休息。

    书房内,‘沈云天’与傅君唯下着围棋。

    “抱歉,师父,情急之下,没有与您商量,便擅自做主,报了化名。”傅君唯道。

    “你这么做,定有你的道理。”‘沈云天’落子道。

    傅君唯对面之人,也就是他的师父,不是旁人,正是暗影阁的阁主沈义云。

    “不过,你为何化名叫尹隹?”沈义云道。

    “君字无口,隹字无口,无口之言,便是守口如瓶,没说真话。”傅君唯笑道。

    “原来如此,你小子倒是聪明。只是,你为何突然用了化名?可是察觉到什么危险?”沈义云道。

    “不是徒儿察觉到危险,而是水夫人,是经由她的提醒,徒儿才如此。”傅君唯落子道。

    “水云悠?她说了什么?”沈义云蹙眉道。

    “水夫人提醒我,恽公子他们身份非同寻常,怕我们经此一事,招致杀身之祸。”傅君唯道。

    “他们是京都人士,非富则贵,身份自然不一般。”沈义云道。

    “师父,你说那块令牌不是假的,那么此番行刺,意欲何为?”傅君唯道。

    “这就得问这帮黑衣人幕后的主子了,只是我总觉得这里面的事儿,没表象那么简单。龙家名声在外,多行善意之举,接济百姓。从不干杀人越货的勾当,行如此腌臜下作之事。龙煜擎更是很少干涉江湖中事,深居简出。”沈义云道。

    “难不成,是他下属做的,他并不清楚?”傅君唯道。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三寨五帮,人数众多,自然会有疏漏之处,保不齐就是哪一支出了岔子。”沈义云道。

    深夜,沈义云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一个纤弱的身影从窗前走过,脚步轻缓。他突然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影子落在门前停住,敲门声响起。

    “何人?”沈义云问道。

    “沈大哥,是我。”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水夫人?”沈义云认得此声音,是水云悠的。

    他穿好鞋子,起身行至门口,将大门打开,正是水云悠站在门外。

    “沈大哥,方便跟您说几句话吗?”水云悠道。

    “方便,请进。”沈义云侧身让开,请水云悠进门。

    房门紧闭,烛光昏暗,二人来到桌子前坐下。

    “沈大哥,别来无恙。”水云悠开口道。

    “别来无恙?你是故人?”沈义云惊诧道。

    “之前人多,不方便相认。”水云悠伸手摘下脸上的半块面具。

    见到她的样子,沈义云震惊不已,很难相信眼前之人竟是自己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怜儿,怎会是你?!你没有死?你还活着。”沈义云声音有些颤抖,更多的是激动。

    “是,沈大哥,我还活着。”水云悠道。

    “你大哥知道吗?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不对,你大哥跟我说你因病过世。那么他也是知情的对吧?”沈义云道。

    “是大哥帮我瞒天过海的,自然知情。”水云悠道。

    “怎么会这样,你为何要假死?”沈义云道。

    “说来话长,这些都不重要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傅水怜既然已经死了,我现在只想做好水云悠。此次贸然见你,也是思虑再三。毕竟你和唯儿都卷进这场阴谋中,我担心你和唯儿会出事。”水云悠道。

    “你是说黑衣人刺杀你们的事情,另有隐情?”沈义云道。

    “不错,恽公子真名叫江韫珩,乃是当今太子殿下的长子,也是当今皇帝的长孙。璃儿的真名叫江韫璃,是他的亲妹妹,号静瑶郡主。”水云悠道。

    “那死的那个是...”沈义云蹙眉道。

    “太子妃张敬舒。”水云悠道。

    “他们是皇族的人,那么那些杀手与皇族有关。”沈义云道。

    “不错,之前我听舒姐姐与我提起过,世子继位太子,两个胞弟表面顺从,实则抗拒。自太子上位,他们明里暗里给太子使了太多绊子,令皇上对其不满。好在珩儿在皇上面前表现奇佳,间接的巩固了太子的位子。”水云悠道。

    “你怀疑黑衣人是他们派来的,目的是想夺太子之位?”沈义云道。

    “八九不离十,舒姐姐探亲之事,除了太子外,鲜少有人知晓,长久不在皇宫,他们的眼线遍布,得知此消息自然轻而易举,怕是他们早就有心埋伏。”水云悠道。

    “那么江韫珩一死,下一个便是太子了。难怪这小子着急回京都,这是要去给太子报信儿。”沈义云道。

    “这两个孩子也挺可怜的,生在皇族中,很多事儿都身不由己,连性命随时都会有危险。”水云悠道。

    “放心,既然我和唯儿意外撞见此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沈义云道。

    “这就是为什么我让君唯隐瞒你二人真实姓名的原因。前途未料,若是珩儿、璃儿安全回宫,那么你们找个理由可全身而退,若是出了意外,要立刻抽身,切记不可越陷越深。皇族的事情,深不可测,并不是我等可以掺和的。”水云悠道。

    “你是担心他们的人会有什么大动作?”沈义云道。

    “我不知道,只是隐隐的感觉,怕出大事,连累你们。”水云悠道。

    “别担心,我心里有数。”沈义云道。

    “没想到,转眼间,君唯都长这么大了。我走的时候,那孩子还在襁褓中。”水云悠道。

    “是啊,这孩子自幼在我身边习武,一刻不敢松懈,像极了他。你便是为了这件事,才假死于世吧。”沈义云道。

    “君唯这孩子沉稳,做事也很理智,有劳沈大哥用心栽培了。”水云悠没有回答,岔开话题道。

    “你放心,他很刻苦,也很用心,学东西又快。想必假以时日,会青出于蓝。”沈义云道。

    “此事牵扯皇族,于私我并不想让你们卷进来。可舒姐姐对我有恩,她的儿女,我也不会撒手不管,故只能拜托沈大哥尽力而为了。”水云悠道。

    “一切有我,放心吧,怜儿。”沈义云道。

    “抱歉,沈大哥,又给你添麻烦了。”水云悠道。

    “这是哪儿的话,我情愿你来麻烦我。你离开十四年,我惋惜了十四年。你可知这么多年来,我有多苦。”沈义云红着眼睛道。

    他伸手想去握住水云悠的手,而她却避开了。

    “沈大哥,对不起,是怜儿有负于你。”水云悠道。

    “我明白,你的心里,还是有他在的。无妨,你还活着,我心甚慰。”沈义云缩回了手。

    客房内,江韫珩失眠。至亲离世,眼睁睁地望着母亲被黑衣人杀害,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痛恨自己无能为力,自责不已。

    此刻,他没有时间悲伤,那伙人没有得手,必然会有下一步动作。他需要尽快想出办法,打破这帮人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