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战阵
是营长他们来了!
看到那十个熟悉的身影,石子明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对于老营长与这几位几乎能做他长辈的队长,他一直就有着绝对的信心。
与他这个冒牌队长不一样,未到新兵营之前,他们可都是负屃营的老兵。
负屃营作为曾经未央军团的九个老营之一,一直就以战力强悍,死战不退而著称。事实上,他们胸前的那个负屃神像,如今早已成了离魂城最后的底气与希望。
每一个能身披负屃战甲的人,无论是在城头与叛军对战,还是在城内剿杀奸细,就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只是令石子明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营长他们怎么会和逆风灵尊这个家伙扯在了一起!?
他擦了擦眼睛,再看站在门口指挥的中年人,不是逆风灵尊,却又是谁!?
石子明试着推了推身上的封夕落,见她没有反应。
没想到他刚准备小心奕奕翻转身,将她安放好,出去与营长他们汇合。却没想到她嘤咛一声,背上的创口上又冒出了一股鲜血。
“呆在这别动!”
“想出去找死吗!?”
石子明满头黑线。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风夕落有些虚弱的声音再来传了过来。
“这不是你参与的战斗。”
“还是老实在这里呆着吧!”
“!?……”
石子明刚准备发作,可是转念一想。
看到那白袍青年适才干脆利落地收拾了那亡灵领主。平日的训练中,各位队长也总是向营长抱怨自己拖整营的后腿,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
…………
“如果我说这事,不是我干的,你们信吗?”
没想到石子明仍在胡思乱想时,那白袍青年已耸了耸肩,对着灵尊开了腔。看他言语之间已变得颇为油滑,脸上那股忧郁神圣的气息也是一扫而空。
“信与不信,请朋友与我们将军谈去吧!”
逆风灵尊缓步走进大殿,看了一眼晕到在地的红无焰,见她并无大碍。也是脸露微笑,身型优雅得无可挑剔,但言语却仍是倦怠冰冷。
“出门之前,临渊之门前的摆渡人说我运交华盖,会诸事不顺,要到三十岁才能时来运转。”
白袍青年又是表情古怪地摊了摊手。
“我一直以为他跟我开玩笑,没想到竟是真的!”
“这次回去,我一定得带上几瓶上好的紫阳灵酒,好好贿赂一下那个死疯子,让他给我改改运。”
逆风灵尊见白袍青年嬉笑戏谑,满身江湖气,心下已有些不悦。但当他提到“临渊之门”几个字时。心头一震,脸上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阁下来自临渊位面的九层迷渊?”
“难怪年纪轻轻就结了脉轮,灵力品秩之高,竟连这亡灵领主都不能抗颉片刻。”
白袍青年转过身来,拱了拱手,哈哈一笑。
“好说好说,灵尊谬赞了。”
“还在刑天城时就听说紫阳风云练灵王座下最出色的弟子逆风灵尊,二十岁定魂,三十岁便破突至高阶的入幻境。可算是当今天下最为出色,也是最有潜力晋升为炼灵王的炼灵师。”
“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逆风灵尊轻笑了一声,言语依然冰冷。
“自你三天前潜入城内,我派人截了你三次都被你安然逃脱,没想到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
“既然你来自九层迷渊,我也不为难你——”
“只不知,你这‘幽冥原罪约’可修成了!?”
那白袍青年不置可否地嘿笑了一声。
“哈哈哈,你猜……”
说着间,竟是双手在胸前一并,似要结起脉轮,准备战斗。
“大家小心!——”
逆风灵尊见状,竟是如临大敌,大声示警。
没想到那白袍青年并没有结起脉轮,而是双臂一张,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哼!”
“结阵——”
逆风灵尊脸色冰冷,发出了军令。
听到军令,再看川石营长和另外九位队长虽然脸有不快,但作为军人,他们还是下意识地一顿身型,不折不扣地执行了起来。
看着众人的反应,逆风灵尊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与此同时,在他手中一直摩娑着的一枚雪花形制的扳指,也已被他抛了出来。
他发令的声音未落,那枚扳指虚浮当空,立即由实变虚,化于无形。与此同时,他的身影也跟着慢慢虚化,随后彻底消失。
嗡——
随着嗡地一声,一股古怪的冷风自虚空中凭空涌起,整个大殿之中风云突变。
大殿之上,虚空之中,突然降出了鹅毛大雪。
紫色的鹅毛大雪!
望着这突降的异象,石子明只觉得渐渐恢复的身体再次僵硬了起来,体内温度更是骤然降至了冰点,激得他连续打了几个冷战。
再看趴在他身上的风夕落,全身都开始痛苦的扭曲着,显然也是承受不住这突降的寒冷。
不得已之下,石子明只好缓缓起身,脱下战衣,胡乱地裹在了她的身上。安顿好这一切,却看她早已眉头微皱,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他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继续打着寒战,做起了看客。
…………
…………
在他仅仅停留在理论上的灵修知识,这炼灵一脉,前几境分别为【离魂】、【析灵】和【定魂】。
所谓【离魂】:是觉醒仪式上,离魂出体,投入位面意志的怀抱,从而张开灵目,能看到这世间灵与魂的痕迹。
所谓【析灵境】很简单,是炼灵者催生和炼制灵气,将那些原本虚幻的精华炼制成肉眼可见的灵石,或者转换不同性质的灵气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炼灵者便可假借位面意志的力量,开发出他们特有的念力。
只不过这念力与灵力并不一样,向来只对灵气和灵魂这种虚幻的纯净之物产生作用,根本无法直接催毁真实世界的一草一木。
所以在战斗时,犹其是在军队这种极需配合的组织里,这炼灵师向来只能产生辅助作用。
若再进一步,到了【定魂境】,便可将安放于位面意志怀抱中的灵魂转出,定于炼灵者自己所炼制或者选择的灵宝中,也被人称之为定魂之物。
也只有到了这定魂境,才算是一个炼灵者成熟的标志。
才会被人真正地尊称为一声炼灵师!
这定魂物本就是自成一体的小世界,可以炼制纳容海量的灵气,也是炼灵师天然的护身领域。遇到敌人的攻击,等于是多了一件保命之物。
但同时,因为炼灵师的灵魂安放于其中,也成了练灵师最为致命的所在。
一旦定魂物遭到攻击与破坏,这炼灵师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就是不死,也会变成没有灵魂的傻子,或者干脆就成为一个毫无知觉的植物人。
也只有像逆风灵尊这般达到了高阶的【入幻境】,取得了帝国颁发的灵尊封号之后。这定魂物便会释放出领域,展出由炼灵者所操控的幻境。
只要这幻境不被敌人攻破,那定魂物就是安全的。
很显然,这逆风灵尊的定魂物就是他手中的那枚扳指。而他消退的身影,此刻早已隐入了定魂物所释放出来的幻境之中。
…………
…………
“幻境已转虚至实,看来传言不虚,灵尊到称侯的【赋灵境】真的只有一步之遥。”
“只是没想到,灵尊会如此小心!”
“真不知您是太看得起在下了,还是太看不起在下了——”
白袍青年望着这突起的幻境,甩了甩头发。
他伸手接过一颗紫色的雪花,感受着它的力量,看它在指尖消于无形,脸上稍显异色,但嘴上却依然嬉笑自若。
“启!——”
逆风灵尊的声音自虚空中响起,他不再理会那白袍青年的油腔滑调,语调中也多出了一丝愠怒。
听到命令,营长他们几乎是同时长刀出鞘,一个个胸前都结出了缓缓旋转的太极脉轮。
十股来自于幽冥的悲鸣之声顿时大作,响彻整个离魂大殿。
“结——”
随着逆风灵尊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胸前那十个脉轮仿佛拥有了灵智,炸响着道道紫色的电弧,呼应着在殿内划出了一道道长长的紫色灵线。
这些灵线四处扭曲弥漫,很快又在空中连结在一起,瞬时便结成了一个淡紫色的光幕,最后结成球状,缓缓旋转,将那个白袍青年困在了当中。
“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见传说中‘未央战阵’!”
“倒是不虚此行!”
白袍青年看到这紫色光团,这才收敛起笑容,露出了一丝凝重。
“一直听家师说起负屃将军,怀念起他们一起带纵横冥海,大战猎灵联盟的日子,如今我倒是对老将军越发的好奇了!”
他脸上凝重,但嘴上却依然嬉笑自若,甚至感叹了起来。
没想到他感叹后,随后竟是张开双臂,闭上了眼睛。他不但无视起了眼前的危险,倒像是遇上了什么美妙的事物,淘醉地感受起了其中的韵律来。
“放心,想见我们将军,在下定会让阁下如愿!”
逆风灵尊闷哼一声,随即又发出了一道军令。
“缚——”
…………
…………
石子明没想到,这人竟是如此托大——
在过往的训练中,他曾听其他几位队长无数次吹嘘起过它。说这套战阵开创自紫阳传奇灵皇紫玄象幽,对敌之时,战友之间同时开启脉轮,形成和谐共振,便组成了这未央战阵。
这是未央军团扬名世界的利器。
攻,可集所有人的力量于一人,一击必杀!
守,可所有人共同分担敌人的冲击,临魔不动!
尤其是敌人一旦陷入这战阵光团的包围之中,除非是超越位阶实在太多,不然任你再强,也无法破阵而出。
是以未央战阵历来就有五人成阵、十人缚妖、百人困兽、千人囚魔、万人弑神的说法!
它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组阵之人配合默契,灵修境界不能相差太大。而且启阵之时需要海量的灵气支撑,否则仅凭封灵者自己灵海中的那点灵气,只怕根本就维持不了多久。
但是如今营长他们是久经战阵的老战友,在在大殿之内,又有逆风灵尊的加持。看着那自虚空中漫天洒落的紫色大雪,石子明第一次对他的实力有了清晰的认知。
这灵气无声无味,像他这样还未灵魂觉醒的人本来应该是看不见它们的踪迹的才对。但是现在,它们不但全部具现了出来,甚至还如此的浪费铺张,实在是他有所依凭。
再看那白袍青仍是闭目摊手,胸前空门大开,仍然像个傻子似的淘醉着,心下竟不免为他担心起来。至于他的性命,石子明到是不太担心。
很显然,逆风灵尊既然启动了这未央战阵,主要的目标是将此人就地擒拿。否则,他刚才发出的军令就不是“缚”——
而应该是“杀”了!
…………
…………
突地,一道刀光在大殿中闪现!
是苏队长最先出的手!
他一刀劈出,一道灵力当即化虚为实,以光作刀,透过光团,直直地劈向了白袍青年。那集十位强大结轮境高手全力于一击的一刀,干净利落地斩向了他的胸口。
但那白袍青年就像是没有察觉眼前的凶险一般,仍是闭目张手,空门大开。
咻——
但就在那道凌利的刀光,即将斩落在他的胸口上时,那白袍青年终于动了!
他侧身微不可察地让了半步。
双手微微在胸前一结,右手写意地般地伸出,在空中轻轻一点,修长的手指已经妙若巅峰地碰在了迎面劈来的“刀面”之上。
叮当——
他很聪明地没有使用灵力,而是只凭着手指生硬地点了上去。
没想到叮当一声作响,苏队长劈出的那道凌利长刀一偏,已然劈空!
一阵紫色的电弧闪过,长刀最终只是掠过白袍青年卷起的衣袂,只斩下衣角上的一片亚麻布料,缓缓飘落于地。
再看他的脚下,那道刀光已将紫色晶石铺就的地面斩出了一道长数米、深达半米的刀深坑!
卟——
苏长长刀势失控,一个控制不住,身型不由一个趔趄。
但就是这小小的一个晃动,那大阵的紫色光团上,到底还是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紊乱。
嗡——
那白袍青年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他一直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原本平和的眼神变得凌利,射出了一道精悍的白色灵光。他的双臂在胸前一结,指尖泛出一道炽热的白色灵光。
再随手一抻,以指作刀,修长的身型突然暴起,化为一道残影,已飞身点在了那光幕的薄弱之处。
“破——”
随着他一声轻喝,战阵的光幕上激起一道涟漪,随后炸裂开来。
石子明只觉眼前一花。
那白袍青年已经破了战阵,衣袂飘荡地站在了阵外。
再看营长他们,居然全都被这巨大的气浪掀飞,跌出数米之远,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只看得石子明一阵目瞪口呆。
…………
…………
“阵是老阵!只是可惜,人已不再是故人了!”
白袍青年望着殿内在依然飞舞着的漫天飞雪,轻叹了一声。他好像并不以自己破了这战阵为傲,倒是多了几分惋惜之意。
“哼,笑话!我堂堂紫阳,何时轮到一个黄口竖子在此夸口!”
逆风的声音再次从虚空中响起,虽然语调依然冰冷平静,但这次却是动了真怒。
“将军顾念你人才难得,又是故友弟子,才特地叮嘱咐本尊莫要伤了你——”
“若再托大,就把你的灵魂留在这离魂城吧!”
“众骑听令,唱起战歌!”
“血祭英灵,凝聚军魂——”
“喏——”
跌倒在地的营长等人听到命令,竟是不顾创伤,速迅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全部单膝跪地,同时右手锤胸,行了一个标准的紫阳军礼。
几乎同时,十人胸前的那尊负屃神兽的浮雕,顿时泛起一团淡紫色的灵光。他们并未再持刀攻向白袍青年,也再未结成战阵,而是同时割向了自己的手腕。
十股鲜血,同时飙射而出!
一股股鲜血被胸前战甲上的负屃神兽吸入,殿内紫色的灵光顿时大盛,未央军团经久不息的战歌,也开始在这风雪暗夜中响彻云霄:
【当最后的残阳消失在离魂城头,
我坐在同伴的尸首边向那里遥望,
任思绪如烟般慢慢飘散,
慢慢编成我梦境的传说。】
听着这雄浑激荡的未央战歌,石子明的脑际一片空白。
这首【未央战歌】,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不但是每一位新兵营的新兵必过的科目,也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中,最为喜爱的歌曲之一。
它与蓝灵位面的【命运之歌】,临渊位面的【救赎之谣】,梵莲位面的【涅槃之曲】、寒山位面的【裂甲之誓】并称于世。
也是昔日与猎灵联盟大战时,位面联军的五大战歌之一。
可是,这战歌经由营长的口中吟唱出来,意义竟是完全不同。他曾听他的老师负屃将军说过,若一支军团历经苦战血战而不到,便会慢慢凝聚军魂。
若这支军团的血脉传承不断,士气不散。后辈军人唱起这军团的战歌,再血祭英灵,便会唤起往昔那些战死的英灵前辈前来相聚,共赴这眼前的血战!
原本石子明还对这些奇谈怪论将信将疑,但是现在听到这悲怆激昂的曲调,他竟也是浑身躁热难当,甚至就连他那件胡乱裹在风夕落身上的制式战衣也在不停地颤动,悲鸣不已,似要冲天而起。
他连忙轻吟一声,压抑住自己爆血战斗的冲动。
身上原本挂满了的冰霜,也早已化为了一滩蒸腾的汗水,流了一地。
铮——
铮铮——
正在此时,殿内原本不断飘落的大雪不再萧萧而下,而是化为深沉的紫雾,不断的盘旋弥漫,缓缓扩散开来。
这雾越来越大,越来越浓。
石子明只见雾中暗影幢幢,电闪雷鸣,似有无数的兵戈铁马铮鸣。
突然!——
冲锋的号角自虚空中响起,无数英灵开始集结,纷纷以战歌相和,正在前来相聚。
那白袍青年见到此景,早已失了戏谑心态。
他神情急切,对着虚空某处急叫道。
“在这里激扬军魂,你疯了吗!?”
“哼!紫阳尊严,不可亵渎!”
逆风灵尊声音激荡,响彻云霄,早已没有了最初的倦怠,而是变得激昂而热切。
“年轻人,欢迎来到离魂城!”
“就请你加入这未央战歌的唱和之中吧——”
说完,殿中顿时剑鸣马嘶之声大作。
半空之中,无数英灵之魂杀气盈天,从空中弥漫着的紫色云雾中跃马纵出。
一时兵戈如血,长枪如林——
全都奔腾着对着白袍青年滚滚冲杀而去!
整个镇魂殿都在这震天的杀气之中震动摇晃,一直遮挡着石子的白色帷蔓经受不住,开始嗤嗤作响。不断化为重重碎锦,片片真花,最后洒落一地。
大殿四周墙上的泥灰寸寸龟裂,那幅《象幽镇兽图》的壁画也如雨般剥落,簌簌而下。
白袍青年身上早已没有了那不羁的姿态。
他周身白色的灵力大涌,白色长袍被灵气鼓荡得翻飞不已,自然曲卷的长发无风自扬。
不知何时,他手中已多出了一根法杖。
这法杖通体白色,不过两尺有余。杖身光华润泽,隐隐的透出一股神圣气息。
尾端是尖锐的锥形,在法杖的最上方,同样质地的白色翅膀斜飞而起,微微弯曲,雕成了一只白鸽的形象。那鸽子的两只眼睛,显然是两颗灵宝,正隐隐地泛着白色的灵光。
“御——”
随着白袍青年的一声暴叱!
眼射精光,双臂上脉轮结体,双手死死抵住法杖。
那法杖顶端的白鸽突然大放光明,当即化为一个十字光盾,挡在他的身前,堪堪抵住了那军魂英灵的冲击。
可饶是如此,面对着这绵绵不断冲杀而来的英灵,他还是慢慢地被压得单膝跪地。
最后在紫晶石铺成的地板上,犁出了一道十余米长的深深血槽!
他的嘴边已溢出了丝丝鲜血,却仍只能苦苦支撑。
…………
…………
阵阵令人心悸的兵戈撞击声不断响起,刺激得石子明近乎本能地捂住了耳朵。
但见受伤的封夕落正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又连忙将她的耳朵捂住。慌乱之间,他的脸上早已被震得口鼻出血,眼睛泛出了层层血丝。
他只觉得脑际轰鸣不已,灵魂似要破体而出。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感觉要爆体而亡时。恍惚之间,他好似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从身后传来。
他脑袋一空,已来到了一个虚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