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死讯
屋内炉火烧的正旺,暖洋洋的气息扑鼻而来,屋外却已是深冬时节,夜风萧瑟,吹得人脸上冰凉一片。
“赵子远你说赵国经太平教这一遭,还能不能抗的住。”
案桌前两个老头对立而坐,一个瘦弱一个高大挺拔,两张脸被岁月雕刻成了严肃冷硬之色,眉宇间都透露出几分威严之意。
“黄粱师兄问这话可有些过了,眼下还是商量如何去除山上的太平教吧。”
瘦弱的赵子远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目光炯炯看向黄粱,眼神中带着许些怒意。
黄粱对着赵子远的眼神毫无怯意,道:“你我师兄弟一场,我只是提醒师弟一下莫要为此失了性命。”
“能为国家而死,我心无愧。”
黄粱闻言也不在劝诫,只是将手中一道红色符箓放到桌上,随即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哎!”
一身叹息过后,门外随即传来一道令声。
“报!”
传令兵说罢便撩开慕帐,鞠着躬小步走到赵子远面前。
“说。”
“斥候长—程远请求归队!”
“程远?好像有点印象。”
传令兵见府伊不太记得,赶忙说道:“是之前您招的六位武馆青年之一,是赵阳武师的传人,据说他带领十人队从北边的长水镇一路穿到府城,穿梭之间还杀了两位道师呢。”
说了半天传令兵咽了咽口水,又说道:“程远大人还带回了一百余骑兵。”
“把这个后生带过来看看。”
“是。”
“少公子!!你真的回来了!”
赵安看着程远满脸欣喜,双手不断在身上摸索,生怕缺个零部件。
“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其余斥候早早就归回,唯独您久久未归,老门主还因此病倒现在还在卧病在床呢。”
程远听完赵安的哭腔话语,也顾不及清理身上的血痂,连忙小跑朝着武馆而去。
一阵疾奔过后,直到武馆内的木楼外才停了下来。
咚!咚!
推门而入。
赵阳坐在床边,手中拿着泛黄书本一直看着。
一股陈旧的气味铺面而来,程远捂了捂鼻子,朝着书本撇了一眼。
四个字,平阳枪法。
“师傅我回来了。”
枯瘦人影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程远也仔细打量了一遍。
脸色的褶皱更多些,似乎和长安子动用秘法一样,一样的快要入土。
“听说你得了百余骑兵?”
“对的,师傅怎么知道的?”
赵阳抚了抚全白的胡须,满脸的褶皱堆出一个笑容,笑道:
“别看我老了,好歹这平原府也是我待了十几年的地方,想刻意知道一些消息还是行的。”
赵阳说罢,又沉默片刻,突然道:“你以前的我很像。”
“一样的敢做,敢拼。。。”
程远没有叉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越说越激动的赵阳,仿佛他真的回到了自己的从前。
空荡的房屋里,赵阳的声音久久回响,连里面腐朽的气息也突然消失不见。
“我真的老了,这本书你要替我传下去。”
赵阳突然停下来,把手中泛黄的书本递给程远,目光有几分期待又有点不舍。
“好!”
“哈哈哈!我这一生不愧对武馆的师傅们!!”
木楼内赵阳的笑声传遍四周,久久不绝。
次日。
程远跪坐在灵堂,周围挂满白布,面前赵阳的画像立在中央。
“少公子,府内来人了。”
“不见。”
赵安头戴白巾,听完后便小步离去,没过一会儿又匆忙赶了过来,不过这次旁边还跟着一位瘦弱的老头。
“不是说了不见吗?!!”
“听不懂?!”
“赵阳这老家伙也死了啊。”
瘦弱老者一边说一边从身旁拿了三炷香小步走了过去。
香插在供台上,程远才睁开眼睛,朝后撇了一下。
老头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只是眉头一抹红痕特别显眼。
“听说你从长河镇一路跑到府城?”
“是。”
“有件事要你做,也只有你能做。”
“不去,我要守灵。”
程远看了老头一眼,没有起身,伸手整理了下衣服,拍了拍掉落的灰尘,又闭上眼睛开始祈祷。
赵子远也没有生气,将手中三柱香插上去后,也盘坐在程远旁边祷告起来说道:
“赵阳要是看你这样子,估计比死了还难受。”
赵子远说罢,两人都沉默不语,程远是个急性子,上下打量了他许久,道:
“要我干什么?”
“去陵土山,把太平教的兵给我打下来。”
“陵土山?”
“我和红山宗的师兄布下了阵法,将太平教赶到了山上,只有洞明境或以下的修士才能出手。”
“我担心他们有后手,万一逃走了就是前功尽弃。”
赵子远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整个府城除了你,没人有这个血性。”
程远皱了下眉头,道:“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等我三天!三天守灵过后我便起身。”
赵子远听罢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香灰,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你若能回来,我赐你一场大机缘。”
“有多大?!”
赵子远听罢定住了脚步,双手伸开,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你除了性命,一无所有。”
三天,转瞬即逝。
“喝!”
“叔父,那程远真的不会发觉吗?”
“察觉又怎样?推个人背锅就是,喝!”
木屋内一老一少围坐在桌旁吃饭,屋内一股酒气弥漫。
“程远的靠山已经死了,接下来翻腾不了几天的,到时候你想让他怎么死,就让他怎么死。”
宋木兰听罢脸色欣喜万分,举起手中酒杯对着宋忠时一口饮下。
“多谢叔父!!”
“以后你我官民联手,在这太原府大有作为!!”
“哈哈哈!”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阵阵笑声在木屋内久久不绝。
呲啦!呲啦!
一道道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该死的!吃饭时候磨什么刀?!”
宋木兰脸色有些难看,放下碗筷跨步地走向门口。
门外。
两具护卫尸体被长枪贯穿胸膛,头颅怂拉着肩膀垂于一侧,鲜血流了一地,染红了地面。
“程远?!”
“你敢在府内行凶!!”
程远站在门口,把长枪从侍卫身上拔了出来,手腕抖动枪身把血液抖落,看了一眼宋木兰,冷冷说道:
“行凶又如何?你也要死的。”
“放肆!”
宋木兰脸色铁青,怒道:“今日我便替府君行事杀了你!!”
话音未落,程远手腕抖动,长枪随即闪过三道红芒。
噗嗤~!
一颗瞪大眼睛的头颅滚落在地。
门内。
肥胖的宋忠时正爬向窗户,可惜身材太过肥胖竟然卡在门框之中。
“别杀我....我给以给你钱.....很多钱.....”
噗嗤~!
枪落、血溅。
“宋忠时,送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