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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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勇者不惧

    胡雨林此次全州戍边,其实并非新君胡在明之意,胡鸿在位时曾诏告天下,无论往后的君主是谁,未即位者.必至全州戍边,路途遥远,足足走了半月才到,来至全州城外,便是一长为两三丈的护城河,守城士兵见了不远处高高竖起的南城牙旗,只见牙旗旗身以朱赤铺料,用黄颜墨写了个大大的“胡”字。南城上下大大小小有三种旗帜;一种是黄身黑字的皇旗,一种是赤身黄字的王旗,另一种是蓝身白字的将旗,而眼前这面正是南国唯一的王——胡雨林的旗帜,守城士兵丝毫不敢怠慢,先是将护城桥放下,再打开了城门,这才去禀告守城将军——蒋武。待到胡雨林进城后,只见路旁站了许多百姓高声欢迎,骑在马上的平威王胡雨林向路两旁皆挥了挥手,随着守城将军蒋武的脚步,来至城北。见“平威王府“四个大字,府门极其宏伟硕大,铆钉是按照王府规格打造.进了府内更加宏伟,胡雨林命男奴们将东西卸下,屋子打扫一下。皇太妃惠英早已下了车,胡雨林又命人将太妃请至寝房,自己便抱着那富丽的金丝长盒往自己的寝房去了。

    王府一行人来至全州已是午时左右,男奴和厨子们已备好晚膳,太妃叫小丫鬟丽华去至平威王胡雨林寝房里叫用膳,丫鬟丽华在门外叫了几声,屋内无人应答,便推门进了去,见无人便回来回禀了太妃.等到胡雨林回来时已近半夜,太妃没在寝房而是在后门置了椅子,坐在那儿等着,胡雨林进门时恰与太妃正面相撞.只能寒暄几句.准备溜走,但太妃一句话便将他问楞住了“你去找你父皇了”语气果断,听着早已猜透了,胡雨林也不想隐瞒,随即说道:“母妃。猜得不错,是去找了”。停顿了一下,见太妃惠英没应答,又说道:“我不相信父皇他能就这样无踪无迹的消失了,在半个月前,父皇失踪我就命千里去了墨城打探了些消息,在几天前我就收到了千里传来的书信。”“信上说了些什么“太妃焦急地问道。”没说什么,千里建议我一定要去墨城一趟,我去了。线索便可能就出来了。母妃,我知道你老不想让我去冒险,但我一定要去找我父皇,我一定要将父皇寻到.”胡雨林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母妃惠英,太妃站了起来,转过身来说道“你要去便去吧,予也不拦你了。”

    太妃说完便走了。站在原地的胡雨林此时又喜又忧,喜则可能马上要知晓父皇的线索了.忧则在这全州城内并无几个亲朋。虽贵为皇族,但那伙贼人就是惦记这贵族人家,军队又都在近旁的云江戍守,留母妃会英一人置此,实有忧虑。此时,家奴前来禀报说“守城将军——蒋武求见!”。

    胡雨林来至厅堂,蒋武已恭候多时,只见蒋武此人年纪尚有六十多了,眉毛高挑,头发已花白,但看起来仍像一个壮小伙。胡雨林走至蒋武跟前,蒋武便立即跪下说道:“老臣蒋武,参见平威王殿下”,胡雨林问了他句:“你怎就确定我便是平王,我年纪不大,也无老将军这般的铁骨峥峥。”

    “平威王说笑了,老臣老了,怎敢与平威王相提并论,殿下问我是如何看出来的.喽!殿下腰间的那白环玉,那可是全天下最好的玉佩了,曾经老臣在先皇门下,先皇甚爱之啊!想不到如今还能见着.”蒋老将军说着说着慢慢陷入深深的回忆。

    胡雨林立马问道:“哦?蒋老将军是本王父皇门下,何时的事?”

    “老臣在成冠之年便跟着先皇了,那时,这天下之主还是那武斈皇室。”蒋老将军说道。

    “那蒋老将军也同本王母后认识?”胡雨林满怀期待地的眼神说道。

    “认识,认识,老臣惶恐,臣是太妃娘娘的大表哥啊!”蒋老将军热泪盈眶地笑着说。

    胡雨林听了这是自家个儿亲戚,便开心得不得了了。心中忧虑,算是被解开了,便立马说道:“蒋老将军,既然我们是亲戚,我可请您办件事?”。

    “殿下,折煞老臣了,有事殿下直接告与老臣”蒋老将军脸上惶恐地说道。

    “我想至云江看看,这来来回回恐有三月,母妃她在府中也没人交谈的,这蒋夫人定与母妃年纪相差不大,劳烦蒋老夫人多去与母妃她说说话,谈谈心,也带她到这全州城里四处逛逛。”说到这里,胡雨林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实不相瞒,我自小不喜与女人相处,从小与我关系密切的除了母妃,便只有另一个烈女子了,至使我府中无多少女婢,唯一的七八个也是母妃从皇宫中带出来服侍她老人家的,还麻烦老将军替我招来些许女婢,能更好的服侍母后。”胡雨林说完。蒋老将军便急忙地应下了。

    随即蒋老将军开口说道:“老臣知道,封王戌边,封兵不可至府周圆三里有余,违者以叛乱者同罪,殿下,老臣定竭尽全力守护王府安全.守护这全州城内几千户人家的安全!”。蒋老将军说完便要走了.说是此时正是守城士兵来禀令之时。

    次日,鸡鸣三声,胡雨林便命家奴准备马匹,自己则又进了寝房,出来时手中抱的正是那金丝长盒。到了府门,家奴早已准备好了三匹马,此行同行的还有林小岚和洪少为,只见三匹马中,一匹身姿健力,此马就连这天下也找不出几匹来.不错,此马正是北狄向南城献来良驹,为的是给胡鸿祝寿的,后来又把此马赏给了平威王胡雨林,名为汉露骁。汉露骁是胡雨林在康里一战的坐骑,更是救了胡雨林几条命,胡雨林极其爱惜它。出了府门,胡雨林骑上这匹久违的爱马——汉露骁,径直从西门出城,直奔墨城而去。

    到了墨城已是三天后,连夜赶了三天,人累了,马也累了,就连林小岚和洪少为座下的马也在途中换了两次.唯有胡雨林座下的这匹良驹,硬是不停息地赶了三天两夜。

    墨城城外同全州城外相差不大,城外都有条护域河和一架可降升的护城桥,唯独这护城桥没有升起,走近一看,护城桥旁的十几处绳索皆被砍断,再看桥下的护城河水,黑得似浓墨般,而且还隐隐约约地闻着了丝丝墨香,洪少为用手在水中划拉了几下,不错,这正是墨水。

    “墨城,墨城.此变化如开天辟地般难”胡雨林心中嘀咕了几下。走进城中,更是一片新天地,城中热闹非凡,空气中都弥漫着墨香,不禁让人深深陶醉其中,胡雨林一行人来至了千里信上说的客栈,进了门,便瞧见了千里正坐在靠门的凳子上,这次他算是学聪明了,没有似那没脑子的人般在任何场合下都叫“二皇子殿下”了,千里只是挥了挥手,招呼着胡雨林一行人过来。千里同胡雨林说了近半月来在墨城发现现的线索,而现在只有一条线索,便是墨城府府尹秦九长,秦老大人了。

    半夜,胡雨林便孤身一人进入了墨城府府尹秦老大人府中,府内很寒酸,也不咋大,正门便是府门,后面是秦老休憩的地方,胡雨林从后门翻墙进来。脚刚落地只听一老者的声音传至耳边:“殿下!来了”。这可把胡雨林吓了一大跳,便拐过墙角来,一老者便置身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胡雨林见了这身穿粗衣,脚踏草鞋的老者,便料定了他定是秦九长了,只因在他素朴的外表下似乎能瞧得见圣人的气度和神迈。

    胡雨林便立马开口说道:“秦老,知晓我要来!。”

    “照时间,也差不多”秦老侧过头来说道。胡雨林瞧了他的侧脸,只见眼前的人年纪恐已有九十以上,有一半脸似乎是被烧伤的,换平常人见了,定会害怕,而在如今的胡雨林看来这并不为奇,胡雨林自幼习武,什么人没见过,况且自幼从皇宫长大.皇宫内的哪一个大内高手,不是这般模样便是那模样,正眼能瞧得上的,看起来较正常点的便只有端木资了。

    “秦老,恐已等候多时了吧!时间紧,任务也重,您老在半个月前见过是否我父皇”胡雨林看了看四周无人便说道。“殿下,所说之事,老夫不知。殿下请回吧!”秦老果断地说道道。

    “秦老……”

    “殿下!请回”秦九长厉声说道

    此时秦老身旁的鱼竿动了动,鱼上钩了。胡雨林无奈便要翻墙而走,来至了墙边却又回去了,从秦九长身后走过,往大门那边去了。

    待胡雨林至客栈与千里等人会合,已近子夜。心想明日再去一趟,若不行,那便又再去一趟,直至那老头儿烦他为止

    白天,胡雨林同千里一行人到街上转了转,忽然一男子大叫“狗贼,哪里跑!”。只见一穿粗衣的男子跑得大汗淋头再看后面一人提着刀追赶。

    此时,胡雨林便心生了疑虑,后又向身旁的千里说道:“这墨城往些年的奏报上,不是说在墨城城辖无一人提刀.那这小子…。”

    千里听了随即说道:那人恐是才到这文都——墨城来。”说话间的功夫,穿粗衣的男子便跑到了胡雨林跟前。

    胡雨林拿起身后柿头铺的柿头便向粗衣男子扔了过去,这一扔,更是了不得,柿子打在了男子的胸脯,男子应声倒地,那早已熟透了的柿子重重砸到男子身上又重重地落到了地上,奇怪的是也没摔得稀碎,紧接着提刀的男子便追了上来,一手擒住了粗衣男子的脖子,厉声吼道:“看你往哪里跑!”说完便从粗衣男子身后的一袋碎银掏了出来。

    “此事,真谢了公子了”提刀男子对着胡雨林讲道

    “随手之劳,何用言谢,不足一提”胡雨林边吃着从身后柿子铺拿来的柿子.又边摇手。

    此时,柿子铺的老板娘可看不下去了,便立马叫胡雨林拿银子,千里从包里掏了几两碎银给了她,便立马闭了嘴,笑开了花。

    胡雨林期间不禁地看了那提刀男子手中的刀,刀身品相极好,只是看着刀柄似乎断过,又用铁浆凝合而成

    “你这把刀的刀柄断过吧!”此时胡雨手中的柿子还未吃完。提刀男子听了眼前这位帅气公子哥的话,便立马答道:“公子不仅武功好,眼力见儿也蛮好的”胡雨听了他的话笑了笑,不过话说回来,这刀柄并不像是被人故意弄断的,而像是在格斗中弄断的,再给合此刀的品相,用这刀的人武功定不在自己之下,怕是在这文都的墨城,这提刀男子也算是收着手了。胡雨林️里想着,待他回过神来,提刀男子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胡雨林看到眼前这个贼人,便命洪少为挟他去见官,自己则在离墨城府不远的茶庄里坐着。坐了稍一会儿,便起身向墨城府走去,此次他并未翻墙而入,而是直接从昨晚出来的后门进去,昨夜便发现那府中后门并未锁住,只是轻轻靠拢而已。这一次进去,在小塘边并未见着秦老踪影,府里也无一个奴仆,在府中的走了稍一会儿,终于是见着了秦老,这年迈的秦九长秦老似乎知道胡雨林会再一次来,椅边又多摆了一个凳子,此时秦老仍是侧身而坐.胡雨林看不清他的正面,只能看清昨夜里的那张烧伤了的脸。胡雨林二话不说便要坐在凳子上,而身旁的秦老突然将凳子给踢翻了,胡雨林也没说甚,只得开口步入正题:“小生今日来,也是为了昨夜之事,劳烦秦老答知于小生”此次,胡雨林语气上明显柔和了些,心想这次再怎么也成了,然则却换来秦老一句:“老夫不知殿下所言何事!殿下,请回吧!”见秦老不说,也有了上次的教训,也并未强求,便又去了.心想:明日我还来,我就不信了。

    次日夜分,胡雨林又到了墨城府外,这一次他也想从后门进,但今日这后门却锁了,便用轻功飞过了这墙,至了府中,这一次秦老仍不说,胡雨林便又走了,这一次胡雨林便有些不耐烦了,回去便气着对千里说道:“你小子,这人到底找对了没有,小爷不…”想了想胡鸿曾对他说过“心静成事”胡雨林便闭了口,想着明日再去一趟,秦九长若再不开口.便另寻线索。

    胡雨林又一次来到了墨城府,这一次他直接从正门进了去,也不顾府卫的阻拦,便闯了进去,在第一次见面的走廊上又见着了那年迈的秦九长,胡雨林再一次准备开口问道,还未等他说,秦老便即刻说道:“你去乐清山看看吧!”

    胡雨林见眼前这个自己曾来过三次都不肯说的老者,这第四次来便说了.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相信,想再问得再细一些,眼前这老头便还未等自己开口便说要送客,还是那句“殿下!请回吧!”。经过几次的交涉,胡雨林也深知了眼前这个老人的做事风格,说不说便不说。无奈便只好又走了。到了客栈,心中还是有点不相信,但想着这是唯一的一条线索,无奈便只好明日起早去往乐清山了。

    话说乐清山,乃四方圣域,四方祖源之地,乐清山上只有一氏,便是已存上千年的南门氏了,而如今的圣主正是南门氏的族长—南门胤谦。南门氏族各子弟人人博古通今,剑艺至精,却无一人下山谋士途,有的人更是一辈子待到那清秀如北狄的雪丽山般的乐清山。只因氏族族训:凡南门氏者,不可下山为官,不可下山论剑。这才有了江湖上的“查乐门”的消息机关。乐清山上的南门氏子弟不可下山,但四方各主皆可至乐清山祭祖。凡四方国人,不管尔是王侯将相.还是市井匹夫,至了乐清山下的玉清门,众人皆要弃去手中刀剑及兵器,施毒者,毒药尽弃,如有骑马者.必须下马步行至顶,如有违者,四方士人皆可杀之,无论违者是何人。

    说是起早前往乐清山,胡雨林等了半个多月了,这一天晚上,他可是写不了耐不住了。连夜便往乐清山赶,眼神迷糊的千里,一路上都在马背上抱怨。胡雨林吼了几句,隔不了多久便又叫唤起来。还好各方至乐清山的车轨都是统一的,胯下的这匹良驹—汉露骁,也跑得飞快,其余三人马胯下之马,见了这良驹疯一样的跑.它们也不甘示弱就这样跟着汉露骁屁股后面跑。

    天亮了,胡雨林一行人到了乐清山下的小酒肆,几人喝了几杯酒,酒足饭饱后便又继续赶着路,从这小酒肆到玉清门也就半个时辰的距离。没过一会儿,四人便来到了玉清门,只见眼前这玉清门却是一屏冷冷清清长尽杂草的门坊,胡雨林正要下马,却在此时隐隐隐约地听见了几声救命声传至耳边,救人心切.便忘了下马一事,直接用马鞭策了汉露骁一下,而胯下的这匹北狄来的良驹,似乎知晓眼前的正是玉清门,尽管在主人策了几下,也并未直闯玉清门.只是扭着马脖子.转上了一圈,胡雨林见汉露骁迟迟不入,但此时的他,哪里能记得起这玉清门“”骑马者无得入”的六字。便再一次挥起马鞭狠狠地策了汉露骁一下,此时的汉露骁也许是为遵主令或是听见了救命声,便以光一般的速度直闯玉清门。胡雨林这一入更是了不得了,随行三人一时间脸色大变,就在他刚骑马直闯玉清门那一刻,四方之国,四国之人皆知晓了有一男子,骑马直闯玉清门”,消息正是查乐门散布的。

    天下杀手皆往玉清门这边赶来。时隔上百年,前一次骑马入玉清门的,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武斈高帝(武帝),偏如今又来一小子闯入,却是平平无奇的南城国的平威王,在整个云龙大地上,能骑马进入玉清门的,只能是一人能斩千人万人,一人能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武斈高帝。

    如今的雨林骑马进了玉清门,这是明面上与天下人为敌,此时的南城国人有的忧也有的喜.忧则恐引起这天下国战,三国进军南城,尽管有着天兵神将般的南城骁骑,而面对百万雄狮,又有何人不惧.喜则南城国出了似武帝般的英勇无畏,既闯玉清门,便弃去了一身荣华。

    胡雨林进入玉清门后.听到救命声在耳边依是此起彼伏,便朝着声源处驰马而追,终于在不远处看着了—匹失惊了的马,马上坐着位身穿紫衣的女子,女子长发及腰,发丝在空中飘舞,胡雨林一瞬陷入深思,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用马般又很狠地策了汉露骁一下,此时坐下的汉露骁像打了鸡血般,疯似地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