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科学是个很复杂的学科。

    但看了几天资料后，赵默追根溯源，还是比较认可化学是生命科学的基础这个事实的，事实的确是这样。

    人是高等智慧生命，但也是各种化学元素组合而成。

    当然，生命的诞生充满了神奇，生命本身也非常神奇，核心一点在于“智慧”和“意识”。

    明明只是一堆的化学元素，为什么组合在一起会产生意识和智慧？

    这是非常神奇的，是人类一直以来都在思考而不得的一个大问题。

    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后不会散架、分离，这还可以在物理上的几种力来解释，但“意识”和“智慧”真的难以解释。

    意识，也叫灵魂，是自主的，具有自主认知的玄妙存在，只有拥有意识的才叫生命，这个“生”很生动形象。

    智慧，是灵魂的等级，可以思考为什么，思考怎么做等等。

    “大量积淀之后，触类旁通，应该可以解开这些谜题吧~”

    赵默有着乐观的估计。

    和以前的看法一样，生命科学归结于化学，化学归结于物理，很多地方是相关联的。就像世间万物，无不互相影响，不能独立存在。

    在这一点上，赵默认为诺贝尔奖做的比较好，化学奖变成了理综奖。

    学习、授课、训练~

    赵默一如既往的卷，丝毫没有在意外界的纷扰。

    火箭发射的成功、数学联合会的声明、歼二零的首飞……等等这些，在外界掀起了巨大或者很大波澜，沸反盈天，但都被隔绝在了五道口之外、隔绝在了航天员训练中心之外，根本进不来，更加进不了赵默的脑子里。

    直到5月中旬，赵默宁静的心绪才被打破。

    《数学纪事》竟然发了一封回绝的邮件给他，说抱歉，他的论文未达到刊登标准，请他继续完善。

    看到邮件的刹那，赵默是一脸的问号：“？？？”

    什么鬼？

    《数学纪事》的刊登标准这么高了吗？

    他的这篇黎曼猜想的弱形式证明竟然刊登不上去？

    随即，他更疑惑了，怀疑《数学纪事》那边是不是精神分裂了，前段时间不是还回信给他说非常优秀吗？

    半个月时间就态度截然相反，拒稿了？

    这是他第一次论文被拒稿，而且是如此奇葩的操作，困惑之后他忍不住发了封邮件过去询问问题点。

    结果《数学纪事》这次很快便回复了，虽然换了个说辞，但意思和拒稿是一样的，也是只说未达到标准。

    至于怎么样标准，没说。

    赵默不禁气笑了：“行吧，你清高你了不起~”

    转手他就把论文放到了Arxiv上，让全世界的数学家一起来看看。

    发完之后，赵默开始思考一件他想了很久但一直没去做的事情，改变学术话语权的问题。

    《数学纪事》随意拒稿，不给理由，对于他的伤害虽然没有，但侮辱性极强。

    归根结底，就在于《数学纪事》不是中国的数学期刊，是阿美莉卡的数学期刊。包括《数学年刊》那些期刊，基本上都是阿美莉卡和其盟友的。几百年优势积累下来，形成了巨大的话语权优势。

    那些期刊公平公正吗？

    或许有吧，但绝对不是100%的，屁股坐在哪边，天然就要向着哪边，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换做国内，谁敢随意拒稿他的论文，尤其是论文还正确的前提下？

    但《数学纪事》就敢！

    “东升西落这个大趋势，体现在工业、经济方面是不够的，还必须配套的话语权。其它的我影响不了，学术上的我还影响不了吗？”

    赵默冷笑一声，随即起身去找他们数学系的周主任，要和他当面谈谈这事。

    而听着他的想法，周佐健当即表示支持。

    虽然不是那么乐观，但这事还是要做的，不过周佐健还是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五道口的整体实力比不过旁边的燕大，在数学期刊方面国内已经有了很多资源了。”

    赵默表示认可，但还是决定要做这事，说道：“最好的办法是在数学学报上改革，不过我看还没有新建一个期刊比较快。我建议，我们五道口自己搞一个，偏向基础研究、理论研究方向，我可以毛遂自荐，我来担任主编。”

    周佐健若有所思道：“这事急不得，我来安排下~”

    ……

    另一边，阿美莉卡。

    办公室内。

    “果然，这篇论文是对的！”

    伊万涅茨教授看着自己办公桌上大量的稿纸，上面是他闭关一星期“翻写”出来的论文，素数间的有界距离，兴奋极了，忍不住喃喃自语道，然后又大笑了起来，表情似乎都失控了。

    是的，闭关一星期翻写！

    当天看完论文，把“可能是对的”结论告诉《数学纪事》主编詹姆斯后，他就决定把赵默的论文抛到一边，然后按照赵默论文的中心思路自己去证明一遍。

    这样想的，伊万涅茨教授也是这样做的。

    这一个星期，他其它事没干，光干这个事情了，眼前的满桌稿纸就是他的成果，他按照赵默论文的中心思路成功把素数间的有界距离重新证明了一遍，完整的复现了赵默的论文。

    伊万涅茨依然是兴奋的，因为这代表着赵默的证明是正确的，代表着数学前进了一小步！

    这一小步，不啻于一大步，拥有着巨大的意义。

    把稿纸收起来后，伊万涅茨坐到了电脑面前，给《数学纪事》主编詹姆斯回了信，把“论文正确”的最终结论告诉了对方。

    邮件刚发完，伊万涅茨顺手点开了Arxiv网站，只是路过看一下，并不打算干什么。

    结果刚点进去，Arxiv网站今天排第一热度的一篇论文出现在了他面前，名字赫然是“素数间的有界距离”。

    “？？？”

    伊万涅茨教授顿时一脸的问号，有些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再次看去，发现的确不是自己看错了，真的是那篇他刚自己验证完的“数学前进一大步”的论文，而且作者是赵默后，伊万涅茨懵了。

    等会，是赵默在瞎搞吗？

    伊万涅茨心想：“该不会是赵教授手抖了一下，发错了吧？”

    他认真地把Arxiv上的这篇论文看完了，内容一致无二，立即就想着是不是打个电话给五道口那边，提醒下赵教授？

    叮咚~

    一封邮件弹了出来，是《数学纪事》的回信。

    “亲爱的伊万涅茨教授，这篇论文我们认为不符合刊登要求，已经退稿给对方修改了，谢谢您的来信。”

    伊万涅茨顿时明白了一切。

    好嘛，原来是《数学纪事》你这个老六在搞事情！

    伊万涅茨直接就怒了，立即回了一封邮件去质问为什么。

    这次，《数学纪事》没有回复他。

    伊万涅茨于是直接打电话给詹姆斯，要一个解释。

    结果是詹姆斯没有接。

    有气无处发的伊万涅茨气冲冲的冲出了办公室，立即就要开车去《数学纪事》的总部当面讨问缘由。

    “教授，这是国际数学联合会的邀请函，邀请您参加今年在阿三国举办的国际数学大会~”他的学生、也是他的助教正好过来找他，见到他出来，立即递出了一份请柬在他面前。

    “放我桌子上~”

    伊万涅茨随口回答了一句，脚步不停。

    “好的！”

    他的助教应了一声，然后就准备走进办公室。

    伊万涅茨却突然停顿了一下，转过身问他道：“安德鲁，最近数学联合会有什么动静吗？”

    他的助教安德鲁想了想，回答道：“前些天数学联合会主席拉古坦纳说中国五道口的赵默教授如果去参加，会给他一个做报告的机会~”

    “我知道了~”

    伊万涅茨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安德鲁：“……”

    教授，伱知道啥了？

    他知道伊万涅茨教授最近很欣赏中国五道口的赵默教授，所以刚才特意提了下。还以为有什么反应呢，结果就这？

    伊万涅茨一心想要问个清楚，很快就到了《数学纪事》这边，直接冲进了詹姆斯办公室。

    “詹姆斯，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发誓，我今天一定会揍你……”

    伊万涅茨怒气冲冲的说道。

    “教授，请冷静~”

    詹姆斯看着他这幅样子，像是要把他吃了似的，吓了一大跳，赶紧站了起来双手做投降的姿势，然后好言相劝道：“我发誓，教授，这不是我的本意。但你应该知道，《数学纪事》是期刊，是要盈利的，更要接受联邦的监管，所以……”

    怒气冲冲的伊万涅茨的愤怒声音顷刻间戛然而止了。

    “狗屎！真是一坨烂狗屎！”

    瞪视了詹姆斯良久后，伊万涅茨终于再次发声了，不停爆着粗口，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数学纪事》。

    真相大白了，他是既愤怒又伤心。

    但是，他是无能为力的。

    他一个人对抗不了国家的意志！

    “他应该不是骂我的吧？是骂联邦的吧？是的，应该是这样的。”

    詹姆斯目视他离去后，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当天晚上，返回了办公室的伊万涅茨找来了助教安德鲁，让他把数学联合会的请柬给扔了，然后用自己的账号在Arxiv网站上发表了一条声明，艾特了赵默的账号和刚发的论文，说道：“这篇论文无可挑剔！赵把数学往前推进了一大步，我们距离黎曼猜想的证明更近了一步，这是近十年内最重要的数学成果。另外，本人在此声明，今年的国际数学大会如果没有赵的报告，我将拒绝参会！”